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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王瑞喝了酒,脑子就乱,这会听了“何云一”的话,脑子就更乱了。
“我……怀疑我现在就在做梦,我喝了很多酒,或许已经睡了,此刻就在睡梦中。”
蝴蝶道:“你掐自己一下,感到疼了,就是醒着。”
“如果感到疼痛,就确定是清醒的话,我现在如何确定我是在黄粱梦中呢?我现在分不清真假了。”
蝴蝶语气明显急躁了起来:“醉酒做的是简单的梦,没有法术在里面,掐一下当然感觉不到疼。黄粱一梦可是厉害的法阵,让你的感受就和真实的一样,不能把两者相提并论。我看你也是醉了,去洗把脸醒醒酒罢。”
王瑞觉得有点道理,走进屏风里,洗了把脸。
洗过后,果然觉得清醒多了,继续回到桌前琢磨黄粱一梦的事情。
“你就没别的法子了么?非要我自杀不可么?我怕疼啊。”王瑞愁眉苦脸的道:“我娘拿鸡毛掸子抽了几下,我都受不了,别说自尽了,我没这个胆子,你有没有什么舒服的自杀方法啊?”
“自杀哪有舒服的,你且忍一忍,你在这里一死,那边立刻就会醒来了,我就在你身边,如果你觉得疼,我一定想法子帮你缓解。”蝴蝶循循善诱:“你越拖,胆子越小,男子汉大丈夫一鼓作气,找根绳子一挂,很简单的。”
王瑞咂咂嘴,一副踌躇不决的表情。
蝴蝶耐心的继续劝:“我知道你内心还在怀疑,怀疑这里究竟是不是黄粱一梦,你想想,黄粱一梦的主人公卢生是什么际遇?
他娶了名门出身的妻子,中了进士,做了宰相,帮助皇帝开疆扩土,位极人臣,甚至封为国公,子孙满堂,作为臣子,最辉煌一生不过如此。
你现在正走在卢生的道路上,你现在中了解元,不久就会中状元,然后娶一位高门出身的妻子,你真的想要这样的生活吗?而且还是五十年。”
王瑞挖了挖耳朵:“嗯……五十年啊,的确好久。”
“我真的很想见你,你难道不想见我吗?你解下腰带,悬在房梁上,最多一刻钟,咱们就能相见了。”
王瑞凝眉,似乎在拿主意:“嗯……其实这段日子,我真的想很想念你,简直比我妹妹和范十一娘被陆判换头那会还想你,当然了,我这么说,不是说你是我的金大腿,而是真的想表达,我想你。”
“我都知道,那么你就快点来找我吧,我在这边等你。”
“嗯,这次咱们见面后,我再也不沾花惹草了,我和狐狸接吻那件事,咱们就揭过去吧。”
“好,一言为定,都过去了,你醒来后,咱们重新开始。”
王瑞很“很感动”:“好,容我喝净这杯酒,便上路!”
他拿起酒壶往酒杯内斟酒,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却骂开了,上你个头路啊!你这个妖怪!忽悠谁呢?你是何云一?我还是你亲爹呢。
先不讲你自称何云一却不知道换头的是青瑗和蕊云,就单说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模仿一个醋缸啊。
何云一假如真的听到他和狐狸接吻了这种话,怕不是要气的直接自爆!
就算现在情况紧急,也会透露出浓烈的醋意,这个轻飘飘就原谅他的蝴蝶何云一绝对是假的。
其实,他一开始就在怀疑了,何云一哪有他这么唠叨,废话这么多。
就算真的让他自杀也会很简短的表述完,况且,他总觉得何云一是那种“你在此地不要走动,等我来救你”的性格,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会亲自杀进来,而不是然让他去冒危险自杀。
不过,不管这只蝴蝶是什么,也很厉害了,在他最思念何云一的时候,冒充何云一给他下套。
王瑞仰脖喝净酒杯内的最后一滴酒,眼神迷离:“我去……”
蝴蝶最后给他鼓劲儿:“来啊,来见我吧。”
“我去……”王瑞将手里的空酒杯朝蝴蝶扣了过去:“我去你爷爷的吧!”
啪一声脆响,便用酒杯将蝴蝶扣在了桌上,杯沿死死压着蝴蝶的翅膀。
王瑞左手捻起露在杯沿外面的蝴蝶翅膀,将蝴蝶从酒杯里捉了出来,右手揪住它另半边翅膀,双手各扯一边,牢牢控制着它。
蝴蝶尖着嗓子喊道:“王瑞,你干什么?不要胡来,我现在的魂魄附在这蝴蝶上,你伤害蝴蝶,我也会死的。”
“那就特么的去死吧。”王瑞说完,使劲一扯,蝴蝶的两边翅膀齐齐断裂,他怕它死的不透,待它落地,不放心的用靴底儿使劲碾了一下。
见这蝴蝶成了肉泥,才啐道:“白痴!”然后酒劲儿上来,晕晕乎乎的扑回床上,昏沉的再次睡了过去。
地上的蝴蝶残害中飘出一只白色空灵的蝴蝶,飞到了床上的王瑞鼻息前,盘旋了几圈,无可奈何的飞走了。
这什么书生啊,莫名其妙突然发癫,刚才不是说的很好,要上吊赴死么,怎么转眼就把他扯碎了。
他到底哪句话说错了,才引起了他的怀疑?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居然失败了,没有引诱王瑞自杀,接下来可不好办了。
虽然黄粱梦是他的法阵,但追根究底做梦的人是王瑞,王瑞的意识占据主导。
想让在他梦里死亡,得叫他的意识承认自己死亡。
就像之前的小二,梦到自己救了皇帝,加官进爵,但是在演武场上和人比剑,自己心虚,梦里被人刺中喉咙,觉得自己完了,便死了。
不像现实世界,受了致命伤,不管想不想死都要死,但在梦中,如果意识不想死,觉得自己还能挽救一下,那么就死不了。,
所以他才会诱使他自尽,叫他彻底相信自己的死亡。
可惜啊,失败了。
本来以为能用真真假假的谎话骗他,一气呵成叫他自杀呢。
他原本的设想是,一旦王瑞在梦中自杀死亡,现实中的何云一目睹王瑞死于睡梦中,怒发冲冠,一剑杀了自己破戒的。
唉——
蝴蝶飘出了窗棂,飞向了月空。
突然他的翅膀抖了一下,不好,现实中的他有危险!
——
与此同时,何云一盘腿坐下金世成面前,双手掐诀,沉静不动。
金世成也因为教唆王瑞自杀不成,这会心中充满了失落感,人也稍微安静了些。
突然,他就觉得自己躯体内仿佛有一股灵气在搅动,只是刚才那把无形的刀是在分离他的骨和肉在。
而现在这把刀则在分离自己的三魂七魄,他明显感到魂魄要被抽离出躯体。
他垂死抗争,默念经文,与那股力量形成分庭抗礼之势,想要留住自己的魂魄。
奈何来自对方力量太过强大,他不甘心的看到自己头顶冒出的白雾渐多渐浓,最终待这些雾气飘净,他也舌头一吐,没了意识。
这些飘散出的白雾在金世成头顶盘旋着,不等形成人形,在何云一的口诀声中,白雾打着旋的翻滚着,慢慢分离成了十个拳头的小球,其中三个黑色,剩下七个则是白色。
何云一睁开眼睛,看着漂浮在空中的球体。
魂魄,其中魂有三,分别为天魂、地魂、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三魂中,天魂地魂常在外,只有命魂独自在身体里,乃是主魂,元神也在其中。
何云一将金世成的魂魄生生分离成了独立的三魂七魄。
他抬手,将其中的地魂球抓到了眼前,就见这颗黑球,身有残缺,并不是规则圆形,在球面上凹进去一个指甲大的坑。
这说明这家伙有一部分元神不在身体内,放出去做事了,至于做什么,何云一大致猜得到。
所以才会将他的魂魄分别抽离,进行检验,而检验的结果,没有令他失望。
放出去的元神,恐怕就在黄粱梦中。
一个人的法阵,强也好弱也好,或多或少都是可以控制,这是法术的基本。
金世成这家伙一定可以让元神进入黄粱梦中。
既然只有金世成能够进入黄粱梦,那么他若是拿着他的三魂,或许也可以进去。
他不敢肯定这招是否管用,只能试一试了。
他元神出窍,然后抓过金世成的天魂地魂,分别放置在自己两肩,七魄则放在自己身体的七个脉轮上,手捧着他的命魂。
提起一口气,朝王瑞的梦境中飞去。
这一次,他同样遇到了一股抵抗的力量,只是这力量轻了许多,他神识放空,让防御层只感受金世成的三魂七魄。
嗖的一下,何云一只觉得那股力量骤然消失,他眼前立即出现了一条繁华的街道。
进来了!进入到王瑞的梦中了!
剩下的便是去找王瑞的下落了。
——
王瑞对自己所在的世界产生了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梦境。
无数哲学家曾经对“我是否存在”进行过深入的思考和论证,王瑞现在也差不多走到了这步。
他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有血有肉,言谈举止,无不表明是活生生的人。
但是那只蝴蝶怎么解释?他为什么知道“何云一”?还说何云一在外面等他?
他对他的话不全信,但也非全不信。如果承认这里是梦中世界,就能解释很多问题。
比如,身边的人的性格为什么都变了,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为什么他能中解元。
因为这都是梦啊,所以于现实世界似是而非,但同时,又可以实现无法实现的愿望。
怀疑周围是否真实,很像得了某种精神疾病的征兆。
王瑞甚至一度怀疑他已经得了,那只蝴蝶就是他幻想出来的。
那只蝴蝶可以肯定不是何云一,所以绝对不能按照它的指示自尽。
但如果不自尽的话,要如何离开这里呢?
还是说这里就是真实的世界,没有所谓梦醒一说。
“真是要疯了!”他下巴垫在桌上,眼神的木然的叹道。
以前提到“要疯”不过是个简单感叹词,现在则很有可能成为某种前瞻性的预言。
“我不想得精神病啊,得了的话,这里可没药吃啊!”
而这时文顺在外面敲门:“少爷少爷,济南府来人了,巡抚大人邀请您过去呢。”
解元全省的第一名,被巡抚请到省城接见,是题中之义,但是王瑞这会根本不想动弹:“就说我病了……”
话还没说完,他爹就气势汹汹的带着家丁进来了,乌泱泱一群人把衣服套在他身上,塞进了马车内。
不由分说的往省城赶去了。
王瑞对巡抚有阴影,虽然他们省的巡抚不是周宗晨,而是姓钱,他还是不想见。
加上最近对周围的世界的存在,有了真假的怀疑,愈看周遭的一切愈有疑点,几次都想跳车逃亡,但都被他爹给摁住了。
一路到了省城,城内为了王解元,办了一场隆重的欢迎仪式。
清水扫街,红毯铺地,敲锣打鼓的将他送到了巡抚府前。
钱巡抚亲自出来迎接的他,省内的官员也都分列在两侧,中间的通道只有他一个人能走。
只有钱没有权的寻常富绅,都考不上前儿,踮着脚尖才能勉强看一眼解元的容貌。
钱巡抚对待他如春风般和煦,丝毫没有高高在上的傲慢。
为他举办的欢迎筵席,足有几百人参加,弹唱的歌姬来来往往就没有重样的,吃的美味珍馐,也是他平常见不到的。
从食材的选拔到烹饪的技法,带着炫技的味道,不仅美味,更美观,看得人赏心悦目,完全超出了寻常的享受。
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只有他才是宴会的核心,其余的官员,再大的官职也是陪衬。
王瑞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感慨,这样锦簇的繁华,真叫人流连忘返了。
但是……这一定是假的!
中个解元而已,又不是中状元,再说了就算中状元又能怎么样?
按照现行的朝堂规矩,状元也得按资排辈,三年就出一个的状元,很珍奇么,翰林院里面全是一甲人才。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欢迎的筵席结束后,王瑞被留在巡抚府内,等着第二天,去府学给在那里的学子训话,顺便赠予他们一些关于读书和人生的箴言。
王瑞对做人生导师没兴趣,当天晚上,死了一般的瘫在床上,睁着眼睛失眠了。
突然,有人叩门,王瑞警觉的问:“谁?”
“公子,请开门。”门外是一个女子甜美的声音。
王瑞道:“不管你是谁,这个时辰了,开门都不合适,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罢。”
女子笑道:“我是三小姐,倾慕公子的才学,想与您一起挑灯夜读书,您就开一下门吧。”
“……”王瑞差点一头栽倒,巡抚千金半夜自荐枕席,这里果然是黄粱一梦么。
自古男人那点妄想,这里差不多全有了,好人家的女儿大半夜主动敲门献身,试问除了妄想外,真实世界怎么会发生?
这时还有另外一个女子娇滴滴的急道:“公子,您就开门吧,我家小姐是真的仰慕公子您。”
对啊,按俗套,哪能忘了还得有一个俏丫鬟呢,小姐和丫鬟,要收就收一对。
王瑞无力的道:“我不会开门的,你们回去吧,我真的要睡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和你们说一句话。”
三小姐和她的丫鬟在外面又敲了一会门,见王瑞确实不会开门,才悻悻而去。
但是第二天早晨,钱巡抚一见到王瑞,便拍着他的肩膀道:“你我这样相处,还是太过别扭了,如果成为亲戚的话,相处会更融洽的。我膝下还有一个女儿没有出嫁,知书达理,我知道你尚未娶妻,我想将她嫁给你为妻。”
天啊,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强力倒贴么。
官家小姐要死要活就是要嫁给书生做媳妇,而且这个小姐的出身还不能低,巡抚的女儿刚刚及格,宰相的女儿更好些。
王瑞心惊肉跳:“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想中进士之后……”
“不要推辞了,你的父亲亲口跟我说的,你亲自承诺中举后就会娶亲,没道理再一次推到中进士之后吧。”钱巡抚按住王瑞的肩膀:“还是你觉得我的女儿配不上你?不要怕,我的女儿才貌双全。”说罢,唤道:“叫小姐出来!”
就见一个身段婀娜,容颜娇媚的女子,款款从后堂走了出来,媚眼如丝的看了眼王瑞,未说话,脸先红了。
“如何?”钱巡抚道。
“不如何……”
钱巡抚眼珠一转:“不如何的意思就是不反对喽,哈哈,好啊,我认你这个女婿了。若是等你中了状元,我想认你这个女婿怕是也抢不到位置了。”
王瑞忙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和三小姐如何,我不想娶她!”
这时候他爹王永德走了进来,喝斥道:“住口,有这样的婚姻落在你身上,是咱们王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不许你不答应!”
钱巡抚笑道:“亲家说的对。”并对女儿道:“来,这是你公爹。”
什么跟什么啊,你们怎么认上亲了?!王瑞忍无可忍了,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声音:“我有喜欢的人了,还是个男的!我对三小姐没感情,这辈子也不会有!”
说完,屏住呼吸环顾眼前这些人,怎么样,你们被震住了吧。
没想到钱巡抚愣了愣神,哈哈笑道:“女婿真会说笑啊,你在当地的风流韵事,其实我早有耳闻,你甚至因为调戏你母亲的丫鬟,被你母亲抽打,怎么会喜欢男人呢,以你的才智,为何不撒一个靠谱点的慌呢。”
王瑞崩溃了:“我没说谎!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之前的那位王瑞好女色,我却不喜欢!”
王永德忙过来捂住他的嘴巴,朝钱巡抚笑道:“最近秋老虎真是厉害啊,这孩子又中暑了。”然后朝王瑞吹胡子瞪眼:“不许胡说!”
钱巡抚腆着肚子,爽朗的笑道:“女婿的想法很有意思,颇有些深奥的禅学道理,我喜欢,我也不喜欢那些书呆子。”
这时候,又招呼了几个人一同捂王瑞的嘴巴,一边跟钱巡抚承诺:“这婚是便定了。”一边将王瑞给拉出了门。
王永德将王瑞往房间里一推:“告诉你,这婚你成定了。”吩咐家里带来的小厮看出他,转身去和巡抚商量婚期了。
王瑞气的昏头胀脑:“这不是真的,这肯定不是真的!怎么会有父亲在听到女婿声称有个男的心上人之后,还让女儿出嫁的,一定是黄粱梦的荣华富贵在作祟。”
他被关在屋内,想了几个逃跑的法子都失败了,其中爬上大梁,从屋顶钻出去,几乎要成功,但才在房瓦上爬了几步,就被钱巡抚的护卫给抓住了。
于是看管升级,左右各一个强壮的护卫,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王瑞的烦人大法对这两个铁面无私的钢铁护卫,根本不管用,毕竟人家连话都不说。
在这样的监视下,王瑞听到了婚期,下个月初六,而现在已经是本月二十六了,就是说十天后,他就要入洞房了。
而且听说三小姐还陪嫁了四个丫鬟,各个貌美如花不说,她的两个庶出妹妹还想过来做他做妾。
消息传出,王解元成了全省的男人嫉妒的对象。
成婚当日,巡抚府外人山人海,都想亲眼一览王解元的绝世风姿。
然后大家就见到身穿大红袍的新郎坐在马上,嘴巴撅得天高。
“诶?新郎的手怎么回事,都不牵马缰啊,怎么看着好像被捆住了呢?”
“咦,真的么。”
巡抚府前鞭炮齐鸣,新郎下马入府成亲。
王瑞被捆着手,一路由他爹强按头走进了礼堂内。
王瑞百般不愿意,这肯定是虚假的梦,强行叫他娶妻纳妾,享受其人之福,跟中解元一样,用通俗的话说,可能是主线既定剧情。
黄粱美梦的核心就是荣华富贵。
不想荣也得荣,不想富也得富。
下一步,可能就是中状元入阁为相了。
“一拜天地!”赞礼高唱着。
王瑞豁出去了,仗着自己嘴巴还是自由的,瞅准机会,大声宣布:“我有喜欢的男人,我不拜天地!”
在场的人除了钱巡抚和新娘外,都纷纷大声议论:“谁啊,新郎说他喜欢谁?”
“我!”突然有人高声认领。
王瑞循声望去,看到来人,心头一暖,含泪笑道:“这回是真的了,一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