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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就是董秘调任的日子了,但因为总秘的位置沈昀亭决定由放产假生孩子的那个女助理顶上,而半年的产假现在还有不到三个月,所以还得留着董秘到女助理复工才行。
说实话,乔清对此还是有些意外的,他以为就算不是提拔小董也会从别的部门另外调秘书过来。但沈昀亭对那位女助理的工作能力予以了很高的评价,甚至不亚于董秘。
“这是提早就定好了的,我想现在也没必要改。”沈昀亭说,他们正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闲聊,“不过现下人手不够,可能要再麻烦你再多留两个月了。”
乔清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他深知不是每个职场女性——尤其是怀孕生子时期的职场女性都能有升职机会的,因此也不愿意去过分干涉。
他盖着毯子伸了个懒腰,沈昀亭还在抱着平板回邮件——这点事的重要程度完全不足以占用他的工作时间,因此都被安排在午饭后的休息时间里。
乔清忍不住和白莲花感慨:【看,霸总果然不是谁都能当的。】
白莲花无脑吹彩虹屁:【但小乔你肯定行!】
沈昀亭一抬眼便看见乔清瞅着他,那目光如同看到什么神奇生物般惊叹,不由愣了下,问:“怎么了?”
乔清说:“我在好奇一年365天都这么自律是什么感觉。”
“倒没有那么夸张。”沈昀亭被逗笑了,“我也有很多休息的时间。”
这是实话,沈昀亭虽然忙碌,做事却有条理得很,从未见他手忙脚乱过。而当他分阶段安排好任务,并将工作的每一分都利用到极致后,自然也就不会去挤占休息时间。
所以才叫做自律而不是拼命。
乔清悻悻道:“那你注定体会不到咸鱼的快乐了。”然后又是一个懒腰,嘟囔了声午安后翻过身闭上了眼。
沈昀亭看着乔清,青年习惯性地屈着腿,背抵着沙发靠背睡觉,毯子拉高盖住小半张脸,几乎要把整个人团起来。
他知道乔清浅眠,怕手指敲击平板的声音吵到他,便关了平板轻手轻脚地放到桌上,也跟着闭上眼小憩。
其实……
他在心里说。
看别人咸鱼也挺快乐的。
***
为了弥补近日来的加班和留下收尾的董秘,沈昀亭又在餐厅定了位置一起吃饭。饭后大家商量着要不要再去哪儿玩,沈昀亭没说话,眼神望向乔清。
乔清看出他有想去的意思,便说:“行啊,反正明天周末,迟些休息也没事。”然后向沈昀亭一抬下巴,“你呢沈总?”
沈昀亭笑,“行,入伙了。”
乔清带他们去了王铎的地盘——射击训练馆楼上的一处私人俱乐部,这儿的东西一应俱全,从唱歌的设备到台球桌再到电子游戏机和电玩机器都备齐了。王铎喜欢享受生活,没有称心的玩的地方就自己弄一个,也不在乎盈不盈利的,开心就完事儿了。
沈昀亭没来过这里,当然,这确实也不是什么谈生意的好地方。乔清带他打台球,沈昀亭有些生疏地给台球杆擦粉,乔清瞥他一眼,调侃道:“平时打高尔夫打习惯了吧?”
“是。”沈昀亭无奈地笑笑,“高尔夫球杆比台球杆要轻些。”
乔清挥了下台球杆:“但是重的球杆才顺手。”往丧尸后背上一抡就断,咔嚓一声,断裂声特别好听。
后半句话他没说完,但还是忍不住回味了一下上个世界一杆一个丧尸的感觉,非常丝滑。
沈昀亭:“……你好像很有经验。”
乔清谦虚道:“过奖了过奖了,其实高尔夫球杆我也很拿手。”他一边说一边俯下身架杆,三角形的球堆在一声脆响下应声而散。
沈昀亭:“你是说打球还是——”
乔清龇着牙仰头冲他一笑。
沈昀亭:“……”懂了。
董秘和小董在另一台桌上打球,两个女孩儿夹了会儿娃娃,现在在游戏机前玩超级玛丽。乔清望了眼闲下来的娃娃机,问沈昀亭:“夹过娃娃吗?”
沈昀亭疑惑脸。
乔清震惊:“不是吧,你学生时代没谈过恋爱吗?”
沈昀亭几乎要把‘疑惑’两个字写在脸上:“这两个有什么关系吗?”
“女孩儿都喜欢——”乔清嘴角一抽,“算了,这一套已经不适用你现在的年纪了,倒也不用知道。”
沈昀亭拿滑石粉擦着杆头,他现在的水平已经开始渐入佳境。他唔了一声,说:“看来你给不少女孩儿夹过娃娃?”
“……那倒也没有。”乔清干咳一声,冲沈昀亭眨眨眼,“一会儿带你去体验体验。”
一体验就是快把整个娃娃机搬空的水平。
乔清抓了一整框的娃娃,而沈昀亭则苦大仇深地盯着娃娃机——不得不说,有些人就是缺乏某方面的天赋。
乔清忍住笑,从脚边的篮子里抓出一只机器猫递给他:“别挣扎了,分一只给你。”见沈昀亭抬眼看来,他揶揄道:“不然我怀疑你会把沈家的家产全败光的。”
沈昀亭眼皮一跳:“我——”
乔清补充:“并且一无所获。”
沈昀亭:“……”
扎铁了老心。
乔清带着沈昀亭把游戏机都玩了一遍,也算是弥补了他匮乏的青春时期的遗憾。其中沈昀亭对射击类游戏上手最快,一瞄一个准,这倒是让乔清颇为诧异,沈昀亭回头对上他的眼神,收起枪道:“看来上帝给我关了扇门,又在别的地方开了扇窗。”
“……别嘚瑟。”乔清轻哼一声,“再比一局。”他不满足于自己的险胜,非得要压倒性胜利不可。
但新的一场还没开始,他就接到了沈未澜的电话,问他们在哪儿。
“在王铎这儿。”乔清说,“怎么了?”
沈未澜:“我去找你们。”
“不用,我们也不会待太久——”
“十分钟后到。”沈未澜说完就挂了电话。
乔清猝不及防被挂了电话,他一脸莫名地和沈昀亭对视,不解地低声嘟囔:“这是在着什么急?”
沈昀亭神色淡淡,抬起手里的枪道:“开始吧。”
但沈未澜来得很快,乔清和沈昀亭一局都还没打完他就到了,幽灵似的出现在两人身后。
乔清从屏幕里的倒影看见他,抬起枪口就朝屏幕里的沈未澜pia了一枪。
沈未澜笑得哈哈的:“小乔,夺大仇啊这。”
沈昀亭也跟着抬起眼,沈未澜捕捉到了他打量他的眼神,然后就见沈昀亭也抬起了枪口,噼里啪啦打空了一梭子。
沈未澜:“……”
然后并肩作战的两个主角也因为公报私仇而被丧尸扑脸团灭了。
乔清提着枪笑得前仰后合,游戏结束后沈昀亭也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突然跟着孩子气了起来,只是现在想想也觉得有趣,便也忍不住笑起来。
“行了行了行了。”沈未澜翻了个白眼,同时默契地笑着的两人莫名地令他不快,“叫酒了吗?喝酒去。”
乔清说:“叫了黑桃A。”
沈未澜随口问道:“什么版本的?”
“都叫了,都尝尝呗。”
黑桃A系列有很多颜色,玫瑰金色瓶子的黑桃A卖相好看,就连女孩儿们也放下了手里的果汁倒了一小杯尝个鲜。玫瑰金版是水果味儿的,果香浓郁,对于不怎么喝酒的人来说倒也不算太难接受。
因为在场的还有女孩儿,所以他们并没玩到太晚。结束后沈昀亭把两个女生送上出租车,又盯着小董和董秘叫了代驾安全离开后才回身往里走。
乔清正在楼上拎着瓶口和沈未澜闲聊,沈未澜透过窗户瞥了眼楼下往里走的沈昀亭,轻哼一声说:“没想到你还带着沈昀亭打上游戏了。”
“那可不。”乔清笑得两眼弯弯,“你哥有潜力,孺子可教也——唔,除了娃娃机以外。”
他向来是个爽朗的性子,就连笑声都分外有感染力,像个小太阳似的朝气鲜活。沈未澜不知不觉地便跟着翘起嘴角,慢吞吞地说:“要论起夹娃娃嘛,当然还是我们是最佳搭档了。”
他们读书的时候正是游戏机刚火起来的时候,两人没少相约着逃课泡在电玩城和网吧,然后一起被请家长,一起被罚站,一起站在国旗下念承诺再也不逃课的保证书。
想起过往那些日子,沈未澜脸上的笑越发大了,瞥了眼乔清说:“本来我以为你个乖乖崽不敢逃课的,谁知道被我一怂恿你就跟着我跑了,胆子比我想象的要大。”
乔清也跟着笑,其实原身念书时倒真是个从不忤逆的乖乖崽,跟着逃课无非是因为那个在阳光下大笑着朝他招手的男孩子实在让他无法拒绝罢了,而沈未澜也不会知道乔清在逃课后又花了多少本该睡觉的时间将课业补上。
“嗯,我第一次不是因为领奖和代表学生在国旗下讲话也是因为你。”乔清揶揄。
沈未澜没有半分愧疚之心地大笑着去搂他的脖子,然而喝了酒后力气没个轻重,乔清被他拽得一个晃悠,撞到他身上。
沈未澜敏锐地闻见乔清身上的酒味,中间混杂着点柑橘的香甜,他知道这是乔清惯用的沐浴露的味道。就如同多年前那个夏天,赢了篮球赛的少年兴奋得一下子跳到他背上,沈未澜反手兜住他,一瞬间,阳光的味道、青草的清香,还有熟悉的柑橘味,一下子涌进了他的世界。
这些沈未澜本以为已经被遗忘了的、微不足道的记忆碎片在顷刻间塞满了脑海,被酒精裹挟了的大脑无暇思考更多,他揽着乔清的肩膀,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
乔清狐疑地看他:“沈未澜?”
“乔清,”他张了张口,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晰,“我——”
吱呀一声响动,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乔清扭头去看,却被沈未澜拉着手臂拽了一下,他似乎并没注意到两人以外的动静,只一味盯着他说:“乔清,我其实——”
“乔清,”沈昀亭的声音由远到近,“未澜,该走了。”
“知道了。”乔清应了一声,略高的音量让沈未澜回过神来,他愣愣地看着乔清抽出手向沈昀亭走过去,“董秘他们都走了?”
两人站在台球桌旁交谈,沈未澜逐渐缓了过来,他安静了一会儿,朝他们走过去。
“不早了,叫代驾送你们回去吧。”沈昀亭说。
三人就此分别,乔清很快被家里的司机接走。沈未澜和沈昀亭一道,他手肘撑在车窗上,一声不吭地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夜景。
当时拉住乔清时被打断的情绪并未消散,此时仍积压在心底。但现在再想,沈未澜其实很庆幸当时被打断了,否则不知道会在酒精的驱使下说出什么话来。
——当然,他不是说那些情绪或者那些话是错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他们做了几十年的发小死党,在这时候突然多了点别的意思让沈未澜自己都觉得别扭,更不用说乔清了。他可不想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这事儿总归得从长计议,绝不适合趁着酒劲儿胡说八道。
***
又是一个周末,沈未澜约了乔清去跑马场骑马。他之前和乔清来过几次,但都是骑着马让人牵着遛弯儿,连自己上马都上不利落,远不到“跑马”的程度。
“看,脚蹬在这里,用力翻上去就行了。”
乔清给他做示范,长腿一跨便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马背上。
沈未澜有样学样地照做,在乔清回国后他也加强了运动,因此学起来倒也不难。只是等到没人牵着的马儿快步起来时还是害怕,因为紧张而更加绷紧身体,越发坐得不稳。
乔清索性和沈未澜上了同一匹马。
马背上的马鞍就这么点大小,两人同乘必然紧挨在一起。乔清的手臂绕过沈未澜牵住了缰绳,身后贴近的身躯和脸侧的呼吸都让沈未澜再次僵住,头都不敢回。
“放松,沈未澜。”乔清拍拍他的腿,“你是雕像吗?”
沈未澜唔了一声。身后的乔清给了他安全感,便慢慢地放松了下来。然而心跳还是很快,脸颊发热,连带着耳朵根也热得不行。
他和乔清自小一起长大,更亲密的行为都有过,却是第一次这样心跳如擂鼓。
乔清仿若未觉,继续认真地给沈未澜讲解动作要点。沈未澜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虽然心里紧张,但对于这样的相处却并不排斥——当然了,他要是排斥也不会主动约乔清出来骑马,和沈昀亭不同,他对马术毫无兴趣。
乔清带着沈未澜走了一会儿后就要下马,沈未澜哎了一声,“多骑一会儿呗。”
“你不自己来一次?”
“我不。”沈未澜果断拒绝,怂得理直气壮,“你不能下去,我怕摔。”
乔清笑出声,一夹马肚再次颠颠地小跑起来。沈未澜喜欢这样独处时的暧昧和契合,他并不急着马上就挑明关系,他们此前一直都只是朋友,他也怕吓着乔清,总得循序渐进才行。
沈未澜摸索口袋拿出手机拍照,身后的青年看向镜头,笑容明快,眼神清朗又明亮。
这张自拍出现在了沈未澜的朋友圈,一群狐朋狗友的点赞后面坠了个简短又熟悉的名字。
陈肃。
随后一条评论很快出现:【难得看你发朋友圈。】
沈未澜顿了顿,没有回复。洗完澡回来要休息时打开手机,看见微信又弹出一条陈肃的消息:【最近在忙什么?】
沈未澜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他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复,标为未读后关了手机扔到一边,打算等明天上班的时候再回。
手机另一端,远在大洋彼岸的陈肃沉默着等了许久,最终一字一字删除了对话框里没有发出去的一句话。
【未澜,我要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