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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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金?

李鱼有点不大确定,小小声、慢吞吞地道:“殿下,这是何意?”

景王当初写这条子,是为了排解情绪,万万没想到会被李鱼夺了去,眼看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思全都暴露在小鱼面前,他更担心小鱼会由此想到他已得悉鲤鱼精的身份,景王心一横,索性瘫着脸漠然摇头。

只要咬死不承认,便无碍了。

李鱼:“……”

李鱼手握成拳,放到唇边轻咳了一声:“殿下的意思是,殿下也不清楚,这与殿下无关吗?”

景王迟疑了一瞬,重重点头。

李鱼暗笑,他以前可是随景王看过不少话本的,知道在风月话本子里,妖精都要吸金,便是要与书生不可描述的意思,景王是……想和他那样那样吗?

大混账满脑子不纯洁,被发现居然还不承认,想不到景王竟也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李鱼一边腹诽景王是混账,一边勾起了唇,故意道:“真的不是殿下写的吗,可这分明就是殿下的笔迹。”

景王:“……”

景王着急:真不是我!

“好好,我知道了,不是殿下。”李鱼很努力才没笑出声来,转了转眼珠,继续逗景王,“那殿下知道,吸金是何意吗?”

李鱼内心狂笑:让你以前吃我豆腐,现在被豆腐烫了嘴吧!

景王:“…………”

景王讨饶,笑着从袖中摸出一条赤金小鱼,默默递到李鱼手里。

小鱼喜欢真金白银,景王备了一些哄鱼,这条小金鱼是他亲自画的样子,才打出来没多久。

“这鱼好可爱,是给我的吗!”

李鱼一下子就被金灿灿的小鱼吸引过去,惊喜地将小金鱼托在手里看了又看。

小金鱼憨态可掬,尾巴还是卷成圈的,李鱼怎么瞧怎么觉得像他的鱼身,鱼脊上有一处特意编出一段挂绳,也是李鱼喜欢的水草绿。

李鱼爱不释手地摸了摸鱼上的挂绳,明知故问:“这是要系在何处呀?”

景王含笑环住他,将小金鱼栓在他腰上缠的五彩丝绦上。

李鱼拨弄了一会儿腰间的鱼,晶亮的眸子再瞥向景王:“殿下可别转移话题,告诉我何为吸金嘛。”

景王:“……”

小鱼有些难缠,景王烦恼却也喜欢。

李鱼步步紧逼,景王正愁找不到借口脱身,王喜站在屋外,小心敲了敲门。

其实王公公也很不想在此刻过来打扰,主子有过交代,这种时候是要与李公子单独相处的,可六皇子来了,已在凝辉堂候了半天,王喜知道六皇子害过自家主子,对六皇子没什么好脸色,可是六皇子道他来景王府之前去过皇帝处,王喜就不好晾六皇子太久。

“殿下,六殿下从皇上那儿过来了,说是来给您赔礼道歉的。”

王喜充满歉意地说道,他一不小心,又打扰主子和李公子了。

李公子和主子上回闹得厉害,王喜和一干伺候的下人都挺担心,后来总算是事过境迁,王喜盼着两人好都来不及。

不过主子和李公子到底成了没有?

以前据王喜默默观察,主子和李公子都躺过一个被窝了,又总是拉拉扯扯,必是有的。

后来瞧着李公子和主子也就是说说话、看看书、写写字,两人都挺守礼,感觉又不像。

再后来李公子不愿侍寝出逃了,主子命墙上都刻满王公公没眼看的话,李公子总算也肯让主子亲近了,这下应当有了吧?

可是每次主子见过李公子都要去冲凉,李公子不清楚,王喜身为贴身内侍还是清楚的,若是有了怎么可能?

故而对于主子和李公子之间的关系,王公公至今只能用一言难尽、若有实无来形容。

王喜生怕吵了景王的好事,可是硬着头皮请示完,他怎么觉得主子竟好似松了口气。

王喜:“……”

景王拍拍李鱼的手,打算去将六皇子撵走,其实也是怕小鱼继续追问,他实在尴尬,不好回答,欲借六皇子避避风头,小鱼爱玩,许是等他一会儿回来,便不问了。

“殿下,你、你要去见六皇子?!”

李鱼一听六皇子名号,原本逗弄的神情倏地变成紧张,不觉攥住了景王的袖子。

六皇子……原书里是景王最大的劲敌,二皇子和三皇子不中用后,六皇子一度入了皇帝的眼,此人一直藏在三皇子身后,诡计多端,心狠手辣,景王吃过六皇子不少亏,又因楚燕羽之故,差点死在六皇子手上,直到六皇子彻底败退,还给景王设了不少麻烦。

就算剧情已变得面目全非,可是六皇子的人设,应该变不到何处去吧?

李鱼明知六皇子底细,却不知要如何提醒景王。

以前叶清欢被算计,他说是意外得到的消息,圆谎圆得艰难,幸好景王信他,没有过多追问。

若是六皇子,他再说意外,就太假了。

李鱼蹙紧眉头,打算想出一个叫景王戒备六皇子的理由。

景王见他皱眉深思的样子,探手过来,微凉的指尖,抚平了李鱼眉间的褶皱。

“殿下,若我要你提防六皇子……”

景王如此温柔,李鱼一下子就说出来了。

景王看他一眼,点头,好。

李鱼:“……”

“殿下就不问为何吗?”李鱼追问。

景王指了指墙上,在鱼画像旁边,特意挂上去的约法三章。

小鱼与他的约定,景王怕会忘记,特意挂起,时时提醒自己。

李鱼明白他的意思,这便是说,按照约定,景王信他,他不说,景王也不过问。

可约定明明只是要求景王别问他去何处。没想到景王竟自发脑补成不过问任何他不愿意说的事。

……这难道不好吗?

是很好,非常好,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李鱼心中熨帖,仍寻了个理由,竭力劝说道:“殿下,六皇子害过你,殿下千万可别相信他。”

李鱼实际并不知六皇子过来所为何事,但谨慎提防总没错。

景王点头,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颊,要他放心。

景王随王喜走了,李鱼一来不大想在六皇子面前露脸,二来怕变身时间不够,决定留在屋子里等景王。

景王写的字条还在,“罪证”并未被收走,李鱼独自看着上头龙飞凤舞的字迹。

都是男人,他能理解景王的感觉,景王虽对他有想法,也是因为约法三章了,就真的没对他如何,顶多就是在纸上闷骚两句。

殿下真好啊。

对他这么好的殿下,可不能放过。

李鱼想着,唇角调皮地勾了起来。

六皇子等了很久,景王终于肯出来相见。

穆天晓上前,欲说些客套话,景王只是看了一眼他送过来的东西,冷淡地点了点头,连让他坐一坐的意思都没有,相当赶客。

穆天晓摸了摸鼻子,温声道:“以前多有得罪,还请皇兄原谅。”

穆天晓只字未提三皇子,他原本就是为他自己而来。

六皇子向景王赔礼道歉了,三皇子却没有,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穆天晓已在想尽快摆脱三皇子了,他要登上皇位最大的阻碍,从来都不是自高自大的二皇子,抑或是被他简单玩弄于鼓掌间的三皇子。

“……五皇兄,之前我受奸人蒙蔽,差点误会了五皇兄,还有皇兄的鱼。”穆天晓话锋一转,道,“听闻五皇兄很宠这条鱼,走到何处都会带着,不知为何却没见到?”

穆天晓也觉得景王的鱼有些奇怪,想趁机试探一二。

景王绷着脸,瞟了王喜一眼,王公公立即道:“五皇子,殿下的鱼娇贵着呢,不爱见不相干的人。”

莫名被一条鱼甩了脸的穆天晓:“……”

穆天晓还想再问问,景王不耐听他啰嗦,既是来赔礼道歉的,东西留下,人就可以走了吧?

六皇子连口热茶都没得,景王给王喜递了个眼色,直接示意王喜送客。

穆天晓:“……”

穆天晓告退,离开凝辉堂,深一脚浅一脚快要出王府时,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朝他扑了过来。

“殿下、殿下!”

这人一边号哭着,就要扎入穆天晓怀里。

穆天晓警觉地推开这人,心想是不是景王在算计他,待这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穆天晓大吃一惊。

“殿下不认得我了吗?”这人哭道。

“你……你是羽儿?”

穆天晓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脸色灰败,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人,竟是昔日光风霁月的楚燕羽,若非容貌依稀还有些相似,他绝对认不出来。

“羽儿,你怎会如此?”

穆天晓此前联系楚燕羽并不容易,往景王府递信一次比一次困难,楚燕羽只在信中隐晦提起自己不怎么得宠,穆天晓哪能想到竟是如此。

楚燕羽咬着唇只是流泪,他该怎么告诉六皇子,景王根本就没拿正眼看过他,他给景王下药也没成功,结果药竟被下回到他身上。

没有人污辱他,他被捆住,动弹不得,失去神智时狂乱地哭喊,想尽一切办法扭动身躯,丑态百出。

他被绑了整整三日,药性才终于熬过去,可是他的身体,却也被折磨得不行了。

更叫他难以忍受的还在后面,整个清溪苑的人似乎都听见了他失去理智时的呼喊,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了赤罗罗的蔑视!

楚燕羽从不堪的记忆中回过神来,朝着六皇子双膝跪下。

“殿下,景王府我真的待不下去了,求求你带我走吧!”

楚燕羽不愿再留在清溪苑,不愿再留在景王府,更不愿再见到景王。

如今六皇子来了,他喜欢六皇子,六皇子也喜欢他,他还是想与六皇子在一起!

美人垂泪哀求,换作以前,穆天晓定会软语安慰,可眼下是在景王府,穆天晓就怕这是景王的阴谋。

他迅速扫了一眼四周,觉得周围全都是眼线。楚燕羽的出现,令他大惊,穆天晓怕景王故意制造出他与楚燕羽有染的场景,他才刚有希望受皇帝重视,绝不能因楚燕羽坏了名声,得赶紧与楚燕羽撇清关系!

“楚公子,你我不过以前曾见过几面,你既入了皇兄府邸,就是五皇兄的人,何必对我说这些话!”

穆天晓故意大声呵斥,假装生气地推开楚燕羽。

“楚公子若再敢纠缠,小心我不客气!”

六皇子的狠劲也上来了,朝着楚燕羽的脸颊扇了一掌,拂袖而去。

楚燕羽是得知六皇子来了景王府,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与六皇子相见的。没想到以前最疼他爱他的六皇子竟会对他出手,这一巴掌扇过来,楚燕羽彻底懵了,亦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景王隐在远处,漠然看着这一切。

“殿下,这、这……”

王喜不敢出声,他家殿下从不管楚燕羽的死活,为何这次要令他暗中将楚燕羽引到六皇子身边?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六皇子虽打了楚燕羽,而楚燕羽的反应……这二人怕是旧识!

景王看他一眼,王喜明白主子要他接下来办的事,点了点头,去忙了。

景王因为这点事,自觉耽误了回去看小鱼,紧赶了几步。

屋子里已一片暗沉,原来点着的烛盏,熄灭了大半,只剩床头案几上一盏昏黄的灯,床前、屋子里,并没有人。

小鱼怕是变回去了,景王很是懊恼,他或许不该去确定楚燕羽和六皇子的关系。

在看见六皇子扇楚燕羽时,景王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奇异之感。

他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楚燕羽被打,他竟有着淡淡的快意。

只是因此没能再见到小鱼,有些遗憾,恐怕又要再到隔天才能相见了。

景王如此想着,忽然床上紧闭的锦帐被打开了,小鱼从里边探出脑袋,还揉了揉惺忪睡眼。

景王:“……”

“殿下,你怎么才回来,我都要睡着了。”李鱼笑嘻嘻道。

景王惊喜交加,眼睛不带眨地盯着李鱼。

少年披衣起身,挑亮床头留的一盏油灯,亦挑亮了他心底唯一的暖光。

“殿下,你……”

李鱼红着脸,不好意思中又带了一点狡黠,“你还没告诉我,吸金是何意呢。”

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