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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樵原本有很多往事想拉着纪寻一起回忆,现在却被纪寻这句话堵住了。
纪寻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宁愿死,也不想再和自己有任何的牵连。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把纪寻逼到了这样的绝路上。
明明自己做的那些事,都不算太过分。
除了新婚前一夜的荒唐算是大错,他以前犯的都只是小错而已。
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一步呢?
他知道他彻底失去纪寻了,无论怎么解释都已经于事无补。
既然如此,他只能自私的为自己争取最后一点利益。
“小寻,你不想我缠着你也可以,那你最后再帮我一次?”
江樵试图去拉纪寻的手,纪寻后退了一步,没让他碰上。
江樵只能悻悻收回手,低声道:“你肯来医院,就说明你还关心我,可是小寻,我只要没还上那笔钱,今天这种事就会一直发生,你今天救了我也没用,总有一天,我会被打死在街边的!”
“你最后帮我一次吧,小寻,那笔钱还上了,我就绝不会缠着你。”
纪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他冷眼看着江樵,道:“你以为,我还会让你继续缠着我?”
江樵哽了一下,不知道纪寻这话的意思,但他笃定小寻不会那么绝情。
“我说了,我来付医药费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后面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钱是你借的,祸是你惹的,后果你也得自己承担。”纪寻条理清晰的将自己与江樵划开界线:“就算你后面被人打死在街上,也请你的母亲不要再来烦我。”
“我警告你江樵,你救我一命的恩情在那六年里已经还完了!你和你那个妈要是再敢拿这件事威胁我的家人,我就让你们在这座城里活不下去!”
江樵呆愣在床上,过了许久都不敢相信这话是从纪寻口中说出来的。
他被纪寻纵到了天上,现在又被他亲自拉下了地狱。
纪寻没打算给他反应的时间,他关了手机的计时器。
他现在才发现,他对江樵的耐心,已经连半个小时都维持不了了。
不管江樵怎么嚎,纪寻也没有再理会过,他走出病房,却被赵晴堵住了去路。
“你别走!你还没帮小樵把钱还上,你怎么可以走!”女人不知道哪里来的脸,能将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
纪寻俯视着这个泼妇,冷声道:“你是想让我报警吗?”
这话让赵晴一惊,后面的事情惊动了警察可不好办。
纪寻不想与这种人再多纠缠,他绕过赵晴,准备离开。
很快,走廊又传来了一阵动静。
三个壮汉并排走过,几乎把走廊的空隙都给挤没了,要路过的护士和医生都不得不停下脚步,看着这三个来者不善的人。
三股alpha信息素强势的压过了医院的消毒水味。
趋于生理本能,纪寻下意识的靠在了墙上,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旁的beta护士立即反应过来,拿了一管应急用的抑制剂交给他。
纪寻轻声道了谢,而后干脆利落的喝了那管药,被信息素干扰导致的不适才消去。
腿软的症状也好了些,他不需要扶着墙也能站稳了。
在公共场合不管好自己的气味,是极其没有礼貌的行为。有许多omega小护士也受了影响,很快就有alpha医生上去劝阻,那三个壮汉长得虽然彪悍,但似乎很能听得进话。
不一会儿功夫,都自动收敛了自己的味道。
赵晴也立时迎了上去,一脸谄媚的冲着为首的那个纹身男道:“齐哥,小樵的债,你找那个人去讨。”她用手指了指才缓过来的纪寻,说:“他是纪家的独子,他爸爸是首富,别说五千万,五个亿他都拿得出来!”
那个纹身男听到女人后半句话后惊了一下,确认道:“你说他是谁?”
“纪家的独子啊,纪寻。”赵晴解释着:“他和我们小樵有婚约的,而且,他欠了我们江家很多,这笔钱,就该让他替我们还,我今天好不容易把人骗过来了,你们务必抓住这个机会啊哎!”
纹身男长臂一挥把还在说话的女人推到一边,径自向纪寻走过去,像是有莫大的兴趣。
纪寻方才把赵晴说的话到听得清清楚楚,他没有想过这个女人会如此卑鄙,在亲生儿子重伤的情况下,还能想着算计别人。
那这一切江樵知情吗?
应该是知道的,医药费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逼着自己把这笔钱替他们还了。
那三个人虽然长得凶,但他总觉得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具体见面的场景。
他还是戒备起来,虽然身上有些不适,但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弱了气势。
“你们想做什么?”
他冲着那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纹身壮汉道。
那壮汉皱着眉打量了一下纪寻,又问:“你真的是纪寻?”
赵晴在后面嚷嚷:“他就是纪寻!千真万确!别放他走啊!他走了钱可就没了!我们是真的还不起那五千万!”
站在纹身男旁边的壮汉,一把把聒噪的女人推倒在地,眼神凶狠的示意她闭嘴。
纪寻看着这一幕,一时也判断不出对方到底想干什么,只能尽量凶一点的说:
“你知道我是谁就好,我劝你们最好不要碰我,否则后果不是你们承担得起的!”
话音刚落,那壮汉脸上凶狠的表情立刻软化,堆成了一个憨厚的笑脸:“卧槽这气势,真的是小嫂子啊!”
刚刚把赵晴推倒在地的汉子也惊道:“哎哟卧槽!”
“当着小嫂子的面不要说脏话!”三个人里稍微瘦一些的汉子道。
纪寻:“”
摔在地上的赵晴也懵了。
那纹身汉子见纪寻不说话,还以为自己把小嫂子吓到了,连忙解释:“纪少爷,哦不,是小嫂子,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另一个人道:“我们是江先生的人。”
“江酩先生。”另一人补充道。
纪寻不相信,戒备地问:“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在骗我?”
纹身男立即说:“小嫂子,你没见过我们,但我们是知道你的呀,你和江先生,在兰墅住了三个月。”
一提到兰墅,纪寻就知道这群人真的是江酩的手下,毕竟那处地方隐蔽,不是外人轻易能知道的。
而且他们还准确的说出了自己与江酩在那里住了三个月。
他知道兰墅外头有许多保镖,这些人应该也是其中的几个,怪不得他刚刚会觉得眼熟。
纪寻理了理思路,说:“所以江樵的债主是你们?”
“准确的说,是江酩,就我们老大。”
“”纪寻微微皱了皱眉头:“江酩让你们来放高。利。贷?”
“不是高。利。贷!哎呀,小嫂子你别误会啊!”那个瘦一点的A慌乱解释着:“我们只负责催债,没有收取利息的,江先生说了,五千万就算没有利息他们母子俩这辈子也都还不上。我们催债只是不想让他们后面的日子好过,让他们也尝尝煎熬度日的苦。”
纪寻又问:“那江樵的腿伤?”
“他自己逃跑慌不择路,摔下楼梯被砸了。”纹身男道:“还是我们打电话叫的120呢,这女人后来才赶到。”
“好吧”纪寻消化了一下这些信息。
“小嫂子,我叫高齐,他叫大竹。他叫小竹。”纹身男先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又指着胖汉子和瘦汉子,一一说了他们的名字。
纪寻点点头,出于礼貌的想跟新认识的朋友握手,他伸出右手,三人却没一个敢碰。
小竹连忙说:“我们要是和您握了手,江先生恐怕要不高兴的。”
纪寻不解:“他为什么要不高兴?”
“驿哥说的,江先生爱吃醋。”
要碰了,回去就得被江酩收拾了!
“庄驿?”
“对。”
“”纪寻只好收回手,笑着说:“好吧,那很高兴认识你们。”
三个大汉连忙也笑着点头,憨萌憨萌的。
纪寻心中庆幸,幸好来的是江酩的人,否则他恐怕真的有危险。
他也是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大半夜单独跑出来见江家母子,其实是很危险的。
这家人本来就是毒蛇,喜欢在暗处咬人的。
恶人的生命力总是无比顽强,连摔了两下的赵晴,方才把他们的对话都听进去了,女人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始至终,她都被江酩捏在手里耍。
从江氏破产,到现在负债累累,亲儿子的腿还瘸了。
她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从包里抽出一把水果刀,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要冲着纪寻捅去,然而她还没靠近纪寻,就被小竹眼疾手快的拦下,那把水果刀落地,女人被按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嘴上却还在骂骂咧咧。
纪寻拧紧了眉头,与高齐说:“报警吧,把这个疯女人送进警局里。别出来祸害人了!”
高齐一听,立即掏出手机照做。
深夜里,警察出警也极快。
很快,赵晴就因为故意伤人未遂的罪名被警察带走,而江樵,被医生推了一管镇静剂,现在还倒在病床上呼呼大睡。
纪寻走出医院时,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临近早晨,晨光熹微。
昨夜的风雨已经悄然褪去,太阳即将升起。
他了断了过去,拔掉了心中藏了六年的毒刺,现在的自己,终于可以毫无负担的回应江酩的爱了。
心头似是卸下了重担,连呼吸都畅快了许多。他这才感觉到有些累,眼前忽然模糊了一阵,整个人软软的要倒下来。
跟在他身后的三个人连忙扶住了:“小嫂子?没事吧?”
纪寻视线重新清晰时,才发现自己被人扶着。
早晨的冷风吹过,他清醒了一些,勉强自己站了起来。
对上三个汉子担忧的脸,他笑了笑说:“我没事,别担心。可能是昨晚太累了。”
大竹道:“小嫂子真的没事吗?我看着你脸色不太好,要不回医院找个医生看看?你要是出事,江先生可饶不了我们。”
一提到江酩,纪寻心中便软下来,笑着道:“他哪有那么凶?”
“江先生人是挺好的,但是,他发火也是很可怕的。”大竹说:“小嫂子可能不知道,你住在兰墅的那几个月里,江先生因为忠叔他们没照顾好你,可是实打实地发了一次火的,当月的工资直接扣光了。”
纪寻被他这么一提,也想起当初自己离家出走站在崖边时,江酩也是对着自己一通吼,恨不得喷出火来。
那该是他真正生气的模样,确实是有点凶的。
也不怪高齐他们害怕。
思及此,他嘱咐道:“今晚在医院的事,你们不要和江酩提了。”
“啊?”高齐显然有点为难:“不能让江先生知道吗?其实我想着还是跟他说一下比较好,你说是吧?”怼了一下小竹的胳膊,小竹立马接腔:“是啊,小嫂子,江先生都打算上你家提亲了,你都成我们嫂子了,夫夫俩就没必要互相隐瞒了。”
纪寻浅笑道:“你说的是对的,只是这件事,我想亲自跟他解释。”
“那才对啊!小嫂子和江先生好好说说,今天这么危险的情况可不能有第二次,你们夫夫俩的事情我们这些粗人就不干涉了。”大竹应和着:“那小嫂子我开车送你回家吧?”
“我自己开车来的。”纪寻说。
小竹人壮新细,忙道:“小嫂子刚才差点晕过去,这种状态开车不安全的,还是我们送你吧?我哥的车技还是不错的,保证开得稳稳当当。”
大竹立马展现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纪寻这才想起自己与江酩的约定,江酩说今早要来接他回兰墅的。
自己这个状态开车恐怕真的会赶不及,便只能采取他们的意见,说:“那麻烦了你们了。”
高齐大手一挥,爽朗道:“小嫂子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等一下!”纪寻绕了一圈的反射弧忽然起了作用。
他看着三个壮汉道:“你们刚刚一直叫我什么?”
“小嫂子啊怎么了?”
纪寻抚额:“谁让你们这么称呼我的?”
“是江先生说的啊,以后不能叫纪少爷,通通改口叫嫂子!”
纪寻:“”
“我们内部都这样称呼您的。”
“”
纪寻无奈,气呼呼地道:“你们江先生,可真是个大机灵鬼啊!”
三人只乐呵呵傻笑,很快,大竹就将自己的车开了过来,纪寻上了车,将车钥匙给了高齐,让他去医院车库取走自己的车。
回去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早高峰,在路上堵了将近20分钟,纪寻歪在椅子上打着瞌睡。
等他醒来,发现车已经停在了自己家门口,他连忙下车,很快就看到江酩的车也停在不远处。
而江酩,和爸爸妈妈爷爷他们一同站在了门外,似乎很是焦急。
他知道自己让他们担心了,便小跑过去。
“江酩!”
纪寻喊了一声,江酩很快转过了头,看着纪寻朝自己跑来。
他疾步上前,将人先抱进了怀里,急道:“你怎么回事?!大晚上不在家里睡觉你跑哪儿去了?!夜里下了那么大的雨!我他妈以为你被绑架了!”
“没有绑架,我很好。”纪寻试图挣扎,可江酩的手劲太大,他挣了两下就放弃了,打了个哈欠说:“你抱吧,我先睡一觉。”
江酩还想要再教训一遍纪寻,结果话还没出口,被抱在怀里的纪少爷已经闭上眼睛呼呼大睡了。
江酩:“”
要不是身后有小寻的家人在,他真想打一打这个调皮小少爷的屁股。
太不听话了!尽让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