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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寻吃了药,在医院睡了一觉,第二天已经好了大半了。
江酩见他气色恢复如常,也没有其他不适,这才放心。
交过医药费,江酩便带着纪寻上了动车。
六个小时的车程,江酩怕纪寻会难受,可B市太过偏僻,如果要坐飞机,还要再跑一趟临市,辗转起来更麻烦。
纪寻一上动车就窝进江酩怀里继续打瞌睡了,江酩抱着怀中人,痛定思痛的决定以后再也不带纪寻来这种山沟沟一样的地方了。
Omega就是一点折腾也经不起的,更何况纪寻之前半年还受了两次伤。本就应该在一个宜居的地方养着。
也只有他这种傻子,才会想着用爬山来约会,累人不说也丝毫谈不上浪漫。
傍晚时才抵达了H市,纪家的司机一早开车在站外等着了。
江酩陪着纪寻回了纪家,将小寻完好无损的交还给了纪爷爷。
老爷子对着他依然没什么好脸色。拉着宝贝孙子仔细检查着有没有瘦了。
纪寻无奈的提醒爷爷,他才离家一天而已,哪有那么大的变化呢?
就算有变化,也只可能是被江酩喂胖这一种变化而已。
“那小寻,我先回去了?”江酩顶着老爷子的压力,非常识趣的提议道。
他以前还可以仗着脸皮厚在纪家住上几天,但现在他和纪寻算是正儿八经的在交往,他还要在老爷子面前好好表现才行。
婚前同住这事儿就非常减分,即使纪寻现在也非常愿意和自己盖一张被子。
江酩只能忍痛克制着。
“你”纪寻原本想留江酩在家里住着的,可转眼看了一下对江酩极其苛刻的爷爷,也就明白了江酩的顾虑,话锋一转,只问:“那你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兰墅顶楼的花又开了一轮,明天早上,我带小寻回去看兰花吧?”江酩觉得看花这个点子稍微和浪漫沾边了。
“好。明天早上我在家等你。”纪寻在爷爷开口干涉之前,就先答应了。
话已出口,老爷子也就没继续反对。
料江酩也搞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两人这才分开。
江酩开车回去,纪寻则被妈妈按在桌前吃晚餐。
一家人都等着他回来一起吃。
妈妈炖了鱼头汤,原本是很香的,可纪寻喝了没几口,那股恶心劲又要卷土重来。
他这才想起自己该吃医生另开的药了。
可在家人面前,他也不愿意表现出不适,免得让他们担心自己。
便快速的把碗里剩余的饭扒进嘴里,草草了事后,说:“我吃饱了。”他故意抓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嫌弃的说:“我今天出了好多汗,先上楼洗个澡。爷爷你们慢慢吃。”
说完,便溜回了楼上,把母亲“好歹把汤喝完”的话抛在脑后。
纪寻一回卧室,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从包里翻出江酩规整好的药,按着医生建议的药量吃了。
水刚喝完,江酩的信息就跳了出来:【这个点该吃药了。】
纪寻拿过手机,哒哒哒的回过去:【吃了。】
【还有不舒服吗?】
【没有了,你放心。】
【嗯,明早我来接你】
【明天会下雨,记得带伞。】
【好,下雨会降温,你要多穿点。】
【嗯,好(亲亲)】
江酩立即发了一个回亲的表情包。
纪寻觉得可爱,便偷了这个表情包,而后,才发了个从妈妈那里加过来的表情:(晚安)
他吃完药,抱着奶球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觉得好些。
纪妈妈这时候敲门进来,把楼下的鱼汤又给他端上来了。
“妈妈特意给你熬的。你才喝两口可不行。”
“”纪寻心里苦,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股恶心劲又要被激上来。
“妈,我真的吃饱了。”
他不能在母亲面前表现出不适来,若是被追问了,中暑的事情就瞒不下去了。
“可你才吃了一小碗饭。”纪妈妈不解极了,纪寻回家后,她才重新进了厨房,每日换着花样给宝贝儿子做营养餐,都不舍得假手他人。
纪寻从小便爱吃她做的菜,胃口好的时候,吃上两大碗饭都是可能的。
今晚这个表现确实反常了些。
纪妈妈不等纪寻回答,自己先猜出了八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没有,妈,我就是坐动车坐累了,没什么胃口。”
“真的?”
“当然!”纪寻连忙肯定的回答道。
纪妈妈勉强信了,顺手也摸了摸奶球毛绒绒的后背,与纪寻说:“江酩看着对你还是很上心的,可惜,这人一看就没谈过恋爱,初次约会,约你去爬山,还跑去一个飞机都不通的小城市去,这不是折腾我宝贝儿子吗?”
纪寻自然维护着某只糙汉A:“他真的是第一次谈恋爱嘛。而且我们本来约好了,要去看星星和日出的,这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没去成嘛。”
他说着,看了一眼窗外,果然已经开始飘毛毛雨了。
“你爸爸当年也没什么经验,可他用的办法可浪漫多了。”纪妈妈笑着提起了自己年轻时的那点浪漫小事,她到底是站在儿子这边的,便给他出主意道:“你爷爷也就是心疼你,你才出院多久啊?就跑那么远的地方去折腾。下次让你爸爸给江酩指点指点,约会不要那么硬核,就两个人找个氛围好点的餐厅,吃吃饭聊聊天,看看夜景,就好了,结婚之前为什么要有谈恋爱这个环节?不就是为了给两个人了解彼此的空间和时间吗?怎么了解彼此啊?沟通最重要。两个人坐下来掏心窝子的聊一聊,比那些花里胡哨累人又不实用的点子强多了。”
纪寻知道,妈妈口中“花里胡哨累人又不实用的点子”等同于“爬山野营”。
“妈,其实不怎么累的。”纪寻说:“我上山是自己爬的,下山是江酩背下来的。”
纪妈妈一听急了:“怎怎么要背下来?你真的不舒服啊?!”
“没有没有,我闹着要他背的。”纪少爷极力夸着江酩的好:“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江酩是个体贴的好A,而且他很尊重我的意见的,我根本不会受委屈。”
纪妈妈脸上的着急这才散了去,只道:“你自己觉得好就好。”
她站起身,顺便把鱼汤端起来:“不想喝就不喝了,妈妈明天再给你煮。宝贝早点休息。”
“嗯,妈妈晚安!”
那鱼汤味道很鲜,纪寻不想喝,奶球却馋得喵喵叫。
纪少爷把小猫抱怀里,跟它讲道理:“鱼汤太油了,你喝了会拉肚子的,爸爸下次专门煮条鱼给你吃,好不好?”
奶球当然也听不懂,它就是馋嘴馋得喵喵叫。
纪寻这回可没惯着小猫,等奶球馋够了,就把它抱进小窝里睡觉了。
他自己也躺到床上,那药使人犯困的副作用慢慢显了出来,没一会儿,他就枕着雨声睡着了。
外头风雨大作,电闪雷鸣,到了后半夜,雨势变大,在地上积起小水流。
放在床边的电话响了四次后,才把被窝里的人吵醒。
纪寻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没睁开,抓过手机,随便按了挂断。
几乎立刻,电话又夺命似的打进来。
纪少爷烦躁的起身,抓过手机接起来,不耐烦的问:“哪位?!”
“纪寻,小樵被催债的人打进了医院,你现在就赶过来!”
纪寻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个医院的座机号码。
江樵以及与江樵有关的人都已经被他拉黑了。
这个号码虽然打进来了,打电话的那一方却也是纪寻拉黑的对象之一。
江樵的母亲,赵晴。
那个不待见他的江伯母,此刻在电话那头哀求着:“你必须来一趟,小樵都进急诊了,医生说伤得很重,我现在没有钱了,纪寻,你过来帮我们交一下医药费!”
纪寻没什么困意了,女人聒噪的声音传入他耳朵里,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连睡觉的心情都没了。
“我跟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这些事我不想管。”他还算冷静的回答着。
“没钱小樵连医院都住不了!他腿都被打折了!你不管我们,你是想看着小樵因为没钱治病死在医院里吗?!”赵晴在那头咄咄逼人。
纪寻心中忽然就涌起一团火,他替江酩死去的母亲质问道:“这种见死不救的事情,你做的不是最顺手吗?!你有今天,就是报应!”
赵晴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又调转了话头,态度也软了下来:“当伯母求你了行不行?!你看在,我们一家三口都救过你一命的份上!”
纪寻呼吸都滞了滞,他整个人迅速阴沉下来,嘶哑的质问道:“我这六年还得还不够吗?!!你们就是想拖死我才甘心吗?!”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纪寻并不指望这种人会心虚。
果然,赵晴很快又拿出一副威胁的口气说:“纪寻,你要明白,当初要是没有我们一家三口,没有我们江樵把你从水里捞出来,你十二岁那年就淹死在湖里了!你多活了这么多年,都得感谢我们!就算江樵把你拖死了,你也只是还了这份恩情而已!你替江樵做多少事都不过分!这都是你该给我们的回报!”
“你要是真见死不救,我就把这通电话打到纪老爷子那边,看看他老人家,经不经得起良心的拷问!”
“我警告你别去烦我爷爷!”纪寻几乎吼着道,在一旁睡觉的奶球都被惊醒了。
“那你就给我带够了钱,立刻来中心医院缴费!小樵要是因为你耽误了治疗时机,我饶不了你!”赵晴厚颜无耻的道:“还有小樵欠的五千万,这些对你来说只是小钱,你也一并替他还了!”
电话这才挂断。
外头传来隆隆的雷声,手机屏幕很快自动熄灭。
纪寻缩成一团的小身板,彻底被黑夜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