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浏览器/转/码/无法阅读,请直接在浏览器中输入本站网址访问。
严希挂了石久电话之后给孙宗打了个电话。
这个孙宗就是之前郗战强介绍给自己的皮包公司老板,他的官司不着急,怎么也要半年之后再说,目前的工作主要就是拖债主,所以孙宗这会儿接了严希的电话也挺意外。
之前跟孙宗聊了好几回,严希大概知道他的公司是做贸易,也就是传说中的二道贩子,从东家进货卖给西家,这次的案子就是他欠供货商两千万的货款,以甲方不给钱为由拖着,这不正往出转钱,打算照严希说的那样,来年破产清算。
而郑行他们走空账就需要这种二道贩子。
装模作样的从这种皮包公司里买设备工具,洗了一大笔钱,回头私底下运作就说货已经拉到哪哪口井上去了,领导只看账,账对上了就行,谁还闲的没事跑到实地去看他到底买没买这个东西。
严希也没跟孙宗绕弯子,只问他能不能做郑行他们站上的东西。
孙宗一看,这律师还有这本事呢,跟供应站领导都能搭上,真能耐啊,
“我说,严律师,你怎么也知道这个啊……你这跨行跨的狠了点吧”
严希边上楼边给自己点烟,
“我没想往这方面发展,这人就那天饭局上认识的,你不是也在么,没事聊天的时候他跟我说他们单位想走一批采油工具,这不找不到适合的公司么。”
“长的帅可是有用啊,招人又招财,你说当时我也在,都跟那些领导自我介绍这么多遍,他怎么就没问我呢。”
严希的声音淡而无味,没什么心思跟这伙计扯淡,
“你就说你做不做吧,至少能有个两百万的活。”
“严律师,我作什么啊,你没见我这都准备破产呢么。”
严希干笑一声,
“这是好事我才找的你啊,破产清算你最少要过上半年才申请,赚钱的机会就在眼前你还只吃老本儿?有必要么。”
孙宗沉吟片刻,“可也是啊,那行,你看着约个时间吧,我做东,你做陪,找郑所长好好聊聊这事。”
严希到了地方,推门进屋,“那好,等我电话吧。”
孙宗一听严希要挂电话赶忙开口,
“哎,哎,严律师,等等啊……”
“什么事?”
“是这样……那个……我看你跟石副部看着挺熟的啊……”
严希进了所,小王抱着一大卷东西上前,似乎有话要跟他说,可见他蹙眉沉脸的摸样,想了想还是回自己办公桌前了。
手里的烟灰掉了一截,严希曲指弹掉,顺手从办公桌上摸过来一个烟灰缸,
没拒绝也没承认,
“怎么了。”
电话那边的人笑的有点腼腆,
“啊……没事……我就想问问他手机号……”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严希脸上,一道一道的,
“要石久手机号?”
“啊……哈哈哈……是啊……”
本来严希觉得没什么,可他这一笑自己就觉得有鬼,
“那你怎么不去问郗总啊,你俩那么熟”
孙宗似乎不太想说,“这不先问你了么,严律师,你不会不给吧“
严希弹弹烟灰,
“一会发给你。”
说完就挂了电话。
小王听里面没动静了,就缩着脖子进来说话。
“严哥,今天一个姓田的客户找你,想约个时间谈谈。”
严希低着头翻电话,“等会再说。”
然后又拨通郗战强的电话,慢慢往办公桌后踱。
严希很怕孙行找石久是有别的事,所以想着从郗战强那边套套话,俩人说了五分钟,郗战强听严希自然带出孙行找石久的事,也没说什么,
就是笑的特别诡异。
他这一笑严希就更好奇了,
便半开玩笑的继续试探,
“笑成这样,难不成孙宗看上石久了”
郗战强直接笑出了声,
“咱可不知道……不过你是跟孙宗不熟……其实他这个人对这个事也不算太避讳,我告诉你也没太大关系……”
严希似乎明白了什么,转手摁灭了烟。
“哦。”
郗战强继续笑,
“孙宗这小子吧人其实还行就这么个癖好有点变态,唉,真替石副部捏把汗啊……”
***
石久眼皮跳了一上午,粘个纸都不好使,后来直接把石久逼急眼了,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元来撕下一个小角角摁在眼皮上。
这才稍微有点消停。
石久坐在办公室开始整理桌面儿上的资料。
现在的这个岗位没太大实权,属于指挥岗,也就是领导阶层,整天四处开会掌控大方向,憋好几天憋出一个整顿想法来,再圈上七八个人去屋里开会,开上五回六回,差不多了就找更高的领导批示,然后就能印成红头文件派下去祸害基层。
而且石久这边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党内工作,按这方向发展,估计石久以后可能要干党委或者书记啥的,还真是个从政的道儿。
就是有点无聊,整天跟一堆老爷子一起呆着,石久都觉得自己有点老派了,那帮人也跟爱护小幼苗一样,整天小石头小石头跟喊大孙子似的,烦的石久都想拿本儿打他们。
灌了一口茶,石久扫一眼日程表,今天还有四个会没开。
想想都够够的。
眼皮已经不太跳了,石久刚想把那个钱角拿下来粘回钱上,搁在旁边的手机就开始响了。
石久忙把钱又粘回眼皮上,接通了电话。
蒋云清似乎在吃什么东西,小牙切割机似的响,嘎嘣嘎嘣的,讲话都听不太清楚,
“石久。”
石久闭目养神,“怎么了。”
蒋云清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你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石久没太大反应,
“哦。”
“你妈问咱俩是不是好朋友,我说是。”
“哦。”
“然后你妈问我认不认识严希。”
“哦?”
蒋云清旁边有人,好像吧唧亲了他一下,隐约能听见那边的男声说一句‘乖,再吃一块’,接着蒋云清这个破嘴又开始造上了,
“我觉得我说我不认识太假我就说认识了。”
石久腾的从椅子上坐直,眼皮上的钱角都飘下来,
“你是不是傻?就算你假的要死又能怎么样,你他妈是不是站在我这边啊,她问你啥了还?”
蒋云清又开始嘎嘣嘎嘣的嚼,
“他问我知不知道严希的生日。”
“然后呢,你妈你能不能吃完了再说……”
蒋云清一听赶紧整个咽下去,
“然后我就告诉她了。”
“那再然后呢。”
“你妈告诉我有时间去你家吃饭,我说好的阿姨,然后你妈就挂了。”
石久觉得也没什么事,弯腰从地上把钱角捡起来,找来一卷透明胶布,
“你就这点事?”
“恩,没了,汇报完毕,我挂了。”
紧着听筒传来一阵嘟嘟的忙音,石久把电话放在一边,低着头粘钱。
刚才的男声听动静好像是赵梓龙。
石久虽然见他的次数不多,但是每回见,他都跟太监伺候皇上一样跟在蒋云清后头收拾。
蒋云清这小子傻了二十多年,在找对象上可算聪明一回。
这要跟着严希,还不定给糟践成啥样呢。
还记得当初蒋云清一脸严肃的跟自己说严希这人不能深交,当时石久也就听个话儿,现在可算是彻底明白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严希这小子挺阴损的,待人还不真心,怪不得蒋云清喜欢他还骗他的钱,要么怎么说这人和人都是相互的,你怎么对别人人家肯定怎么对你。
石久钱有点粘歪了。
懒得再对整齐,石久把办公桌一拾掇,看着差不多可以下班了,便拿着车钥匙往外走。
外头的风卷着枯叶沙沙作响,秋更深了,心里还是燥的慌。
到家的时候石久接了个电话,打电话的人叫什么孙崇,石久也不认识,觉得怪烦人的,三两句就打发了,推门入屋。
中午石久妈炸了好多肉条,在外头裹了一层面包屑,红彤彤的肉盛在青瓷碟子里,肉香味隔好几米就直打鼻子,馋的石久手都没洗就坐饭桌旁边开始吃。
才吃两口就觉得自己妈不太对劲。
老太太坐在一边也不说话,往嘴里塞两口米就抬眼打量石久,比相亲的大姑娘还羞涩,看的石久心里发毛。
石久摸了摸脸,
“你干啥?”
石久妈欲言又止的,“儿子,我说了你也别生气啊,我今天拿着你和那个严希的生辰八字去算了一下,不过没她的具体出生时间,所以可能不太准。”
石久这才明白自己妈问蒋云清严希生日干什么,
“……你可真是……一天能有点正事么,要是没事的话就整一杯茶,老实坐在沙发里,把节目转到美食频道,看上一个小时能还收获许多知识学两个好菜,多有意义?你说你浪费那时间去算什么命啊……”
石久妈一脸你不懂的样,
“妈还不是为了你,想着那个姑娘要是不适合你,你也趁早不用追不是,结果这算了一下啊……还凑合。”
“怎么凑合?”
“算了,天机不可泄露,说了就不灵了。”
石久一口肉团梗在喉咙,
心想还‘人鸡不可外露呢’,不也照样有变态往外露么。
再说,天机多了个啥呀,不可露天机还算个鸡巴命啊,
“行了,你一副想说的样你快别憋着了。”
“哦,说你俩吧怎么说呢她是富命,你是贵命,但是在一起不太和谐算命的说是那方面易有血光之灾,还不孕不育,哎你都这么大了虽然富贵妈也挺想要的,可是没孩子怎么行呢要不你还是换个人吧”
石久闷头吃肉,心想我也想换啊,这不是光惦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