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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池依言走回去,没有坐,站在床沿边:“怎么了?”
程亦珩拉着他坐:“没事,只是不想喝水。”
“怎么突然发烧了,昨晚还……”幸池说着顿住,想到昨晚的事,面色赧然,不好意思地避开程亦珩的目光。
“可能是出汗着凉了,不过你体质也太差了,还说我,你天天锻炼还不是说生病就生病。”
“我半夜的时候洗了个冷水澡。”程亦珩实话实说。
幸池难以置信地看向程亦珩:“你疯了,半夜洗什么冷水澡,你这不生病才怪。”
程亦珩垂下视线,幸池意识到什么:“你……”
程亦珩开口:“因为太难受了,想快点睡着。”
什么情况下会睡不着,需要洗冷水澡,幸池表情怔怔,片刻后艰难开口:“不是睡前才……”
程亦珩不说话。
“体温量好了吗?拿出来我看看。”幸池转移话题,心里已经有了思量。
程亦珩顺从地将体温计拿出来,幸池接过来看了两眼……看不懂。
“你自己看吧。”幸池递回去,“我没看过这玩意儿,要不你跟我说说怎么看。”把手收回来。
程亦珩坐直身子靠近他,让他看那根细线:“看到了吗?”
幸池点头,念出来:“38度,你这应该喝什么药?应该不用喝退烧的,之前买了吗?”
幸池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更没有照顾病人的经历,因此各方面显得生疏。
程亦珩告诉他怎么做,幸池说要出去买药,程亦珩不让,在手机上买了让外卖送来。
家里有个医生母亲,他在这方面比一般人了解。
幸池给他贴了降温贴,考虑到还没吃早餐,拿手机点了些清淡的早餐,给程亦珩吃了后,再喂他喝药。
不过经此一通,幸池发现自己在照顾人这方面确实比不上程亦珩,他打算以后先从学做饭做起,起码简单的要会,不然程亦珩生病只能点外卖,总不能让病人自己来。
幸池:“你再睡会儿,中午想吃什么?”
程亦珩拉住他的手:“你要给我做吗?”
幸池有这个想法,暂时没这个实力:“
我想,但我不想你生病了还要吃我做的实验品。你好好休息,好了教我做饭,我学会了给你做。”
程亦珩总有忙得抽不出身的时候,如果幸池打算一直跟他在一起,不能永远是被照顾、被包容、接受付出的那方,程亦珩会累。
程亦珩握着幸池的手,摩挲他的手指,幸池突然靠近他:“等你好了我们做吧。”
“真的做,让你……”最后两个字放得很轻,直白且露骨。
程亦珩听见,恍似火热的岩浆从脑中迸发。
他倏然抬眸,一错不错地盯着幸池。
幸池对上他炽热的视线,怀疑程亦珩体内的温度传至他的眼睛里,目光才能这么明亮烫人。
他有些不好意思,避开程亦珩的视线,想要将手抽出来,程亦珩却不让,拉着幸池倒下,将他按进怀里。
考虑到自己生病,怕传染给幸池,程亦珩没有太放肆,克制地亲了亲幸池的嘴角,用脸颊贴着幸池的脸。
幸池被他肌肤的温度烫到,不自觉后退,程亦珩不放,头稍微抬起一点,就着这个姿势看他:“现在可以吗?”
幸池觉得他疯了,窘意褪去,横他一眼。
程亦珩看出他眸光中的意思,没有害臊。笑容似沾着露水的花在晨曦里绽开,他亲了幸池一下:“我只是太高兴了,怕你反悔。”
幸池眸色缓和了点,却又横他一眼:“在你眼里我是言而无信的人?”
程亦珩只是笑,笑得稍显苍白的病容都明亮起来。
幸池起初还和他对视,片刻后,让他明亮的笑容看得耳热,不自觉避开他的视线,撑着从他身上下去:“你好好休息,醒来再给你量次体温。”
说着还是回他:“现在肯定不行,怎么也得等你好了,我答应的事不会反悔。”
说完要从床上下去,到床边时被拉了回去。
程亦珩将他按进怀里,搂住他的腰,回答:“好。”
“那你还不放开我?”幸池在他怀里挣了挣。
程亦珩不放,反而得寸进尺地将幸池抱紧,额头贴在幸池额头,呼吸拂在幸池身上,嗓音带点生病的哑意:“陪我睡会儿。”
幸池想说不困,程亦珩道:“我睡着了你可以
推开我。”
幸池不知怎么叹了口气,认命地放松下来。
程亦珩喝了药,加上昨晚没睡好,很快睡了过去,只是呼吸不太稳,鼻息有点重,似乎鼻子不舒服。
幸池多陪了他会儿,确定他真的睡着,才拉开他缠着自己的手,从他的怀中出去-
程亦珩这病来得快也去得快,差不多到晚上就好了。
晚上程亦珩洗了个澡,出来抱住幸池,幸池推开他,进浴室洗澡。
程亦珩白天睡得比较久,现在比较清醒,幸池困了,程亦珩的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带点试探的意味。
幸池将他的手扒开:“等你好了,是彻底好了,现在不行,而且我现在很困,弄不了。”
程亦珩听话地放幸池睡觉,没再往他身上摸,只是等幸池睡着后,侧身朝他靠近,亲了下幸池的脸,然后从后将幸池拥进了怀里。
次日醒来,幸池精神饱满,程亦珩不烧了,只是有点后遗症,咳嗽鼻塞什么的。
再过几天,程亦珩彻底好了,幸池没了躲避的借口,认命地跟程亦珩来了一次生命的大和谐。
幸池只恨自己不是钢铁人,钢铁人是不是就不怕痛了,被翻来覆去地煎炒,铁人也受不了这么造,好在他平时经常锻炼,恢复得比较快。
过程……说不上来,不过能看出程亦珩确实做了不少准备工作,没让幸池遭大罪,但再不遭罪也还是受了点苦。
程亦珩跟他说多几次就好了,前两次不习惯很正常,幸池信他的鬼!
最后事实证明,几次后似乎是好点,幸池渐渐找到点乐趣。
……
“幸池,我把我们的事跟我妈说了,她让我这个周末带你回去。”
幸池正在拿叉子吃瓜,骤然听见,差点把叉子戳喉咙去,他忙将水果咽了,将叉子放回去,回眸问:“什么时候的事?你妈知道……知道我们……”
程亦珩莞尔:“我没瞒她。”
在幸池瞪大的眼睛中,他道:“她一直知道我有喜欢的人,我告诉她我得偿所愿了。”
得偿所愿四个字,让人听着幸福又心酸。
幸池想到上次去程亦珩家,在厨房外听到程亦
珩和他母亲的谈话——
“幸池是你男朋友?”
“不是。”
“哦,那孩子看着不错,如果是他我倒能接受。”
“他是直的。”
……
幸池发现自己在某些事情上记性特别好,比如这几句话他记到现在,当时听只顾得震惊,此刻回想,莫名让人有点心酸。
他拿纸巾擦净手,伸长胳膊抱了旁边的程亦珩一下。
突然被他抱住,程亦珩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坦然下来,回搂住他,笑道:“怎么忽然投怀送抱?”
幸池把他推开,接着吃水果,语气随意:“就是想抱了。”
“那,来吧,”程亦珩朝他张开双手,笑得很好看,“再抱一下。”
幸池没有犹豫,转身搂住他,不忘将叉子上的水果塞嘴里,把叉子丢进果盘里。
“你妈知道怎么说?”幸池在程亦珩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程亦珩肩头。
程亦珩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他的胳膊:“她说我捡了大便宜,让我好好对你,把你气走了别找她哭。”
程亦珩说着垂眸,目光清润明亮,漾着温柔动人的笑意:“我气你了吗?”
幸池刚要说话,听他道:“怎么舍得?”
他摸幸池的肩膀:“好不容易到手,怎么舍得欺负。”
幸池觉得他在说屁话,气他倒没有,但欺负……
幸池睨他:“你怎么好意思说没欺负,你信不信我这周末找你妈告状。”
程亦珩抓到重点:“你答应去了?”
“去,干嘛不去。”丑媳妇还要见公婆,何况程亦珩他妈貌似对他印象不错,他也不是丑媳妇。
而且他要和程亦珩一直走下去,父母这关肯定要过。
提到父母,幸池想到自己这边的情况,不由目光一暗。
程亦珩那边把一切阻力都给他排了,幸池这边却是困难重重,他还没来得及跟季晓芹他们说自己和程亦珩的事,也不知道怎么说,如果程亦珩是女生……
幸池摇摇头,将脑中的想法晃出去。
程亦珩是男女都不要紧,最主要的是他是幸池喜欢,并喜欢幸池的人。如果程亦珩
真是女生,他们可能不会在一起,甚至可能不会认识。
重要的是,幸池愿意为他面对那些阻力,解决那些困难,程亦珩能做到的事,他也可以。
幸池在心里下了决定。
程亦珩挑起他的下巴,茶灰色的桃花眼盯着他,好像能看穿幸池的内心:“在想什么?”
幸池暂时不想跟程亦珩提这些烦心事,拨开他的手:“在想给阿姨送什么礼。”
程亦珩的手顺势放到腿边,没说不用买,而是道:“随便,你买颗白菜去她都喜欢。”
幸池无语:“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妈。”
“你是看不起自己!”他下了结论。
“去你家给你妈送颗白菜,代表什么?表示我要把你家白菜挖走了,还你一颗?”幸池把自己说笑了。
程亦珩没忍住扳过他的脸,亲了他一下。
“错了,”他温声道,“送颗白菜的意思是,你要把你这颗白菜送到我家,以后我家就有两颗白菜,我妈就有两个儿子了。”
幸池闻言沉默——
真想送颗白菜了,程亦珩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