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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早上8点59分,再过一分钟,我将迎来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我要结婚了。
对象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他叫江樵,是个alpha。
是我向他求的婚,戒指也是我去挑的,他只负责伸出手指给我量了个尺寸,而后就没有再管过婚礼这件事。
我习惯了,和他在一起,这些需要费心血处理的事情都得我来解决。
他是江家的独子,是个被惯坏的公子哥,只会享受和玩。
他不务正业,流连声色场所,每天回来,身上都带着其他Omega的信息素,那味道太过香甜,我自认比不过。
我的底线放得很低,低到足够他来回试探而不发火崩溃。
但我希望今天他不要让我难堪。
再过三十秒,司仪就会宣布婚礼开始,我还是没有在大门口看到应该急匆匆赶来的人影。
我的家人坐在台下,爸爸拉着妈妈的手,爷爷也板着脸坐在旁边,他们还不知道我这边的情况。
这桩婚事是我提出和促成的。
他们一向相信我的判断。
现在我不相信自己了。
时间到了,抒情浪漫的音乐响起,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台上,我没有等来本该执着我的手一起走过这一段路的人。
我一个人走上台,能听到底下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司仪好像卡壳了,拿着话筒不知该说什么,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好像不对。
我的目光落在放戒指的小盒子上,盒子半开着,里面静静躺着一对对戒。它们在阳光下折射出光芒,刺着我的眼睛,我抬手将盒子合上了揣进兜里,而后调整好面部表情,让自己笑得别太难看。
我转身,与在场所有来宾致歉:“抱歉,让各位白跑一趟了,我单方面宣布,婚礼取消了。”
台下的江伯父明显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急切道:“要不再等等,江樵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我打个电话问问?纪寻,你先别急!”说着便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我对这个行为并不抱有任何期待,在此之前我也轰炸过江樵的手机,但对方始终是关机的状态,以往出现这种情况的唯一解释就是他在夜店里又喝多了。
我想他还是不要接的好。
丢人。
江伯父还想错了一点,我并不急,这场婚姻于我而言只不过是一场仪式,作为终结我这六年恋爱的一场仪式。
如果他出现了,我与他的恋爱关系就会在今天结束,未来,我们会成为彼此正式且唯一的爱人,是法律保护家人祝福的关系。
可如果他不出现,那也不过是宣告了我这六年的爱情死了,死在了,婚礼上。
与江樵结婚并不是我唯一的选择,而江樵与我结婚却是整个江家唯一的一个出路。
在破产边缘的江氏集团需要纪家的帮助。
所以,是江樵不能没有我纪寻,而不是纪寻不能没有江樵。
我迎着父母亲担忧关切的目光,笑了笑,说:“爸爸妈妈,你们知道我最讨厌不守时的人了。这次我不想忍了。”
现场议论声四起,我走下台,爷爷拉过我的手,心疼又愤怒的道:“爷爷尊重你的一切想法。江樵那个臭小子根本配不上我们小寻!”
爷爷一向看江樵不顺眼的,老人家的眼光毒,江樵那副吊儿郎当的作风在爷爷这里没落着半点好,爷爷没少在我面前批评过他,要在以前,我还能维护几句,但现在我只觉得爷爷说得好有道理。
宾客开始退场,江伯父拉着我的父母企图挽回,江伯母只在一旁看着,偶尔说几句护着他儿子的风凉话。
我知道江妈妈不喜欢我。
事实上我也不喜欢她。
之前都做好了结婚后受气的打算。
现在没必要了。
我也是爷爷奶奶疼爸爸妈妈捧着长大的小宝贝,凭什么要为了一个那么不靠谱的alpha去委屈自己呢?!
这样想想,诸如此类的让步我为江樵做得实在是够多了。
现场的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场地,我觉得自己无法在这个地方再呆下去,和父母说了一声,便独自去取了车,逃一般的离开这个我精心策划出的婚礼现场。
我把车开上了环岛路,我把婚礼的场地选在了海边,也不过是照顾了江樵的爱好。
其实这里的海风吹得我很难受。
但现在我还是把车窗开到最大,让咸湿的海风灌入车里,刮过我的脸颊。
我才没有要哭。
该死的江樵,不值得我流一滴泪。
手机的提示音打乱了自我逞强的安慰,我空出一只手划开消息界面,是江樵发来的消息,没有文字,只有图片。
有好几张,其实我已经大致看出了内容,只是还是不死心的点开了大图。
那个浑身赤裸陷在两个女人中间的男人还能是谁呢?
江樵在看着镜头,看角度似乎是自拍。
这些露骨的照片无非是来向我挑衅的。
结婚之前我和他吵了一架。
我让他和外面那些花花草草断了,他说他尽力。
这个答案我很不满意。
我知道他和别人一直暧昧不清,可我也清楚,他做不出出格的事。
但既然选择了结婚,我还是希望他负起一点责任。
不多,起码尊重一下我。
这些照片似乎就是为了来打我脸的。
控制情绪是我在大学时就学会的一门技巧,此时此刻的我却无法理智和冷静了。
我把车停在了环岛路中间段的观景台上。
那观景台其实就是个小断崖,下面是一个不算陡峭的坡度,上面布满石头,一路顺延到海边的礁石处。
我下车冲到崖边,掏出口袋里的戒指盒,连带着屏幕还是那些不雅照的手机一起丢入了下方的大海里,痛快淋漓的骂:
“你大爷的江樵!你去死吧!!!”
海浪很大,手机丢进海里噗通一声沉了底,但那个装着两枚戒指的小盒子却在海浪里浮了起来,就跟我与江樵的爱情一样,一起走过了六年,却还是轻飘飘的,一点都不踏实,风浪稍微大一点就各自飘远了,一点都经不起折腾。
手上和他有关的两样东西都被我扔远了,我两手空空的,看着暗蓝色的海面,眼睛酸得难受,最后还是不得不抬手把那些不争气的眼泪抹干净了。
我愤愤的想,我纪寻,要什么样的alpha没有?非得吊死在江樵这棵歪脖子树上不可吗?
江氏最难的关头我都替他撑过来了,十岁那年他把我从湖里救出来的恩情算是报完了。
我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不管我再怎么能忍,也绝对不允许他这样来糟践我。
我吹了好一会儿的海风,总算是被冷得清醒了。
清醒之后我才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很难过。
从小到大遇到事都没想过要躲的我,现在却连回去面对亲人朋友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想躲起来,让江樵再也找不到我才好!
我愤愤的把江樵的名字从我的蜜月旅行计划中划去了。
明天我就买机票飞欧洲,江氏的死活跟我没有关系了!江樵就是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再理他了!
我这样想着才稍微解气点儿。
然而我回头要准备驾车离开时,才发现我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整排的黑衣壮汉。
他们个个带着黑墨镜,像极了电影里的黑社会。
我吓了一跳,任谁回头忽然发现身后站着一排神色诡异的人还黑压压的只盯着你看都要吓得不清。
然而我这一吓的后果未免过重。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直到一脚踩空后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便是站在断崖边!
人的意志力抵抗不了大自然的引力。
我没能在最后关头抓住什么东西来阻止自己的坠落。
掉下去时,我看到那群黑墨镜追了过来,好几个人伸手像是要拉住我。
当然也有可能是想推我下去。
想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我最后的意识都集中在痛感上,身上每个部位好像都磕到了硬邦邦的石头。我不知道自己滚了几圈,最后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
失去意识前,我还在想,如果我不小心死了,会不会被人误会是殉情自杀?
没脑子的人才会为了爱情去自杀。
我很惜命,所以我真的不想死。
来个人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