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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上的伤,谁能说得准?”梁维内疚地说:“现在看来也是我过于乐观了。”
“去医院吧,去做个最全面的检查,否则病情恶化,神仙也救不了!”
江酩只觉得天旋地转,呼吸困难。
他整个人都要被自责淹死了。时至此刻他才意识到,过往风平浪静安逸稳定的三个月于纪寻而言几乎是致命的。
是他的自私将纪寻置入而今的险境,而自己居然还沉湎于自我感动的爱情之中。
他喜欢现在的纪寻,天真单纯,无忧无虑。
江酩能在他身上汲取自己早早缺失的快乐与温情,却从没有想过这些快乐可能是要纪寻付出巨大代价的。
一刻也不敢耽搁了。
他让忠叔联系了最好的医院,尽其所能的把保密措施做到极致。
但他自己清楚,这些都是自欺欺人的,一旦纪寻离开了这里,他就不再只属于江酩一个人的了。
可他毫无办法,他不能拿纪寻的生命冒险。
纪寻醒过来时,发现眼前的事物都十分陌生。
天花板是白色的,没有暖黄的小灯,墙壁也是白的,连个装饰用的小花瓶都没有。
他很害怕。
可很快,一只温暖的手就覆上了他的手背。
“别怕,小寻。”江酩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在这儿。”
纪寻稍稍一转头就看见了老公,这才安下心来。
“这是哪儿呀?”
“是医院。”江酩亲吻他的手背,轻声说:“小寻生病了。”
纪寻不解:“生病找梁医生就好了呀”
“梁医生没办法了”江酩说:“我们一会儿去做检查。”
纪寻皱眉道:“我生了很严重的病?”
他只记得,自己好像忽然睡过去了,再醒过来,就在医院里了。他以前生病都不上医院的,老公身边的梁医生似乎是无所不能的,什么病症他都有办法。但是,现在老公却说,梁医生也没有办法
不等江酩回答,纪寻的眼里已经蓄起眼泪:“我是不是得绝症快死了?”
“胡说!”江酩急忙打断:“胡说什么呢?只是检查一下你脑后的伤。没问题了我们就回家。”
“你别骗我电视里都这样演,主角得了绝症所有人都瞒着他”
江酩凑过去碰碰纪寻的额头说:“傻瓜,骗你做什么?你不会有事。”
“以后少看点狗血电视剧,小脑瓜里都装了些什么。”
纪寻抬手揉揉眼睛,声音委屈巴巴的:“真的不是绝症?”
江酩还未作答,推门进来的医生先回答了:“当然不是绝症,只是普通的脑部检查,您放轻松。”
江酩也说:“医生的话你总信了吧。”
纪寻这才点点头:“嗯。”
跟着医生进来的还有好几个白大褂,他失忆后第一次在一个小空间里与这么多陌生人相处,心中发怯,下意识地抓紧了江酩的手。
江酩反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没事,就是一个普通检查,小寻配合医生回答一些问题,而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放轻松就行。”
“会疼?”
医生答:“不会疼。”
“要打针?”
医生答:“不打针。但是要抽血。抽血要扎针。”
纪寻立即又躲到江酩身边。
医生笑道:“这一步已经在你睡觉时做完了。”他拍了拍自己的右手臂,示意纪寻看看自己的手臂。
江酩替纪寻把袖子撩起来,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纪寻看到自己臂弯出果然有一个小针孔,周围还有一小片淤青。
“唯一有点疼的一步已经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做完了。”江酩搂着他的腰说:“所以别怕。我也一直在。”
“嗯。”纪寻点点头,乖巧道:“那我不怕了。”
后续的检查内容繁杂,医生先是单独与纪寻聊了将近半小时,做了心理评估,而后才安排仪器扫描检查,这之间纪寻确实只需要躺着就行,第一项检查完成后他就彻底放松了,只有在外面等候的江酩觉得备受煎熬。
所有的项目结束,已经是傍晚了,晚饭是庄毅从家里带过来的,纪寻胃口不错,连汤都喝光了,打了个满足的饱嗝,倒是一点也不像身体有问题的表现。
江酩自己胡乱塞了两口饭就收拾了碗筷。
纪寻用叉子叉了一块剥好的柚子肉一边吃一边问:“检查做完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呀?”
“结果出来之前都不能离开,还要在医院住两天才行。”
纪寻撇撇嘴:“好吧,那,那奶球怎么办呀,我不在谁喂它吃东西。”
“有忠叔在。”
“也对。”纪寻又问:“那老公要陪我在医院才行,我一个人,害怕。”
“我当然陪着。”江酩做好事情重新坐回床边,继续给纪寻剥另一半柚子:“在确认小寻没事之前,我哪都不去。”
纪寻被送进医院时,医生在不清楚病因的情况下都没有给他用药,他自己醒过来后倒也没有表现出不舒服,能吃能喝能睡,现在也只有身上的病号服能看得出他是个病人。
江酩在医院里陪着他睡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外面出了太阳,雪也化了,纪寻趴在窗边看着医院楼下的花园出神。
江酩走到他身边也看了看窗外的景色问他:“想下去走走?”
纪寻回过神来,刚想点头,想起前几天的遭遇又摇摇头:“算了,外面不安全,不想让你担心。”
江酩动容,鬼使神差的说:“小寻想出国玩吗?”他搂过纪寻,亲了亲他的额头:“去一个风景好,没有坏人的地方,在那里,你想什么时候出去玩都行。”
“好呀好呀”纪寻到底还是不喜欢被闷在家里的,一听到这个提议眼睛立即亮起来:“我们去度蜜月呀!”
江酩猝不及防地被“蜜月”这两个字砸了一下,说实话他都没有想到这一层,现在经纪寻一提,就认真考虑起来。
他既不想纪寻暴露,也不想把纪寻困在家里出不了门,之前的路都被堵死了,但现在还有第三条路摆在眼前,那就是带他出国,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过日子,也许真的能藏一辈子呢?
如果最终的检查结果没有大问题,那么,这一步计划就可以实施。
只要纪寻的记忆永远不恢复,他就有本事把这个人藏一辈子。
这样的未来只是稍微设想一下,都让他感到无比愉悦与轻松,好像之前压在心头的阴云都见了大晴天。
纪寻住的病房是特殊病房,江酩托了关系又花了钱,才把他的身份瞒住了。住院的所有手续直接与纪寻的身份关联,他没有假手他人,都是亲力亲为的去办。
陪纪寻用过早饭后,他就不得不跑到急诊楼去办另一个手续,住院部和急诊楼有一小段距离,他走到急诊楼大门时,刚好看见一辆救护车停在门口,一群医生和护士一早等在门口接应,等救护车上的病人一被抬下来就立即冲上去接手。
似乎是个重要人物。
江酩好奇的多看了一眼,救护床上躺着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一旁的儿女哭着呼唤,显然病情危重。
江酩原本不以为意,可他刚转身要走,脑中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那老者他该认识的。
他查纪寻背景的时候就知道,纪寻有一个疼他爱他的爷爷。
纪寻的那些童年照片里,有不少都是和爷爷在一起的。
而现在在他眼前被送进去急诊的老人和照片上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苍老了许多。
江酩不能完全确认自己的猜想,他跟在那群人身后,神色慌张,好像也是垂危老人的家属一般,直到急诊室亮灯,走廊上便只剩下一对中年夫妻,女人无助的倒在丈夫身上,丈夫也只能靠着墙壁才能勉强立起脊背。
江酩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因为他无比清楚的认出,眼前两个绝望的长辈,就是纪寻的父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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