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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笔录前,于炀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险些杀了许大伟。
“没事,他挺好的,一点儿问题也没有。”祁醉在于炀耳边低声道,“记不清的就不要说了,懂吗?”
于炀愣愣的点头。
祁醉和贺小旭一直在于炀身边。
祁醉就在现场,贺小旭则是谎称自己知情,生生挤了来。
“这事儿压的下去,信我。”贺小旭收了平时娘里娘气的调调,压低声音正色道,“咱们占理,没事的,有什么事你们尽量往我身上推,让我来跟他们打交道,你俩不要多插手,老子这辈子就靠着你俩发财了,不要给我搞事,别抹黑自己,特别是你,youth,你的名誉太值钱了,听到了吗?”
于炀深呼吸了下,没说话。
除了刚才失手掐了许大伟以外,于炀没有做任何会连累自己的事。
天知道他这些天是怎么忍过来的。
多少次,于炀都想把许大伟叫出来,开车撞死他,直接打死他,用手掐死他……
于炀现在都有点恍惚,眼前不断有幻觉闪过,他似乎真的杀了许大伟。
如果真的有平行时空的存在,如果于炀没有遇见祁醉,剧情应该就是这样上演的。
从小虐待自己的人出现了,他没有忏悔,反而要挟于炀要钱。
他敢出现就是在找死。
于炀会杀了许大伟,然后被迫伏法。
这才是从小在黑网吧里滚出来的于炀会做出的事。
但这个时空里,于炀在一开始,在打第一笔钱的时候,就直接放弃了亲手处决这个人渣的机会。
他忍气吞声的和许大伟周旋。
他为了留下更多的证据,强耐着恶心尽量多的和许大伟联系,
他甚至因为不懂刑法细节,生怕这一次不能把许大伟关到死,去跟祁醉低头借钱。
就连贺小旭都在暗暗纳罕,觉得不可思议,不敢信于炀能忍的下来。
于炀抬眸,看向玻璃窗外正在打电话联系关系的祁醉。
祁醉如有所感,转过头来。
祁醉捂住手机,对于炀说了几个字。
隔着一面墙,于炀什么也听不见,但看唇语,于炀认出来了。
祁醉说的是:你放心。
于炀垂眸,眼泪突然流了下来。
我本能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见过光。
遇见了祁醉,遇见了hog……虽只有短短数月,但于炀已经变了。
他舍不得死了。
于炀将头埋在手臂里,压抑着哽咽。
他放弃。
在以后漫长时间里,他不会再后悔没能亲手处决那个牲口。
如果所有苦难都有他的意义,那这几年辗转苟活的岁月,大概就是为了积攒足够的运气,让他遇见他的这束光。
“没问题吧?”贺小旭跟祁醉合计,“那个男的……不会有什么伤吧?就说是我掐的吧,反正也没人认识我,爆出来就爆出来,我就当风光了一把。”
“不用。”祁醉摇头,“而且也爆不出来,联系好了,不会见报,也不会有媒体知道,再说……本来就没什么大伤,真的要验伤也不怕。”
贺小旭心头邪火起,阴狠道:“他有本事就让他验,别说没把他怎么了,就是掐出伤来,我也能让他验不出东西来。”
“别多事。”祁醉看着于炀的背影,淡淡道,“别糟践他的心意……这事儿可以好好处理。”
贺小旭冷笑:“肯定能啊,都特么诈了快三百万了,警察都惊了,这么大的案子……于炀聪明,知道把事闹大,我刚才打听了,这个老东西已经花了十几万了,看我不告的他在牢里归西……”
祁醉沉默片刻,“五十四岁了……”
“给他选个‘好’监狱。”贺小旭冷冷道,“稳稳的能送终了,放心,老子将来送他一副好棺材,肯定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祁醉没多说话。
许大伟势必是要吃牢饭了,人证物证都在,通讯记录有,转账记录有,今天被抓现行时的现金也有,根本不用他们做什么,于炀全安排好了。
且作案背景作案目的都是明确的,警察稍微一查就能了解到于炀的过往。
于炀隐瞒许久的童年,随着问审许大伟的过程,一点一点,全展现在了战队面前。
于炀为了不让许大伟有辩解的可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死死捂着的伤口被一件件摊开来,分析,评判。
hog其他几人也跟来了,卜那那把牙咬的咯吱咯吱响,后悔自己睡的太死,为什么出来的这么晚,为什么没在警察来之前也揍那个牲口几拳。
赖华阴沉着脸,联系自己的关系,准备给许大伟“好好安排”一下。
老凯还算冷静,他拦着众人,“别太冲动了,也别表现的义愤填膺的……youth不想让咱们知道。”
卜那那气的肺疼,“这个人渣,他还算个人?哎不行……气炸了我了,昨天于炀跟我借钱,我还逗他,我以为他是想给队长准备什么惊喜,他……怎么就不知道跟咱们商量商量?!”
赖华冷冷道:“你让他怎么商量?”
“告诉你们,他以前有多惨?”
“还是求你们帮他,做掉他前继父?”
“那是他自己的事,他已经成年了,是个男人了。”赖华抽了一下鼻子,低声道,“他要亲自处理,自己处理那个畜生。”
从小从糖罐里长大的辛巴通红着眼,难以想象,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种人。
“都冷静下,youth以后路还长,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老凯最担心的还是于炀会被影响,“还好那个老东西什么都不懂,没在网上兴风作浪,现在没人知道什么,这边警察也不知道咱们是做什么的,两边基本都瞒住了,祁队说了,这事儿得压下去,大家都冷静点,这些天别直播别瞎说。”
卜那那气的脸发紫,压着火点头:“当然。”
不同于队员们,祁醉从始至终都很冷静。
祁醉自虐一般的听着于炀复述自己童年时遭受的虐待,一字不漏的,像是要刻在心里一般。
祁醉回想一年前,自己推开于炀头也不回的走了的那天。
于炀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祁醉出神一般自言自语:你怎么忍心呢。
案情很简单,没什么疑点,于炀把事情交代清楚后,很快就被送出来了。
涉案金额巨大,被许大伟勒索的钱一时还不能还回来,好在大家都不在意这事,贺小旭自称是于炀老板兼远亲,留下来替于炀处理其余的事情。
贺小旭对外人一向手黑心毒,众人都放心,接了于炀就回基地了。
一路上,没人敢跟于炀说话。
下了车,进了基地的大门,直走到楼梯口,于炀才恍惚的反应过来,自己活过来了。
“对……对不起。”于炀喉结微微一动,“我……”
“放你三天假。”赖华抢在于炀前面道,“好好休息,别想东想西,案子有贺小旭给你盯着,需要你的时候我们送你去,别的事也有别人给你处理。”
老凯点头:“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们……也有责任,跟傻子似得,什么都没发现。”
卜那那眼眶红了:“整个一队就你最小,我们还没好好照顾你……”
辛巴低头抹眼泪,撑不住哭了。
“其余人该做什么做什么。”祁醉轻轻握住于炀手臂,“我送你回你房间。”
于炀坐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时,才真的觉得,脚踏实地了。
祁醉拿起于炀丢在桌上的棒球棍,暗暗松了一口气。
祁醉把棍子扔到一边,坐到于炀面前,半晌道:“怪我……”
“不。”
于炀抬眸,尽力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不是你,我今天应该回不来了。”于炀看着祁醉,声音发哑,“我舍不得你……”
祁醉眼眶瞬间就红了。
“怪我。”祁醉深呼吸了下,本不想在这时候说这种话,但他太担心,只能道,“但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祁醉深深的看着于炀:“宝贝儿,我喜欢上一个人不容易,别折腾我了。”
于炀想也知道祁醉在早上突然接到自己消息的时候有多不安,他愧疚的看着祁醉,喉咙完全被卡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再有事,跟我商量下。”祁醉抬手在于炀下巴上挑了下,一笑,“我们已经和好了啊。”
于炀压抑的哽咽,使劲儿点头。
“还有就是……”祁醉吐了一口气:“你这次闹得事有点大,大家都吓着了,也算是严重违纪了,别怪我,不处罚你是不行的。”
于炀依旧点头。
只要能留在这里,于炀为什么都无所谓。
“之前我就警告过你,不要随便动你的钱,看来你没当回事。”祁醉看着于炀,淡淡道,“从今天起,你的所有工资,奖金,代言收入……全部由我保管。”
于炀含着泪只是点头,祁醉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罚他他都愿意。
“保管到什么时候……看你表现。”
“我每月会酌情给你零花钱,暂定一月一万,有大额支出再来找我,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我都会给你……多少都给。”
“你的钱,我会按市面上最高利率的理财处理,等你需要的时候,连本带利全给你。”
“然后……”祁醉轻轻握住于炀的手,轻声道,“既然钱全交给我保管了,每月给你妈妈和弟弟的钱……也该从我这里出。”
于炀簌然抬头。
于炀明白了,祁醉不是在罚他,祁醉是……
“每月几千,不多给,不少给,有个什么意外,我也会处理。”祁醉温柔的看着于炀,“你以后都不用再联系她了,我来。”
于炀苦忍半天的眼泪瞬间决堤。
多年来时时刻刻架在于炀心头的的枷锁霎时被卸下,于炀崩溃一般跪坐在地板上,把脸埋在祁醉手心里,嚎啕大哭。
“忘了吧,这些人以后都跟你没关系了。”祁醉轻轻摸了摸于炀的头发,“有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本能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见过光by艾米莉·狄金森
hadinotseenthesun,icouldhavebornetheshade.byemilydickins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