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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掌门弟子,自然代表青玄的颜面,如果这位师兄连正法都不得入门,我觉得还是不要继续为掌门入室弟子为好。”白衣男片言只语,话里话外,其实都是在讥嘲卢守义。
他乃是青玄之外三千里地,某个海外岛国的王子,这才入门,已经有了‘窍动’的修为,虽然一入门就被某个长老收为入室弟子,却并不欣喜,因为在此之前的卢守义,直接作为了掌门的入室弟子。
掌门真人张若虚即使放眼整个修行界,除却难得一见的长生真人外,已然是最顶尖的修行者,卢守义何德何能能拜入掌门座下。
况且他自问以他的才智的修为,将来青玄的掌门之位,也未必轮不到他。
沈炼随口一笑,道:“你若是觉得卢师兄不该为掌门弟子,那你去找掌门真人便是,说他瞎了眼,看上了卢师兄,又或者说他老人家瞎了眼,没看上你。”
白衣男被说破心迹,丝毫没有恼羞成怒,平静地说道:“青玄之中,上院、下院凡是跟我年纪差不多的,也的确没有比我更强的,掌门有他的考量,我也有我的不服。”
沈炼忽然道:“你拜师了么?”
白衣男神色一变。
沈炼淡淡笑道:“看你这样子,确实已经拜了师,我若是你师父,恐怕得逐你出门墙。”
“我可没有说我师尊不好,而是不服这位卢师兄而已,若是这位卢师兄有胆,便跟我赌一局,一年以后所有上院和下院弟子都要做一次道试,看谁取的名次更好。”白衣男先是辩解,后又设下赌局,直直看着卢守义。
卢守义道:“我可以答应你,若是我输给你,自然无颜再作师尊弟子,若是你输了,得向我道歉。”
“那是自然,我叫赵思明,你记住了。”白衣男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月光寂然,卢守义用力锤了一下道院的大门,咯吱作响。
“卢师兄我还以为,你刚才就要跟他动手呢。”沈炼呵然笑道。
“戒律堂的门规我们都背了,同门之间,除非特殊情况,哪能动手。”卢守义正色道。
“卢兄承认打不过人家很难么,其实你求我,我肯定帮你的,只要不下死手,至多小小惩戒而已。”沈炼一本正经。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门规也不可能束缚弟子之间的冲突,当初陈剑眉还不是动了手,只要掌握分寸,仙家人物,怎么可能斤斤计较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规矩的出现不是为了让人死板于教条,而是让人知道进退以及做事的分寸。
卢守义捧腹一笑,实是料不到沈炼还有如此诙谐的一面。
等他笑声过去,沈炼才道:“卢师兄我还是得说一句,修练之道,贵乎自然,若是为别的目光,逼迫自己,始终落了下乘,纵然一时有成,对将来并无益处。”
“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身处其中,嗔怒自然而来,如何化解?”卢守义摇了摇头,他若无这点悟性,纵使为人再纯,张若虚也不会看上他。
沈炼竟然不知如何回答,他有所成就,自己性情本就淡泊,颇合道意,只占了部分因素,另外《上清灵宝自然锁心定神真解》的炼神法门,也占了许多因素。
这世上能知道自己想要的人,并不在少数,可是红尘虚妄,又有几人能不被迷失本心。
欲望如海,稍微风起,便是波澜,就算有照海伏波的手段,也只是一时。
他此刻看卢守义蓬头垢面,神思枯竭,小瞧了他,其实世人所分高下,不过在于一处。
天生我材必有用,每个人都有别人不及的地方。
沈炼没有指点到卢守义,反而觉得自己顺风顺水,有些骄躁了。
他一念至此,朝卢守义微微施礼。
卢守义一头雾水,道:“沈师弟你干什么。”
“照人自省,卢师兄令我有一时愚得,所以谢之。”沈炼神态洒脱,觉得该谢,就谢了。
卢守义叹息一声,道:“沈兄的性情,我真的很羡慕,随意洒脱,更有自己的追求。”
沈炼摇了摇头,道:“我倦了,明日再会。”
沈炼觉得多说无益处,转身步入幽深的道院,自顾自休息去了。
卢守义也觉得疲倦,经过刚才一番打岔,没有继续关心修行的事情,也回到静室之中。
沈炼静坐竹榻,只觉神气饱满,心中观想手持如意的先天神祇,要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当然细察其面目,依然飘飘渺渺,难见本来。
经过张若虚提醒,他愈发觉得这观想法神妙莫测,而且现在他观想时,确实比过去多了一分踏实的感觉,神魂再没有那种缥缈虚灵。
他仔细研究这尊神祇,隐隐觉得神祇和符文竟然有某种相似,那就是一直都在变化,即使他如今心神如何强大,可以一心二用,都不可能在心头灵海,再次还原出一个神祇,镇压灵台。
他回溯自己的记忆,竟然无法发现,前一个沈炼究竟如何将先天神祇观想出来的,好像是直接从外界塞入灵台之中,不属于他记忆的一部分。
……
青玄大殿之内,天地鉴高悬空中,镜面现出卢守义和沈炼刚才的情景。
陈剑眉亦在大殿之中,随便站在张若虚跟前,悠然说道:“你收了人家为入室弟子,只给了法门,又不讲解,我还以为你不在乎这个卢守义。”
“沈炼道性逍遥洒然,正合我青玄修行要旨,所以对他做什么炼心之举,作用并不大,他最需要的是更广博的见闻,触类旁通,走出独属于自己的道路,就算现在修行慢一点,将来于还丹、破妄的关口,却又要比他人容易一些。
卢守义自幼儒学,天赋虽高,其实更多是浪费在经世致用上面,对修行缺乏敬畏,只以修行而修行,不磨一磨他,还丹只是虚谈,更遑论长生了。”张若虚风轻云淡,将二人性情,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