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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有个晚宴,向琛让乔清和向景鸿一起去。因此乔清在告别周墨后就早早收工回了家。
只是向琛夫妻今天不知怎么的,竟一时兴起要来看望他们,然后再一道去酒店。乔清打开门后看到一客厅的人差点愣住,好在及时控制住了面部表情,笑着叫了声爸妈。
“小乔回来了。”向母和蔼地朝他招手,“景鸿说你今天去拍广告了,累坏了吧?”
“是有一点儿,不过和平时拍戏比起来也还算轻松,没有很累。”
向景鸿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听他们聊天,在乔清看过来时适时地开口道:“西装已经熨好了,挂在房间里。”
“好。”乔清应了一声,“爸妈,那我先去换衣服了。”
向景鸿陪着他一块儿上楼,之前他们一直都是分房睡,但现在显然不能在父母面前露出马脚,于是向景鸿方向一转,带着乔清去了自己房间。
关上房门后又是双双无言,乔清解开上衣纽扣准备换衣服。向景鸿没想到他这么不见外,短暂的愣神后马上别过脸,硬邦邦地问道:“你怎么和周墨在一块儿。”
“今天拍广告,他陪着另一个艺人去的。”乔清说,“刚好碰上,一起聊了几句。”
他解释得很详细,向景鸿不再说话。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然而乔清穿衣服窸窸窣窣的声却止不住地往耳朵里钻,向景鸿抿紧唇,说道:“晚上我带你认认人,以后这种场合很多,你尽快熟悉。”
“好。”
今晚参加宴会的都是一些商界名流,乔清一个都不认识,也懒得去记这么多不相干的人。白莲花一边帮他做小抄一边给他提点在剧情里出现过的人物,大多数都是跑龙套的,唯一值得留意的聂家新上位的继承人聂鹤川。在原剧情里聂鹤川算是反派之一,也是向家的死对头,前半段着墨不多,主要集中在和向家的各种针锋相对上。剧情后期时向景鸿为了白月光决意和原身离婚,从而使得原身因爱生恨,和聂鹤川联手给向家设套企图谋夺家产,当然了,最后必然没有成功。
“乔先生,我是聂鹤川。”聂鹤川和乔清握手,他生得一副英俊斯文的长相,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显得分外温文儒雅,“久仰大名,我是乔先生的头号粉丝。如果可以的话,一会儿请务必要送我一张您的签名照。”
他看起来友好极了,温和又不乏热情,却拿捏得恰到好处,不显过分殷切也不引人反感。说实话,乔清倒真有些讶异于他的直白,如果说“头号粉丝”算是拉近关系的客套话,但对他们来说私下要个签名照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便不会选择放在台面上说,以免显得有失身份。
乔清和聂鹤川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很快分开,向景鸿压低了声音和他说:“聂家和向家从来就不对头,离他远点。”
乔清点头表示知道。
宴会很无聊,向景鸿对这种无用的社交场合厌烦得很,但他已经习惯了忍受。乔清也是一样,向景鸿发现他倒是比自己适应得还要快,游刃有余地和各路人马攀谈。
晚宴中途乔清溜出去透了口气,却发现聂鹤川也坐在外面的小沙发上,正低头玩着手机。
他就在乔清的必经之路上,他只得走过去打招呼:“聂总?你也在这儿。”
却没注意到沙发前方的茶几边上放了个果盘,一个不小心将它带到了地上,瓷盘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
“抱歉,我没看到——”
乔清忙蹲下身去捡,聂鹤川却比他反应还要快,先一步俯身握住了乔清的手,“当心。”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乔清一愣,但聂鹤川很快又松开了,乔清随之站起身,便见他推了一下眼镜,神色温和关切:“让服务员捡吧,别弄伤了手。”
原剧情里的聂鹤川是个斯文败类,从商场到个人私事,各种肮脏手段层出不穷。所以在剧情最后,向景鸿和白月光联手绝地反杀,找出了聂鹤川经济犯罪的证据,将他送入监狱。
但是如今看来,怎么……
“……好。”乔清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没说什么,正要走时就看见聂鹤川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自己的照片??
“能给我签个名吗?”聂鹤川将照片递到他面前。
乔清万万没想到他说的要签名照竟然是真的,心情复杂地在背面签了名后又和聂鹤川自拍了一张,然后才得以离开去卫生间。
在他走后,聂鹤川又细心地等到照片后的字迹晾干后才收回口袋。他拿起手机,自动亮屏的壁纸上赫然是乔清近期的单人路透图,聂鹤川随即解锁屏幕,和同在宴席上的朋友打去电话。
“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什么,不是大事,就是有些累了,你们聊吧。”
晚宴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宴会结束后向景鸿开车和乔清一起送向老回家。结果因为路上下起暴雨,加之时间又晚了,两人便被向老强行留下来过夜,明早直接去公司。
如果提这个要求的是向琛,那向景鸿绝对硬起脾气要和他刚一波。可对象换成向老,一方面老人家年纪大了,性子执拗难以说动;另一方面他也是出于好意,因而向景鸿在反对无效后只得妥协,和乔清一同住进自己卧室。
这是两人结婚后第一次同床共枕——不,别说是同床共枕了,仅仅是让他们待同一个房间都让向景鸿暴躁得不行。他们轮流洗完了澡,向景鸿出来后就看见乔清穿着浴袍倚在床头玩手机,昏黄的灯光柔和了轮廓,显得静谧安宁。
向景鸿停顿片刻,乔清打了个哈欠,无意间瞥见他,抬头问道:“要睡了吗?”
“嗯。”
向景鸿将毛巾扔进脏衣篓里。
乔清换上睡衣,他之前一向习惯裸.睡,但今天显然不合适。和衣而睡让他浑身别扭,他知道旁边的向景鸿也是一样——不过他显然不是因为睡衣问题,而是不习惯两人突然的亲近。
尽管床和被子都够大,但两人中间让出的一道三八线还是呼呼地往里灌冷风。乔清把被子卷了卷,不小心向向景鸿靠了靠,就听他语气不善地说:“干什么。”
“……”乔清无奈,“被子进风,我冷。”
他算是发现了,向景鸿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对向老是,对其他人想必也是。他软下口气后向景鸿果然不再说话,尽管他还是在暴躁,但不论是因为面子也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也好,至少他忍住了也安静了,而乔清终于能暖和舒服地睡上一觉。
只是好景不长,迷迷糊糊睡至半夜时乔清忽然被一阵声音吵醒,他困倦地睁开眼,发现声音来自于身旁的向景鸿。
乔清打开床头的小夜灯,就看见向景鸿蜷在被子里浑身颤抖,嘴里含糊地叫着什么,双眼紧紧闭着,像是做了噩梦,连额头都出了一层冷汗。
乔清困得直打哈欠,本以为向景鸿会被灯光吵醒,也不欲搭理,冷眼看着他像是条溺水的鱼一样在梦魇里挣扎。剧情里有提到做噩梦是向景鸿幼时被绑架而落下的阴影,一直没能好全。有时候半夜吓醒就再也睡不着了,甚至在睡前就会因为怕做噩梦而失眠上一整夜,得吃安眠药才能入睡。
结果等了半天,向景鸿一点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乔清叹了口气,凑过去将他半抱在怀里,一边小声叫醒他:“景鸿,景鸿?”
向景鸿倏地睁开眼,沉重跳动着的心脏在刹那间几近要蹦出胸腔。深夜时的突然惊醒让他陷入一股莫名的恐惧中,乔清熟悉这种半夜惊醒的感觉,便将手臂伸到他脖颈后面,俯身抱紧了他,一边轻声安抚:“没事了景鸿,只是噩梦而已,没事儿的,醒来就好了,没事儿。”
向景鸿过了很久才平复下来,乔清将他抱得很紧,不得不说,紧实的怀抱和轻拍着后背的手都给了他安全感。至少他不再害怕,也不再沉溺于梦境里的画面。
然而在意识到自己被乔清安抚——更准确的说,是在意识到自己的竟然在乔清面前暴露了脆弱之处后,向景鸿的第一反应就是防备,防备且愤怒。
“我说过了,不许靠近我!”
他一把推开乔清,色厉内荏地维护着自己岌岌可危的尊严。
乔清松开他,向景鸿踉跄着下床去倒水喝,乔清没有再靠近,他整理着被子,低声说:“我理解你的感受。”
向景鸿的手还在发抖,他不得不撑着桌子才能够站稳,讽刺地扯了扯嘴角,“是吗。”
“向景鸿,我的童年也没过得多轻松。”乔清打着哈欠躺回被窝里,“突然去世的父亲以及精神分裂的母亲……话说回来——你不会不知道当初向家为什么要收养我吧?”
向景鸿沉默。
他当初其实并不知情,向琛也只告诉他是因为乔母的状态和能力不足以独自抚育乔清长大所以向家才决定收养。直到他成年后他才知道,乔母的精神分裂症状在乔父离世后变得更加严重,她总是将乔清认成不同的人,有时是误认作乔父,抱着他痛哭流涕,怎么也不肯撒手;有时是将他认成劫匪,便动辄打骂,险些拿刀和他打起来。而最后一次乔母认出乔清是自己儿子的时候是想带着他一起割腕自杀,一同脱离苦海。幸而乔清到底是个男孩子,制服身子孱弱的乔母不是问题,否则他也活不到现在。
“我也时常做噩梦,”乔清接着说,“不过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件事那几件场景,久而久之的,也就习惯了。而且,”他笑了笑,“做明星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拍戏时日夜颠倒,累得狠了也就不做梦了。”
向景鸿不再说话,乔清知道他性子要强,也不勉强,熄了小夜灯后背过身去。
“睡吧,很晚了。”
黑暗中,向景鸿摸索着回到了床上。
“晚安。”乔清嘟囔着说。
一片寂静。
“……晚安。”
一夜好眠。
等到向景鸿睁眼时天已经大亮,他侧躺着,望着自己怀里的人懵了好几秒,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们昨夜留宿在向家大宅了。而此时他正搭着乔清的腰,手掌下是温热的肌肤,让向景鸿一下子僵住,动弹不得。
半晌,他试探着想要收回手,却不小心吵醒了乔清,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
对上乔清迷瞪瞪的视线,向景鸿在短暂的慌乱后强自镇定下来,“你醒了。”
“唔。”乔清哼唧了一声,把头一埋又要继续再睡。
一秒,两秒,三秒。
乔清猛地抬起头,“几点了?!”
向景鸿差点被他撞到下巴,险险往后避开了,他看了眼时钟,“九点半。”
不得不说,挖掘共同点确实是拉近距离的最好办法。经过昨天一夜,向景鸿的态度尽管依旧冷淡,却也平和了许多,不再将厌烦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乔清翻身坐起来,还是困得直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道:“你先去洗漱吧。”
“嗯。”
向景鸿下床,走到卫生间前再一回头,就看见乔清又啪一下倒回床上,滚了一圈把自己卷进被子里。
向景鸿无意识地笑了一下,这个久违的弧度让他感到陌生,于是嘴角又很快被拉平成了一条直线。
向景鸿下楼时客厅没人,他愣了一下,问保姆道:“乔清走了?”
“没有,乔先生在厨房。”
向景鸿走去餐厅,果然见到乔清在厨房忙碌,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他在忙什么。还是里边的佣人先看见了,小声和乔清说向景鸿在外面。
乔清转头看见他,不由一笑,“怎么傻站在外面?”
这个笑容仿佛是某种信号,向景鸿这才走上前,“在干什么?”
“做巧克力慕斯。”乔清说,“你要去上班了吗?”
“嗯。”
“那刚好,你下班回来就能吃上了。”
向景鸿张了张嘴,本想说不喜欢吃甜点,只是看着乔清低着头奋力搅拌慕斯糊的样子,到底是没有出声。
乔清头也不抬地说:“这个不甜的。”
向景鸿一愣:“……什么?”
“我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这个不会太甜。”
乔清说,刚好手上搅得累了,腰弯着也辛苦,便直起身靠着流理台喘了口气。
向景鸿抿了抿唇,心里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他低低应了一声,“嗯。”然后挽起袖子走上前,从乔清手里接过搅拌的勺子。乔清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松了手。
向景鸿扶着碗搅拌起来,一边问佣人:“是这样?”
“是的先生。”
“去倒杯水。”
佣人倒来了水递给他,向景鸿一边搅着慕斯糊糊一边抬头看她一眼,佣人立即心领神会,将被子递到乔清面前,“乔先生,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噢。”
乔清在旁边喝着水休息,佣人看着慕斯糊的质地变得柔软顺滑,说道:“已经可以了先生。”然后把模具推上前,“倒进这里面就好。”
向景鸿把搅拌好的巧克力慕斯糊倒进去,乔清一边看一边犯馋:“这要冷藏多久才能吃?”
“两小时。”佣人说,一边指导向景鸿将表面晃匀。
“你先去上班吧,一会儿让人给你送公司去。”乔清对向景鸿说,“不等下班了,现做的才好吃。”
“好。”
向景鸿说,他看了眼时间,“我先走了。”
乔清挥手赶他:“去吧去吧。”
向景鸿走出厨房,在玄关处穿鞋时忍不住又望了眼厨房的方向,乔清还趴在流理台旁端详那份慕斯,鼻子一动一动地轻嗅着。向景鸿又静静看了许久,直到乔清直起身像是要转头看过来,他才慌忙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又看了眼手表,已经快要迟到了,不得不匆匆离开。
听见关门声响起,乔清问保姆道:“其他的慕斯呢?”
“已经放在冰箱冷藏了,”保姆说,“有好大一桶,您要都带去剧组吗?”
“对,将向景鸿那份挑出来,下午两点半给他送过去。其他的帮我打包装上,我吃过午饭后就回剧组。”
乔清甩着发酸的手臂鞠了一把辛酸泪,谁让他和导演打赌输了呢,被迫包下了全剧组演员的饭后甜点——还得是亲手制作,只好麻烦保姆今天早些起床准备,他简单打了个下手搅搅慕斯糊,也算是“亲手”了。
乔清到剧组时正赶上饭点,刚好加入大家的盒饭大军。午休时他回到化妆间休息,把打包带来的巧克力慕斯蛋糕拿出去分给其他的演员们,俞松白看他一份一份往外掏,又一份一份往外送。直到最后乔清才拿出来一个比其他人都要大的纸盒,冲俞松白眨眨眼,“喏,你喜欢这个,我特意给准备的特大份!”
俞松白打开一看,原来不只是分量大,就连最上面洒的巧克力粉都比别人多。
他有些诧异,面上却诚实地露出笑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巧克力慕斯。”
“当然了。”乔清揶揄他,“毕竟能让俞松白一说起来就两眼放光的东西可不多。”
俞松白拿勺子挖了一口,抬头看向乔清,肯定道:“好吃。”
“真的?”乔清不信,“你都还没咽下去。”
“真的。”俞松白认真地点头,“非常好吃。”
乔清也拿了支勺子凑过去,他吃完饭后就急忙带上走了,自己都没顾得上吃。
“确实还不错。”他舔舔嘴唇,该说不说,家里佣人调的比例还是可以的,“就是费手了一点。”乔清苦下脸,嘟囔道,“下次还是直接定外卖——不,不会再有下次了。”他狠狠咬牙,导演那个老匹夫——得了便宜还卖乖,抱着巧克力慕斯一脸惊讶地说他只是开个玩笑。要不是他抱得实在紧,乔清非得把他那份巧克力慕斯全糊他脸上不可。
俞松白被他一脸哀怨的样子逗笑了,说道:“没关系,下次再和他打赌,我帮你赢。”
乔清眼睛刷的一亮:“说好了?一言为定,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俞松白说,眼神柔和下来,“下次你和他赌NG次数,我帮你控场。”
“行!”
三天后,导演泪流满面地掏空了口袋,请全剧组的工作人员和演职人员去四星级酒店吃自助晚餐,上至几位主演下至临时来给他们打扫场地的保洁阿姨和看场子的保安,统统都在邀请之列,为刷爆导演的信用卡贡献了自己的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