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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酩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就听到纪寻打了一个短小的哭嗝,而后用快哭的声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想你啊”
“我咳咳”江酩听得喉咙都干了,他起身去开了房间的窗,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他身上的那股燥热才消下去,这才语调正常的道:“我明天早上就回去了。”
“哦”纪寻对这个答案似乎不太满意,小小声的讨价还价:“就不能现在回来吗?”后面一句更小声,委委屈屈的:“你都不想我吗?”
“我”江酩发现自己连话都不知道怎么接了,他赶紧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于是故意严肃的反问:“忠叔说你不肯喝药?”
纪寻顾不得委屈了,连忙说:“药药苦!太苦了!”
“不吃药就打针”江酩拿出吓唬人的姿态来:“你自己选一样。”
“打针也疼!很疼!”
江酩铁石心肠:“必须选一样!”
“”
“”
“”
沉默许久,江酩才听到纪寻弱弱的驳了一句:
“你不疼我”
江酩丟兵弃甲,举手投降:“那我答应你,你现在乖乖喝药睡觉,明天一早睁开眼就能看见我,可以吗?”
“真的?”
“真的。”江酩故意说:“如果你现在就要见到我也可以,我只能冒着雨托着疲惫的身体开两个小时的车回家”
“不要不要!”纪寻着急地打断他,好像说慢一秒江酩就会立刻冒雨飞回来一样:“下雨了不要开车了!安全第一。我会乖乖听话的!”
“嗯。”江酩觉得自己应该是把人哄好了于是让纪寻把电话交给忠叔。
纪寻听了这个请求后,奇怪的问:“你没有别的话要和我说了吗?”
“没了”
“哼!”
江酩奇道:“你哼什么?”
“不跟我说晚安吗?”纪寻十分较真:“是不是还应该亲亲我?!”
“行行,晚安。”江酩觉得自己敷衍极了:“亲就算了,我现在也亲不到你呀”
“哼,我记着了”纪寻说:“晚安老公,明天见。”
手机这才交到忠叔手中,江酩挑着重点叮嘱了几件事后,这通电话才结束了他明明站在窗口吹着冷风,脸却还是发热。
他没有与正常的纪寻正面交流过,但对他与江樵的情况却了如指掌。
江易山身体不行后就将集团的大权完全交给了江樵,江樵根本掌控不住董事会,有什么事都得搬出他爸爸来才能稍微震一震场面。
原本江酩要弄垮江樵管理的江氏是极简单的一件事,他这个哥哥,在他眼里就是个没有脑子的窝囊废,这么多年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下来,这人哪些弱点他摸得一清二楚。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可他这个窝囊哥哥偏偏得了一个有脑子Omega。这个Omega还死心塌地的为他好,给他排解了所有难题,无形中让江酩处处吃瘪,什么便宜都没占到。
在集团大事上,纪寻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哪怕他还没和江樵确立过正式的关系,但了解内幕的人都知道纪家的少爷迟早是要入江家的门的。
也正因此,懂点内情的人都说江樵是个吃软饭的,这话传着传着传到了江母耳中,亲儿子被这么说,她自然不高兴,看纪寻就不那么顺眼了。
但江酩也清楚,私下里的纪寻并没有外界说的那么强势,相反似乎处处在让着江樵,允许他去外面拈花惹草,毫无原则一般。
要不然江樵也不会嚣张到结婚前夜去和别人玩3P了,如果他不做这么出格的事,江酩就抓不到把柄,也自然找不到机会毁了纪江两家的联姻,顺便将纪寻藏在了身边,没有纪寻的江樵重新变成了废物,而弄垮江氏就又变成了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是布了局,却没想过会进展的这么顺利。
也没有想过,失忆的纪寻,竟是这般的,有意思。
江酩自问,对待这样的纪寻,他是怎么都狠不起来的。
他躺回床上,想着对方软绵绵的声音,信息素忽然不受控的往外涌,咖啡的苦味冲淡了原本就淡的花香。
他这一觉睡得极好。
好到第二天一早起来,他就把昨晚答应过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秘书一通电话,他又不得不换上另一层身份。
他是AMA最高决策人,不是每天都有这个闲情逸致来假扮在校学生的。
学生的身份不过是拿来骗一骗江家人,为此,他不得不在大学里伪造出一个虚拟的只会死读书的“江酩”,以此放松江家人的警惕,更方便自己做事。
没有人知道近几年异军突起的AMA游戏研发公司的幕后操盘者是谁,他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隐藏得极好。
但掩藏了身份并不代表他就有足够的自由,公司的大事还是需要他出面决策。
他这一忙,再想起和纪寻的约定时天已经黑透了。
江酩回到兰墅,在自己家里吃了闭门羹。
纪寻早上睁眼没见到江酩,闹了一天的脾气,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自己把房门反锁了,不管外头的人怎么叫都不开。
也不能硬闯,毕竟里面呆着的是个病人,万一破门时给砸到了可不太妙。
老管家从仓库里翻了半个小时才从一百多把钥匙中找到了纪寻房间那一把,又跑上楼,就看见江酩笔直的站在门外,一只手上搭着风衣外套,另一只手敲门,威胁道:“你不给我开门我可就走了啊!”
“”
没有回应。
这个家里没有哪个人敢给江酩这么下面子。
老管家捏了一把汗,把钥匙送过去,江酩接过,重重的将钥匙插进锁里,拧门把拧得极大声,像是生气了一般。
门开的一瞬间,江酩看见纪寻的小身板抖了一下。
这人,自己裹着浅蓝色的小被子,窝在房间的角落里,拿着后背对着他,坐在那里耷拉着脑袋像在面壁思过一般,听到有人进来了也不过是吓了一下,连头都不回。
江酩把钥匙还给忠叔,示意他不要跟进来,管家心中明白,出去的时候顺便掩好了门。
江酩的鞋都没脱,踩在实木的地板上声音格外明显,他尽量放轻了脚步,像是怕会吓到纪寻一般。
“纪寻?”江酩蹲在Omega的身后,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试探的喊:“小寻?”
纪寻没有应他,自顾自往墙角边又挪了一屁股,把江酩的手隔开了。
江酩一天的好脾气都给纪寻了,毕竟是他自己失约在先,昨天好声好语哄的那些话,他其实没往心里去几句。
现在看到人可怜孤独的小背影,心里才生了点歉疚。
“我错了行不行?”他说:“我今天一忙就把回家的事给忘了。我晚饭都还没吃呢。”
最后一句讲完,纪寻才忽然挺直了脊背,回头看了江酩一眼,声音微弱沙哑的说:“你还没吃饭?你去吃饭吧”
江酩一听这声音就知道纪寻的状态不太对劲,就算是他刚醒那会儿,说话也没像现在这么中气不足,好像多讲几句就要喘不上气一样。也是人回头了他才看清,纪寻好看的桃花眼经过泪水的浇灌已经开花结果肿成一对小桃子了。
可别不是因为自己没回来哭了一天吧?
江酩这样想着,心疼之情一下子满到溢了出来。
他伸手想把纪寻搂进怀里,却没想到被纪寻躲开了。
Omega肿着的桃子眼眨了眨,两行清泪就划过脸颊,但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撒娇讨宠了,只重复着说:“你去吃晚饭吧,别管我了”
江酩被他这个状态吓了一跳,哪里敢走啊。
他伸手想替纪寻把眼泪抹了,也被纪寻躲了过去,他裹着被子,缩进角落里,眼泪一行一行的掉,一边掉一边说:“你别管我了,别管我了”
连老公都不叫了。
“怎么了这是?”江酩去拉他的手,滚烫滚烫的。他不是医生也就没紧绷着那根神经,只是不解又担心的问:“我知道你生气,这不是跟你道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