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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准在方炽怀里醒过来,准确地说是软绵绵趴在他身上,阳光初露,被窝暖烘烘的,下身有点疼,大腿根大概磨破皮了,高准缓缓翻下去,掀开被子,岔着腿想偷看一眼,方炽这时候醒了,看到他奇怪的动作,咳了一声。
高准赶紧并拢腿,红着脸,扭捏地说:“早……”
方炽坐起来,皱着眉头往下摸,高准马上明白他找什么,两脚在自己那边划了划,从被子底下把内裤给他递过去。方炽似乎很不自在,脸上没什么好颜色,那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让高准有点依依不舍:“我今天不用去公司……”
他靠过去,蓬乱着头发,想亲方炽的嘴,而方炽呢,很露骨地躲了一下,高准被狠狠伤到了,但他不说,执拗地往方炽嘴上凑,方炽克制地说了一句:“林林要回来了,这周末。”
高准愣住,他从没想过这种时候会听到这个名字:“你……怎么知道?”
方炽很勉强地面对他:“她发短信给我的。”
短信,不是微信,这说明她们的关系还不算亲密?高准像被人抽去了筋骨,整个人难过得虚软了,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方炽有些后悔,想捧起他的脸,被他一巴掌挥开了手。
“手机给我。”高准明明发着抖,却强装冷硬。
无论他的语气还是要求,方炽都不能接受:“我私人的……”
“你给不给!”眼泪滑出眼角,被晨光映着,有微妙的粉红色,高准眉目凌厉,方炽哑然瞪了他一阵,叹了口气,把手机解锁递给他。
高准几乎是抢过去的,短信点了几次才点开,里头密密麻麻,长得看不到尾,那么多条目那么多名字:“在哪呢……”他歇斯底里地往下翻,越翻不到越着急,像个不讲道理的孩子,把手机推给方炽:“找给我!”
方炽很无奈,但还是纵容着给他找了,在左林林的名目下,有几十条已读信息,高准一条条往下看,什么“你知道我最讨厌倒时差了”、“布鲁塞尔的天很蓝”、“我在想你的枫丹白露”,一直到“时间过得真快,再过三天就能见到你”,高准像条走丢了的小狗,眼巴巴看着方炽:“你们一直有联系?”
“是她联系我,”方炽抽回手机:“我一条都没回她。”
高准显得很不安,甚至有些焦躁:“我会跟她分手。”
“然后呢?”方炽掀被下床,头没转过来,只把声音递来,有些试探的意思:“再找个女朋友?”
“和你……”高准的话头起得高,后面却有点不敢说:“不行吗?”
“我不是同性恋。”方炽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高准仿佛想到什么,肩膀剧烈地颤了一下,战战兢兢地问:“那你……想和她在一起吗?”
方炽没回答,好像水声太大没听见,高准要追过去问,可一抬腿屁股光着,他羞赧地抱着被子,那么卑微那么伛偻,痴痴望着方炽的背影。
被这么炙热的眼神注视,谁能无动于衷呢,方炽从镜子里看见他那丢了魂的模样了,恨不得转个身就把他扑倒,但他强迫自己硬着心肠不去搭理,慢条斯理地洗脸刷牙,高准那么无妄地等,等他从洗手间出来,讷讷地求助:“内裤……”
方炽这才想起来,高准的内裤昨天被他脱在玄关了,和颇有些情色意味的西裤、皮带一起,他们居然那么性急,像两头发情的动物,使尽了全力啃咬对方,好像非得咬下块肉来吞进肚子,才是遂了贪婪的愿。
他们脸贴着脸搂抱,方炽学着那些舞者的样子,笨拙地在高准身上挺腰,高准已经不成样子了,被提起双腿用会阴的嫩肉夹住什么时,他才稍稍惊讶地哼了哼。
“你不是说要给我夹吗?”方炽强把自己塞进他两腿间,然后勒紧他的膝盖,荒了好多年的小伙子也不会像他那样发了疯似地抽插,高准只剩下乱叫的份儿。现在清醒过来,方炽厌恶透了那样的自己,更憎恨诱惑了他的高准:“洗手间有新的,”他恶意刁难他:“过来拿。”
方炽厌恶透了那样的自己,更憎恨诱惑了他的高准,斜斜倚在门框上:“洗手间有新的,”他恶意刁难:“过来拿。”
高准是明白他的坏心眼的,难堪地咬着嘴唇:“不要捉弄我……”
“不过来?”
高准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衡量,然后慢慢地,从床那边开始往这边挪,嘴里一直恳求着:“你递给我,好不好?”
方炽甚至不搭他的腔,抱着胳膊欣赏他的窘态,高准掀开被角,先放下一条腿,屁股椭圆形的曲线被压弯在床单上,很有些诱惑的味道:“别这样对我……”他不肯再动了,平坦的胸部因为羞耻而通红:“我什么都听你的了。”
“都是男人,怕什么。”方炽问。
“我……”高准勉强又放下一条腿,揉皱的被子将将搭在两腿间那一小块地方:“我怕你看见了,会讨厌我。”
方炽忽然站直了,一种要了命的、窝心的感觉,吞了口唾沫,他说:“那你让我看看,我会不会讨厌你。”
高准窝着脖子,脸埋在胸口上,两手一点点把可怜的被角拉开,露出底下缩得小小的一团肉。
“站起来。”方炽命令他。
高准按着他说的做,直起瑟缩的躯干,双手捂着脸,像集中营里等着枪决的犯人,那么一副凄惨的样子,方炽却觉得口干舌燥:“过来。”
他盯着垂在那两腿间的东西,男人的生殖器,他以为自己会厌恶的,可事实上并没有,他只觉得燥热,像夏天晚上喝了放久的鸡尾酒,醉醺醺的。高准向他走过来,连拖鞋都忘了穿,光裸的脚掌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有种干净的性感。
方炽的视线瞄着他下身,很直接,一点不遮掩,高准学生时也给老师做过模特,光着身子躺在灯光下,被注视被拍照,但从没这样汗流浃背,他拿手去遮,苦苦哀求:“不要看……”
方炽很想迎一步抄起他的腰,但忍住了,心里急急的,等他走近来,走到触手可及的地步,才要碰不碰地搔了搔他颈侧的皮肤:“我看到了。”
高准很突然地撞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仿佛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勒得方炽很疼:“你现在这样,”方炽伸出手,本来想推开他,结果却事与愿违把他抱上了:“很危险。”
高准在他身上放肆,摩挲他的后背,挑逗他的胸口,变本加厉地放荡:“只要你愿意,哪儿我都跟你去。”
方炽觉得大腿被什么东西戳住了,不是很硬,但热乎乎的,他放在那腰肢上的手不由自主往下滑,滑到胯骨上,流连揉捏了一阵,往前探去,察觉到他手的动向,高准兴奋得脚趾都颤抖了:“方、方医生!”他不敢置信又渴望地叫着他,屁股收紧了把下身往前顶,眼睛越过方炽的下巴往上看,看一眼又马上躲避开,一脸急切的表情。
“周五你回去住。”方炽的手在他小肚子上揉弄,来来回回的,就是不碰要紧的地方。
高准不知道是急着释放还是怕被赶走,拼命扭着腰:“不……”
“去洗一洗,我要迟到了。”
高准眼圈都红了,汗湿的额头抵住方炽的肩膀,受不了地磨:“帮帮我……”
“你这样不对。”
“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高准的语气不是埋怨,倒像调情,粘人地用下身追着方炽的手:“我只想你碰碰我……稍微……”
方炽知道不能碰,可鬼使神差的,他把他抓住了,攥在手里狠狠搓了两下,高准猝不及防,炽热的尾音折断在喉咙里,哆嗦着,张开嘴巴像是等待亲吻。
方炽贴着他耳朵,黏腻地说:“去洗洗,下班我接你。”
高准看着他,一喘一喘地抽气。
下班时间,方炽果然来接他了,高准跑两步坐进他的沃尔沃,要系安全带,方炽像个俯首帖耳的男朋友,先给他弄好了,高准是受宠若惊的,整张脸通红,眼尾、眉间、唇角都带着腼腆的笑意。
“今天怎么样?”方炽打方向。
“没什么,本来也不用来的。”高准是责备他早上的戏弄。
方炽假装听不懂:“你车上有没有遮阳板?”
听他提到那辆车,高准僵住了:“有……怎么了,”他反应过来:“我不去!”
结果方炽就是奔着他家的方向开,刚上车时那种雀跃的心情没有了,高准又变得神经兮兮,方炽用余光打量他:“我们只做一个简单的训练,”他骗他:“不用怕。”
到了高准家停车场的时候,事情却不像他说的那样,他把车停得很远,让高准自己走过去,高准的表情像是怕打针的孩子,缩在副驾驶上:“不,我不去。”
方炽下车拉开他那侧的门,上身探进去,同名叫“恐惧”的无形对手争夺他,连拉带拽把他往下抱:“快点,听话!”
高准拼命挣扎,手脚不老实地推搪,方炽拧着他的腕子,用胸膛把他顶在座椅上,然后他该拦腰把人抱起的,但没有,他快速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回头把高准亲住了,很粗野很莽撞的一个吻,活活把高准吻得安静,在缠绵悱恻地想加深这个吻时,方炽却停下来:“下车。”
高准哀怨地看着他,然后警惕地往四周瞧,方炽还在催促:“下来,快点。”
高准迈出腿了,精致的黑皮鞋踩在粗糙的水泥地上,他动了动嘴唇,方炽知道他要说什么:“下来,不要跟我谈条件。”
高准有什么办法呢,他是被套了鞍子的马,只能跟着主人的鞭子走,方炽轻轻把他推向前方:“走过去,我在那边看着你,”他绕到另一条车道上:“我们一起到。”
高准用了很长时间才适应停车场的汽油味、头顶白亮的照明灯和两边成排的立柱,他不看路,只看方炽,好像这样才能迈开脚,方炽在一排车子的那一端,和他同一个速度,边走边鼓励他:“你可以的,你比自己想象的强大。”
高准根本不需要他的鼓励,只要方炽在那儿,他就足够了,颤抖着,他自言自语:“陪着我,求求你……”
声音那么小,方炽不可能听见,但他停住了,高准立刻跟着他停住,像一面镜子准确地反射事物,方炽马上加快脚步,像是要甩掉他,顺着行车道疾走,高准惴惴跟上去,被丢下的恐惧让他惊慌失措,红了眼睛,无助地喊叫:“等等、等等我!”
方炽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喜欢高准这样依赖他,又怕他真的依赖上他,他既享受饕餮那副灵肉的快感,又怕承担撩拨他的责任,他知道自己是个伪君子,可高准是甘之如饴的,他不也在糊里糊涂地沉湎吗?
想到这里,方炽便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罪,反而生出一种变态的欲望,他先到了,站在卡宴当腰处,看高准跌跌撞撞跑过来,这一刻他是称心的,微微张开双臂,做出一副要接纳的样子,高准就感激涕零了,像头幼稚的小鹿,傻傻扑进他的陷阱。
“不要离开我。”高准靠在他怀里,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不是在这儿么。”方炽揉了揉他的头发,发丝大片大片地汗湿了,看来他真的很害怕:“去,把遮阳板找出来。”
高准现在一点也不想离开他的怀抱:“干什么?”
“把前风挡玻璃遮上,”方炽握着他的脖子根,强迫他仰起脸:“然后进去。”
“啊?”高准愣愣看着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一下子不自然了,眼角湿湿的,脸要红不红,嘴巴吃惊地张开,看得见一点点白牙和暗红的舌面。
“我们要做一种行为主义疗法,实景满灌,”方炽盯着他的嘴唇:“采用模拟的方式。”
高准颤着嗓子问:“模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