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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他哥就来敲门,卫展很想装死但实在没法解释,怕自己显得太奇怪,只得拍拍脸镇定地开了门,煞有其事地问,“怎么了哥?”
卫启盯着他瞧了会儿,突然就笑了,“你紧张什么?”
“别跟我说不紧张,”卫启打断他,“没人比我了解你。”
卫展被堵得,气都不顺了,脸也更红,“我就是、想到别的事儿了。”
“你给我吹头发能想到什么事儿?”
卫展装不下去,又被他哥镇定审视的目光扰得心烦,破罐子破摔扔了句,“想到我喜欢的人了!行了吧!”
“”
“你那眼神什么意思,我还不能喜欢人了?”
“你从高中到现在,喜欢的人能数的过来吗?”
就你一个,还不好数吗?卫展转身坐到床上去,垂眼盯着自己脚尖,难受得要死。
任谁被自己喜欢那么久的人说这种话都得委屈。
何况这人还是他亲哥。
卫启蹲到他脚边,耐心解释,“我没别的意思,跟你开玩笑”
“我喜欢男的。”
卫展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盯着他哥错愕的表情,自暴自弃、甚至是有点恶意地觉得开心,“哥,我喜欢男的。”
我喜欢男的。
一晚上两人都没再说话,是卫展先把他哥赶了出去,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
第二天早上起来也没碰到他哥,虽然往常两人也不是每天都会碰到,但卫展总觉得这种不碰面是刻意的、他哥营造出来的,像是逃避——更好的解释就是,他哥暂时接受不了自己以为直了二十八年的弟弟突然变弯的事实。
很正常,卫展自我安慰,换成谁都会觉得难以接受。
这种早晚都不碰面的状况持续了一个周,他哥每天会很晚回来,卫展也很配合地、大半夜在卧室听到他哥回来的声音不会出去。
可真的要这样吗?
接受自己的亲弟弟是gay就这么难?
卫展坐在客厅,麻木地盯着墙上钟表走过一圈又一圈,直到他哥开门进来。
十一点四十八分二十七秒。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怎么还不睡。”
卫展站起来,讽道,“我不睡你不会回来,是吧?”
“我有应酬。”
“连续一个周每天都有?还每天到半夜?”
他哥动作缓慢地换鞋,挂好西装外套,扯松领带,抬手捏了捏眉心往屋内走,“我怕你躲着我。”
“你”
卫展瞪大眼,抬手扶住差点倒下的他哥,皱着眉问,“你喝酒了?我喜欢男人就这么让你烦心?”
卫启被酒意浸染的眼睛难辨情绪,眼睛一闭倒在卫展身上,手抓紧他身侧的胳膊,呼吸滚烫声音低哑,“是挺烦心的。”
像是醉了。
卫展没见过他哥喝醉,此刻也分不太清这是醉了还是清醒着,僵直站着,任凭他哥把所有重量压过来,头靠在他肩上,腰微弯着,看起来不是很舒服的别扭姿势。
脖颈上的呼吸还带着热气,烧得卫展皮肤通红,手抵在他哥胸前推他。
“你烦心什么?我又不是你儿子,你也不指望我传宗接代,我喜欢男的怎么了?”
说是推,其实根本一点儿力气没用上,被他哥这样靠着,被喜欢的人这样靠着,以拥抱的姿势,卫展很没出息的舍不得推开。
他声音发抖,委屈又难过,像要哭了,卫启却突然抬起头,手摸了摸他的脸,拇指蹭过他眼尾,去擦那不存在的泪,“怎么哭了。”
他们两人靠得这么近,近到卫展能感受到他哥身上传来的体温,周遭空气都被烧灼干净,卫展口干舌燥,呼吸跟着困难,几乎是瞬间底下就硬了。
好在两人也没有贴得太近,卫展慌忙推开他哥,说,“我没哭。”
“你最爱哭。”
卫启说了这样一句话,摇晃着坐下,背靠沙发闭上了眼睛。
卫展等到底下消停了才敢靠近,凑近他哥叫他,“哥。”
“哥,你睡了吗?”
他哥呼吸平缓,却忽然又像是清醒着,睁开眼睛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人?”
卫展坐在他旁边,平静道,“高三。”
“哥,我改不了”
“没让你改,”他哥说,“我烦心的不是你,是怕爸妈接受不了。”
“咱爸妈又不是传统的人。”
卫展心里空落落的,手抓着裤子,指节泛白,用力到快失控。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说出这份爱,可是要怎么办?改吗?如果能改,他早就改了,改不掉,怎么办?
“我不会反对你你喜欢的人可以带给我看看。”
“你醉了,哥。”
卫展低着头,咬着牙憋回眼泪,咸涩液体刺得他眼睛发痛,却流不出来。
他哥在笑,很轻地笑,低声问,“我醉了吗?”
“你喜欢的人什么样子?我认识吗?”
卫展头嗡嗡响,像是马上要炸开,心脏剧烈地跳,像充满气的气球,随时随地都要砰的爆发。
“哥,别说了”
“你喜欢他多久?”
卫展崩溃地抱着头,眼睛通红,随手抓了手边的纸巾盒扔到地板上,砸出刺耳的声音来。
卫展几乎是恶狠狠地抬起头来,身体因为太用力而止不住的颤,怒气与绝望让他满脸涨红,嘴唇却被咬得发白,慢慢渗出血来。
“是你。”
卫展说,眼泪汹涌而出,发着抖倾身靠近他哥,喘不过气一样急促地呼吸着,哆哆嗦嗦吻在他哥嘴上。
他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过。
哪怕在他确认他哥熟睡时,这么多年,都没有勇气偷偷讨一个吻。
这还是他的初吻,却即将以一个惨烈的结局收尾。
卫展背绷得厉害,呜咽的哭泣声像濒死之人绝望的求救,等待一个临终审判。
也不过一秒钟,他哥很用力地推开了他。
卫展被推倒在地上,像被抽光了力气,呆呆地只知道流眼泪,行尸走肉般站起来,却又立刻倒下去,跪在地上,满脸都是泪水。
然后他哥就像疯了一样把他拉起来,掐着他肩膀把他按在沙发上,嘴唇上也沾着血,像失去理智的野兽,闻着血腥味就要狂躁。
他说,“我是你哥。”
卫展哭得厉害,手脚并用推他,嘶哑地吼,“我不要你当我哥!”
肩膀上力气松了,卫展得机坐起来,心被拉扯痛到麻痹,他发抖的手紧攥在一起,随意抹了把湿漉漉的脸,对着卫启一字一顿道,“我、不要你、当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