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婚前恐惧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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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师亦光去了杜家一趟,他们的结婚进程飞一般开始推动了。

因为师亦光的妈妈师太太,正式开始介入了。

师太太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但却并不在董事会。

她年轻的时候是名媛圈出名的美人,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和老董事长结婚之后也一直被老公宠着,所以整个人时髦又随心所欲。

杜若愚其实跟师太太有点熟,毕竟他是总裁秘书嘛,每次见都觉得她看起来很年轻很活泼,私底下也很有好感。

杜若愚不知道师亦光是怎么跟师太太说的,反正师太太没有对这场婚姻提出异议,反而很高兴。

师太太参与进来,整个事情就不一样了。

她开始全程操办婚礼的事项,从购置东西到定场地请人,全部不用杜若愚和师亦光经手,杜若愚还觉得有点不习惯,好歹他是个秘书,居然有让未来婆婆……或者丈母娘替他打点一切的一天。

师太太甚至主动去跟杜妈妈约上了,两个年级相仿又各自失去丈夫但是收入水平完全不同的人,因为即将成为亲家而构建起了友谊。

两个老姐妹甚至手挽手,一起去给杜若愚买新衣服。

其实婚礼的准备时间非常仓促,但是师太太也一声不吭,没有疑义。

而且按照师太太的个性,儿子结婚这种事,应该会昭告天下,大肆宣传。可是她竟然答应了师亦光低调保密的要求,虽然购置的东西都按照目录往最贵的订,但是制作的请帖并不多。

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不管怎么样,婚礼的日期定下来了,婚礼的场所也订了,请帖也发出去了。

眼见着婚礼的日期渐渐逼近,杜若愚有时候会感觉到胃疼。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婚前恐惧症?

而且邪门的是,越是到这种时候,工作就越多,公司这边忙碌得不可思议,所有人都各司其职,没有任何人提总裁的婚事。

杜若愚试图从同事的脸上看出一丝不对劲,但是完全没有,大家还是都一副职场表情,一半要死不活一半假装积极。

师总裁同样也公事公办的样子,甚至他们之间都不怎么提起婚礼的事情,好几次杜若愚想试探着问问,但是都没办法开口。

“哟,怎么了杜秘书,脸色不太好啊。”韩蓉溜达过来,靠在他的办公桌上,抱着胸跟他搭话。

她胳臂交叠在胸前,显得……胸好大啊。

杜若愚笑了笑,说:“在写讲稿,可能是写太久了,我都有点晕了。”

韩蓉凑近他,问:“怎么跟个小老头一样,晚上一起吃饭啊。”她指了指身后的公共办公区,说,“他们约的。”

韩蓉口中的“他们”是指高层的文秘们,杜若愚其实挺佩服韩蓉的,被八卦的最多的就是她,可是她照样能笑眯眯的和八卦她的人一起去吃饭。

杜若愚突然想,为什么师亦光不找韩蓉结婚。

胸大貌美,能力也强,当老婆多有排面。

杜若愚瞬间就想到了原因,就是因为韩蓉漂亮又聪明,所以才不行。

还是顺从的眼镜仔比较安全。

“诶,杜秘书,你心不在焉了哦。”韩蓉在杜若愚眼前打了个响指,“刚好聚餐散个心吧。”

杜若愚想了想,今天师亦光外出不在公司,就答应了下来,他确实需要透透气了。

同事聚餐总是离不开八卦,再加上杜若愚和韩蓉都是总裁身边的人,明里暗里都会有人从他们身上刺探消息。

不过信息的互通是双向的,杜若愚也从同事身上了解了不少其他的事情。

他甚至觉得这样跟同事你来我往,都比他一个人焦虑结婚的事情好。

可惜吃饭的中途,他突然接到一个客户的消息,有一个重要文件要传递进入流程,师亦光不在公司需要杜若愚代为接收。

杜若愚知道最近其实挺忙的,他作为秘书这种事情在所难免,只是扫了同事吃饭聊天的兴致,只能提前买了单当作赔罪,自己先行走了。

已经快十点,现在正是春夏交际的宜人季节,杜若愚喝了酒,被夜风一吹还觉得挺舒服的。

杜若愚回到公司,不少楼层还灯火通明,倒是倒数第二层大概是因为今天师亦光不在,大家都溜得比较早,所以竟然空无一人。

杜若愚刷卡进了办公区,沿路开了一些灯,然后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接收文件,他弄好之后对方还需要一份别的文件扫描传过去。

杜若愚记得这份文件刚递给师亦光,应该还在总裁的桌上。

他从抽屉里拿了钥匙,起身走向总裁办公室,

杜若愚作为秘书是有师亦光办公室的钥匙的,他在师亦光不在的时候可以自由进出办公室,而且平时突然被叫来开门的活也没少干,所以轻车熟路。

他摸到办公室的智能门锁,用钥匙打开门。

可是他只拧了一下门就开了。

杜若愚愣了愣,如果锁好的话要转大圈的,这说明有人在他之前开了门,进屋之后只是随手把门带上。

这间办公室,除了杜若愚有钥匙能开,就只有师亦光可以用指纹开锁了。

杜若愚没有立刻推门,而是试着敲了敲,然后喊了一声:“师总,你在吗?”

但是里面没有回应。

他迟疑了一下,握住把手,把门打开。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与对面高楼上的霓虹灯光从半落地的大窗户外打进来,模糊地照出屋里的一切。

并没有人在里面。

杜若愚迷惑地站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刚才开门的时候确实不对劲,因为职业病,他一般对这方面都很注意,今天师亦光没来公司,他保证在他下班之前门都锁得好好的。

他站了一会,再次用目光仔细地扫了一遍屋子,师亦光的办公室很大,分为好几个区域,就着月色,杜若愚发现家具与摆设都安安稳稳的在它们该在的位置。

可能师亦光来过又走了,没有锁好门。

杜若愚深吸一口气,这才走进办公室想去拿办公桌上面的文件。

他刚走了一半,还没碰到桌子,猛地听见后面有人喊他:“杜秘书?”

本来就没开灯,房间里很昏暗,这一整层就只有杜若愚一个人,冷不防被这么一喊,杜若愚出了一身毛毛汗,眼镜都差点被吓掉了。

他转过头发现一个人背着光在门口看着他,因为太黑,他又是近视,本来夜视就不好,一时半会没认出来那人是谁,只知道反正绝对不是师亦光。

杜若愚心跳得很快,一时之间被吓住了,站在屋子中间动弹不得。

那个人走了几步抬手摸到墙边的灯,按下开关,一瞬间,代表着科技进步的LED光线投射下来,将整个办公室照得亮堂堂。

一下子变亮让杜若愚还觉得有点刺眼,他眯着眼睛看过去,这才认出来人竟然是师亦光的私人律师。

就是拟婚姻合同让杜若愚签字的那个律师。

这个律师姓林,杜若愚见来人是他,虽然心里还有点后怕,但好歹放下心来。

“林律师,你怎么这么晚会在这里。”杜若愚平复了一下心情,率先问道。

林律师一脸好奇,说道:“我才是奇怪,你这么晚还在工作吗?”他眯着眼睛也打量了一下周围,然后说,“因为你们的婚礼马上就要举办了,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从中……”

他停顿一下,做了个“你懂的”的手势,说:“暗箱操作一下,师总约我来办公室讨论。”

杜若愚瞬间就明白了。

说真的,对于杜若愚来说,这婚结得真的挺容易,什么都不用操心,明面上有师太太安排,私底下又有师亦光请的律师打点,他几乎什么都没做。

杜若愚这才理解了,问了一句:“你们约这么晚吗?师总已经来了吗,我刚才进来发现门只是被带上。”

林律师笑了笑,说:“师总有事到楼下去了,让我先来这里等着,没想到遇到了你。”

杜若愚点点头:“客户临时需要一些材料,我回来给他们发扫描件。”说着,他就往办公桌那边走,“刚好在师总桌上,我就进来拿了。”

谁知道林律师听了,立马迈开步子,动作飞快,一下子抢到杜若愚身前把他拦了一下。

杜若愚又被他吓到了,停下了脚步。

林律师这才走到总裁的大办公桌前,把桌上的文件拿起来,递给杜若愚,然后说:“杜秘书快去把事情办了吧,已经不早了。”

杜若愚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文件,又抬头看了看林律师,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半分钟,最后终于说:“好的,我就不等师总了,等我扫描完就走了,林律师再见。”

林律师也笑眯眯地跟他告别。

杜若愚抱着文件夹转身离开办公室,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这个律师怎么怪怪的,刚才那一下跑得超快,他都没看清就挤到他身前来了。

杜若愚知道师亦光极为信任林律师,否则也不会连假结婚的合同都让他来写,所以尽管还是有点奇怪,杜若愚仍旧做好了自己的工作,然后关掉电脑收拾好,离开了公司。

从他离开座位到出公司大门,他都没碰到传说中来了公司的师亦光。

林律师见杜若愚走了,撇了撇唇角,走过去把门再次关好,然后又原路返回,绕过办公桌,站在一侧,垂头看着桌子后面的……猛兽。

师亦光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正趴着一头狮子。

办公椅被推开,桌子与窗户之间留出足够的空间,地上甚至铺着几个坐垫,整整齐齐地排好,狮子就趴在垫子上,面前还放着一本摊开的书。

这头雄狮体型巨大,身体健壮,金棕色的鬃毛又长又亮,披散在头颈处,非常威武漂亮。

幸亏总裁的办公桌足够大,把狮子遮得严严实实的,要不刚才杜若愚就发现了。

林律师没好气地说:“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人,结果你倒好,躲在办公室里晒月亮?晒月亮就算了,还不锁门,如果不是我及时找过来,就被杜秘书看到了你知道吗?”

狮子闻言,居然发出哼的一声,然后开口说话:“我锁门了,他有钥匙。”

林律师气得笑了一声:“反锁懂不?”

狮子抬起头,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一脸威严。

林律师举起双手,做了个不再计较的手势,说:“算了,我怕你,我知道你心烦躲着我,可是有的事情必须去做了。”

他叹了口气,说:“只要你一结婚,你爸爸的第一道遗嘱立刻生效,第二道就跟着来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内容。”

狮子没有吭声,威武严肃的脸上更加冷漠。

林律师平静下来,恢复了从容淡定,他说道:“你从小就是这样,焦虑的时候就变不回来,喜欢一个人躲着。”他弯下腰用手指在地上摸了一把,“还掉毛。”

“我可以理解你,你大概是有点婚前恐惧症,毕竟谁也不想跟不喜欢的人结婚——”

“你走。”狮子打断他的话,扭过头不理他了。

林律师把粘在手上的长毛丢回地上,站起身来,说:“行,我走,但是就只限今晚,明天你一定要跟我去办遗产手续。”

狮子也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林律师知道他明天会去的,再次叹了口气便往门外走去。

“关灯。”

林律师无奈地帮他把灯关上,然后带上门,留狮子独自在办公室里。

狮子继续趴在窗前的地上,他的瞳孔因为关掉了LED灯而放大,但透明的玻璃窗拦不住月光清幽,霓虹闪耀。

光线打在他身前的书本上,他低下巨大的头,把脑袋搁在交叠的前爪上,继续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书。

“就在这时,正当他观察着钓索,他看见有根翘起的钓竿猛地往下沉。”

“在一百英寻的水下,有条旗鱼……出海这么远,又到了这个月,他肯定很大,老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