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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寻的检查报告没出来之前是不能出院的,医生也暂时没法对他用药,所以纪少爷不用吃药不用打针不用忌口,几乎是整个医院里最轻松自由的病人了。
他每日睡觉还是回原来的病房,睡醒了就被江酩带到爷爷的病房里,陪着家人。
老爷子从孙子失而复得后,病情就越发乐观稳定。原本评估是要再上一次手术台,最近一次检查后,医生也欣慰的说不用再开刀。
纪寻现在就是个开心果,天天把父母和爷爷逗得乐不可支。江酩就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偶尔也跟着乐,恍惚间真的以为自己和他们成了一家人。
老爷子疼爱纪寻胜过所有,这几日观察下来,也能明显察觉到失忆的纪寻比以前的纪寻要开朗许多,开心就笑,难过就哭,要什么东西都直接开口从来不会委屈自己,也不会和以前一样遇事都自己默默扛着,让人心疼都来不及。
他既希望宝贝孙子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又不得不为他的失忆症发愁。N~T~Z~L
这个病治不好有隐患,治好了,他又怕小寻想起江家那些破事,再也开心不起来。
福祸相依,就是阅尽世事的老人也没法说哪个才是好。
但至少现在是开心多于忧虑的。
三日后,纪寻的全部检查报告都出来了。
江酩提心吊胆了数日,被医生开头的一句话先镇住了心神。
“问题不大,情况比我们想象得要乐观太多了。”脑科专家先说了这么一句。
在场的纪爸爸和纪妈妈同时松了一口气。
“后脑的伤其实是在自愈了,甚至不需要开刀治疗,出现头晕,晕厥这类情况也是正常现象,就像我们外伤的伤口在愈合时会发痒,他恢复记忆也是有一个适应的过程的。”
纪妈妈激动道:“你是说,我儿子的记忆已经在恢复了?”
医生答:“是的,之前给纪先生做心理问询的时候,也能看出这个迹象,但也不能太乐观,这个过程可能很短,说不定明天一觉醒来他就想起所有事情,但也有可能三年十年后才一点点记起所有的人和事,这个不能急。家属不要给病人压力。”
纪妈妈连忙说:“不会的,不会给压力,我只希望我的宝贝好好的,其他的不奢求了。”
医生点点头,继续说:“家属可以给他创造一个愉悦舒适的环境,像之前江先生做得就很好,让他高兴,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其实是最好的治疗方式。”
听了这话,纪妈妈看了一眼从一开始就默不作声的江酩,对这人的好感又加了一层。
“除此之外,我建议定期做心理疏导,他现在的认知可能有一定的偏差,但记忆恢复后一切都会回到正确的轨道上,你们不用急着纠正,这样反而会适得其反,维持现状即可。尽量顺着纪先生的意思来。”
江酩不能更赞同医生的话,他早就在过去的三个月里吃过数次教训了,他之所以厚着脸皮留在纪寻身边,一方面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另一方面则是,他知道纪寻也离不开自己。
“我会给他开点辅助治疗的药物,保持身心愉悦,良好作息,定期复诊即可。”
那张药单最后交到江酩手里。
他取完药回到纪老爷子的病房时,听见他们已经在讨论出院回家的事情了。
纪寻一见到江酩回来,就跑过去很开心的说:“爸爸说小寻可以出院了。那老公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奶球肯定想我了!还有顶楼的花,我好久好久没有亲自去浇过水了!今天就回家好不好呀!”
纪老爷子一听,宝贝孙子的话头明显不对,连忙急道:“小寻不跟爷爷回家吗?”
“啊?”纪寻不解的看着爷爷,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和家人团聚了,就要回自己家了吗?
他握着江酩的手,小小声的发表自己的观点:“可是,可是我都和老公结婚了呀,结婚了当然是回老公家了。”
纪老爷子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冲着护士说:“我得再吸会儿氧!”
纪寻看见爷爷这个反应,又发现爸爸妈妈的脸上也有点不高兴,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做错了事,便轻轻摇摇江酩的胳膊,小声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江酩拍拍他的手背,笑得温柔:“小寻说得没错,但是结婚了也是可以回家住的,小寻可以回家陪陪爷爷和爸爸妈妈,他们都很想你的。”
纪寻看着江酩的眼睛问:“那你同我一起回去吗?”
江酩不能擅自回答,只能用眼神去问老爷子,纪老先生吸足了氧气,为了让纪寻回家只能十分无奈地对江酩道:“家里大得很,欢迎你来做客。”
字里行间,还是把距离拉开了,江酩只是“客”而已。
第二日,纪家的车就浩浩荡荡的开来了医院,纪老爷子把纪寻接回了家。
纪家找回独子这事对外还没有完全公开,却已经有部分媒体捕风捉影的扛着摄像机来了,自然被纪家的保镖一律拦了下来,江酩的人也在暗中帮了忙。
纪家要保护纪寻的心他完全懂,对纪寻有好处的事,江酩自然竭尽全力的配合。
纪寻拉着江酩一起坐在车后座,一路上对自己即将去往的目的地充满了好奇与期待,直到车停在一栋漂亮的大别墅前,他的好奇心才得到了满足。
这个房子比兰墅大很多,大门刚打开,就有两只德牧朝着纪寻飞奔而来,江酩下意识的想要把纪寻护到身后,那两只大狗已经抢先一步扑进纪寻怀里,摇着尾巴和许久未见的小主人亲昵。
纪寻并不害怕这两只大狗,十分自然的摸摸小狗的背,好似朋友一般。
纪妈妈笑着说:“这是小寻十七岁时养的两只小狗,还记得吗?”
“我记不清,但是哎呀”纪少爷被小狗舔得都说不好话:“但是他们是不是有名字呀。”
纪妈妈温柔的提醒他:“你以前确实给它们都取了名字的,因为他们都长得黑,所以一只叫煤球,一只叫碳球,左边那只是炭球,比它哥哥晚出生了几分钟,但其实他们两只的体型一样大的。”
煤球和碳球和主人亲昵完了,就冲着纪寻身后的江酩充满警惕的吠起来,江酩倒是不怕狗,依然镇定的站在纪寻身后,纪少爷揪揪两只狗的耳朵,凶巴巴的告诫:“不许凶我老公!”
两只小狗似乎听懂了,立即耷拉下耳朵,继续赖在小主人怀里不愿意走。
直到管家拿了绳子出来把两只狗套住牵走了,纪寻才终于脱身。
纪少爷兴致勃勃的转身与江酩说:“这样奶球就有玩伴了!”
江酩帮他把弄乱的头发理理好,笑着说:“现在有三个球陪你玩了。”
两只异常兴奋的小狗被拴好后,纪老爷子才牵着纪寻走进家里。
纪家的客厅装修古典,有许多可欣赏之处,江酩的视线却很快被角落里装在有假山的玻璃缸里的一只乌龟给吸引了过去。
哟,这只小纪寻差点付出生命才抓住的乌龟还在呢。
昔年的小乌龟,已经变成了大乌龟,大乌龟原本还在扒着玻璃壁企图爬出去重获自由,在察觉到江酩的视线后,却突然放弃了,乖乖呆在玻璃缸底。
管家一早将江酩的房间准备出来了。在二楼的客房里,纪寻看着床上只有一个枕头,便说:“要麻烦你再拿一个枕头才行,我要和老公一起睡觉的。”
管家连忙恭敬道:“小少爷,您的卧室在三楼,每日都有打扫,您今晚就可以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纪寻生气道:“我要和我老公一起睡,你听不懂吗?”
管家被老爷子叮嘱过,小少爷和这个江先生是不能共处一个屋的,夜里睡在一起更是决不被允许的事情,他顶着老爷子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违抗小少爷的意愿,江酩一个外人在这事上实在插不上嘴,结果一来二去的,纪寻就真的生气了。
他拉着江酩气呼呼地下楼就要走,被纪爸爸及时拦住了。
“怎么了?”纪爸爸问。
“他不让我和老公睡一个房间!”纪寻跟爸爸告起状来:“这样做我很不开心!”
管家低下头站在旁边准备挨批。
纪爸爸还未开口说话,纪老爷子就杵着拐杖走过来说:“是我的意思。”
纪寻委屈又生气,又不能顶撞老人家,只能背过身靠在江酩肩膀上,闷声与老公抱怨:“我不喜欢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