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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年年初,严希接了一个强奸案。

因为看过相关卷宗材料,严希觉得本案存在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就打算做无罪辩护。

但在现实的法制环境中,一旦嫌疑人被检察院批准逮捕,基本上就可认为这人是罪犯了,作无罪辩护的成功率是非常非常低的。

最后被告人被判十年,当庭大喊冤枉,其家属也双眼含泪,上严希面前狠狠的呸了一口,

“他妈的窝囊废。”

11年年底,轰动本市的官员奸淫幼女无罪案成就了一个小律师。

那是严希第一次接触李法官,跟上次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严希在开庭前陪李法官打了一星期的麻将,输了整整三万块钱给他,到后来开庭,案子直接以幼女年龄超出14岁几天,而且体貌特征与青年女子无异当事人事先并不知情而判处无罪。

出来之后,律师所里的同事和严希的师傅都纷纷表示祝贺,被告人家属也极其满意,额外给严希塞了几万块钱,还给所里送了一面锦旗。

只是过了一天,受害人的母亲领着小姑娘来所里闹的时候,抓着严希的衣服喷的他一身眼泪鼻涕。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他妈的是青年女子?”

“天理呢?”

一手把严希带出来的老律师在胜诉后曾经笑着告诉他。

你看,坏人都有恶报那是在电视里,小说中。现实里永远是坏人当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刀剑藏身后,微笑摆面上。

严希想想市长,觉得他说的对。

可看着那一身校服,站在她妈身后哭泣的小姑娘,严希也像被什么东西刺穿一样,不断反问自己是不是太坏了,难道就真的不会有报应么?

严希一晚上都没睡,石久搂着他也不行。

心焦的难受,想哭又想笑,这几年多行不善,明里笑魇,背里狼牙,埋下的恶果,到今天终于结出苦涩的果实。

之前的计划全被打乱了,以往都是自己在暗,别人在明,现在对着跟市长折腾自己肯定不是个儿。

后路又断了,眼下虽然险胜一招,但提前暴露了自己的意图,市长一定会恼怒,肯定饶不了自己。

那市长接下来会干什么呢?是继续找自己的小辫子,还是直接找田二把自己弄死呢……这也干脆利落,反正自己死了除了石久也没别人会找自己。

还是跑吧,虽然出不了国,但是也比呆在本地任人鱼肉的强,先把风头避过再说。

后来一想,自己走什么啊,哪有比石久更好的用的刀啊,老家伙这么精心栽培他,肯定舍不得……

但又觉得这样不行,还是走吧,就这么定了,飞蛾扑火太傻逼,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可是怎么跟石久说呢……直接告诉他自己想跑路?十年半拉月都不一定回来?他会不会劝自己留下来共同面对?就算同意让自己走,他能等的了么?会不会等自己回来已经找了别人?长的不怎么样找他的人可不少,前有蒋云清后有孙宗的……自己长这么大什么也没有,就这么一个人……实在没气度一笑掷之。

屋里静悄悄的,厚厚的窗帘遮住了月色,严希睁开眼,只看见令人窒息的黑。

起身从床上爬起来,旁边的人都没醒。

严希在屋里转悠一圈,去客厅抽烟,一根接一根,无事可做,烦躁的直翻石久的影集,看石久画着红嘴唇摆拍的摸样有点想笑,又有点嫉妒,别的好孩子都有人疼,自己当好孩子的时候可没有。

天亮的时候石久给律师踩醒了,觉出这人正往被窝里钻,就迷迷糊糊的拍了拍他的背。

刚想翻个身继续睡,下半身就被人压住了。

律师口活很好,没一会石久就彻底精神了。

在枕头底下摸了半天手机,石久睁开眼,看见早晨五点有点无奈。

虽然昨晚上躺下早,但石久睡的也很晚,闭着眼都能听见旁边人烙煎饼一样翻身,好容易睡着了吧,一大早的这小子又开始折腾。

石久把摸了摸身下活动的头颅,把手插进他的头发里,掀起刘海,用指腹细细的蹭他的额头。

想着之前没跟律师在一起的时候,整天看他牛逼哄哄的,又世故又奸诈,可真在一起才发现他虽然表面看着差劲狡猾,私底下人还行,有时候还挺傻。

律师好像刚洗过澡,身上潮乎乎的,含的差不多了就爬起来,把被子一掀,蹲在自己身上捏着家伙往里插,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往后面挤的油,基本没怎么费劲就坐进去了。

晨阳透过窗帘的缝隙,层层叠叠落在起伏摇晃的腰肢和胸线,柔韧刚健,肌理分明。

等两个人默不作声把事办完,天也完全亮了。

律师似乎累够呛,作一晚上妖估计也困了,屁股还往出淌汁儿呢也不管,倒头就睡。

把石久给烦的,睡也睡不着,想温存温存吧,旁边的哥们也睡觉了。

这他妈的,一大早喂自己吃大餐,结果没吃饱就不让吃了,他心情不好就搞自己,这什么玩意儿啊。

因为今天要跟市长去见焦林,石久不敢睡回笼觉,只能硬着头皮比平时早起一个小时。

市长现在跟律师关系紧张,石久虽然跟市长不亲,也不能就这么直接撕破脸。

总觉得心平气和的解决问题才是正道儿,自己可不是石三桂,根本就不会干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儿。

站在洗手间刷牙的时候,石久接了个电话。

是石久妈打来的,石久没想别的,接起电话一边刷一边喂。

石久妈那边吵吵嚷嚷的,估计这老太太又去逛早市儿了。

“儿子,你起床了么?”

石久皱着眉:“我要是没起你还能挂了咋的?”

石久他妈那边此起彼伏的买菜讲价声,

“刚才石淼给我打电话了。”

石久手停了一下:“恩?”

石久妈低头嘱咐小贩把自己的油炸糕包好,又继续说话:“我都不知道他怎么要到我的号的,接起来他跟我说他是市长我还以为他是骗钱的呐,劈头盖脸一顿卷,这人脸皮也是厚,骂完了还笑么呵的跟我说我俩之前的事,我这才反应过来……你说这人给我打啥电话啊?”

石久重新开始刷牙:“妈,你说重点。”

电话那头的人又跟人讲了两句价,硬是把一块五豆浆讲成一块。

“然后他就开始墨迹,絮絮叨叨像个老妈子一样……哎呀……可把我烦坏了……你也知道他当领导当的……有事不直接说,非要七怪八拐的……反正那意思就是问你怎么不找女孩子,还说他可以帮着介绍啥的……又暗示我知不知道你现在跟一个男的住在一起……”

没等石久开口又接着说:“我直接就急眼了,问他早干啥去了?这时候来嫌弃我不会教你!我当时就告诉他有多远滚多远!我儿子我满意的很!男儿媳也满意!死老犊子!要点脸不?当然啊……儿子,我这话是气他的,你别当真啊……妈还是希望你找女的结婚的……”

石久低头漱口,笑了一声。

虽然觉得他妈这么做挺解气,可也是给自己添乱啊,市长一大早挨这一顿血骂,现在不定气成啥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