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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戈修所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个副本中的boss再也没有出现过。
玩家们的这三天过的仿如梦中。
他们还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副本内生活,没有鬼怪,没有流血,没有尖叫,没有死亡,只有无边无际的一片瓦砾废墟和仿佛永远不会放晴的阴霾天空,这让他们有一种诡异的不真实感……这里真的还是在副本之中吗?
平静的日子过的总是如同流水般迅速,不知不觉中,终于到了规定的时间。
众人站在废墟中央环视一圈,感到心情格外复杂。
还差十几分钟,这个副本就要结束了。
不得不说,在这个副本中的经历,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刷新世界观——感觉一切仿佛都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而他们非常清楚原因出在哪里。
或从明处或从暗处,或直接或隐晦,众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向着站在远处,靠着一面半倾颓的墙壁闭目养神的青年扫去,他虽然站在人群之外,也并没有和任何人搭话,但是却若有若无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这个副本的异样,源于这个好看的过分的青年。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也想象不到——他究竟是什么人,又是如何做到的。
但是不管答案如何,有一点是不言自明的。
这个人他们惹不起。
正在这时,从刚才起就一言未发的戈修毫无预兆地睁开双眼,直起身来,转身向着人群中走来。
暗中观察着他的人都是一惊。
他们赶忙收回视线,心里忐忑下地听着对方的有规律的脚步声一点点地接近。
戈修漫不经心地环视一圈,开口问道:
“你们谁有打火机?”
众人微微一愣,其中一个玩家如梦初醒,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急急忙忙地递了过去。
戈修摇摇头,只将打火机接了过来:
“这个就足够了。”
说完,他单手插兜,慢慢悠悠地向着不远处仍旧矗立在废墟之中的祠堂走去。
玩家们对视一眼,在彼此的双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眼看着青年修长的背影渐行渐远,众人赶忙跟上。
戈修走进祠堂半掩的门口,抬头看了眼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漆黑棺木,然后弯下腰,捡起了一片被撕碎成条的人皮偶。
经过了三天时间,原本湿润柔软的皮肤质地也变得干枯如纸,摸上去的时候能够听到干燥的摩擦声。
戈修点燃打火机。
淡蓝色火苗在黑暗中腾起,倒映在他漆黑的眼眸深处,犹如在渊薮中跳跃的光斑。
火焰燎到了人皮偶的边缘,明艳的火光开始在那破碎的一片人偶上蔓延,苍白的边缘被火焰烧灼成漆黑的颜色,恶臭的烟尘从着火点处升起,瞬间充溢了整个空间。
戈修抬手一丢。
那片火焰飘飘荡荡地向着漆黑的棺木内落去。
戈修眼眸微敛,狭长的眼眸中倒映着片飘绕落下的火焰,对着空气低声叮嘱道:
“让它烧。”
下一秒,一阵干燥的风从他的身后吹来。
猎猎的风卷起青年衬衫宽大的衣角,撩起他的半场的漆黑发尾,拂过他的腰身和颈侧,向着漆黑的祠堂内吹去。
火借着风势瞬间腾起数丈高,炽烈的火苗吞噬着漆黑的棺木,顺着墙壁蔓延攀爬至木制梁柱。
戈修慢慢地后退至祠堂外,满意地眯起双眼,欣赏着那火苗飞快地蚕食着眼前巨大的建筑。
劈里啪啦的燃烧声在风中扩散,眼前的木质结构的老旧建筑在转瞬间就陷入了火海。
虽然玩家们距离祠堂的主体建筑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他们却仍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迎面扑来的热浪,逼得他们下意识地退后数步,来到了安全的区域,目瞪口呆地凝视着那唯一矗立于废墟的建筑被火焰烧灼,狂风裹挟着火焰向着天空扑去,几乎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半面鲜红。
那栋建筑刚开始还能勉强支撑。
在炽烈耀眼的大火中,它就像是不受影响似的静静矗立,毫发无损,平静如初。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那熊熊的火焰燃烧声中,仿佛能够净化一切的烈焰一点点地占领高地,从棺材,到那些落满灰尘的老旧木台,再到祠堂内部的木制横梁,终于,祠堂的主体建筑似乎再也支撑不住,它的墙壁和柱子开始在高温下变形扭曲,焦黑的眼神被涂抹与其上。
灼烧尸体所发出的浓浊臭味混合成滚滚黑烟,向着天空冲去,和头顶黑沉沉的阴云混杂在一起。
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在风中升起。
那犹如用指甲刮过玻璃发出的尖锐哨音在瞬间响彻天地,其中蕴含的怨毒之意几乎能够令所有人头皮发麻,凄厉的犹如怨鬼索魂,令玩家们难以忍受地抬手堵住耳朵,但是那刺耳的嘶声嚎叫却仿佛无孔不入一般硬生生地向着耳洞内钻去,令他们的大脑仿佛都因此隐隐作痛。
头顶的天空显现出了火焰的痕迹。
犹如被点燃的纸张一般,缓缓地露出了空洞破碎的黑点,那空洞缓慢地扩大,吞噬着天空。
地面上的其他瓦砾仿佛也因此而微微扭曲变形,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一片火海,在飞快地颓败崩塌。
玩家们目瞪口呆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一种不真实感袭上心头,令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
怎么回事?
有的玩家心里有了隐隐的猜测,但是他们却不敢往那个方面深想。
难道说……这个副本被搞垮了吗?
不可能吧……?
终于,在这个副本内剩余的存活时间走到了尽头。
这次,那个机械女声中能够清晰地听到断断续续的电流波动声,犹如信号不好的雪花屏似的:
“恭喜您成功在副本内存活三日,获得胜利!”
下一秒,眼前逐渐燃烧扭曲的世界被黑暗吞噬,就像是被瞬间关掉灯光的漆黑房间似的,眼前仅剩的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等到戈修睁开眼睛的时候,率先引入眼帘的是湛蓝的天空和在澄澈空中静静飘动的云朵。
诡异的失重感传来。
犹如一种不可抗拒的拉扯力,戈修站立不稳,眼前一片眩晕。
在晃动的视线内,他看到了自己的脚下那遥远的街区,以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街道,以及下方渺小犹如蚂蚁般的行人人头,那种可怕的高度几乎能让任何一个正常人感到眩晕。
戈修被牵引着,向前倾去。
他微微瞪大双眼,双手下意识地向着身旁探去,试图寻找到能够稳住的支撑点,但是触手可及只有一片空空荡荡的空气。
脚下本就只剩一半的实地更是无法稳住他的身形,戈修只能无可避免地向前倒去——
眼看那遥远的地面在靠近,他突然感到,一只冰冷的手掌扶住了他的侧腰。
一股大力从身后袭来,将他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戈修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脊背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这才稳住了自己的步伐。
他缓缓地吐了口气,定了定神,抬眸向着自己刚才站过的地方看去。
那是一栋正在施工的大楼的顶端,边缘没有任何的围栏,周围都是建筑工人留下的尚未完成的工程,整个顶楼上方只有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划过。
戈修微微眯起双眸。
这个游戏把他放在这里,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快点去死吧。
看来自己上个世界把那个副本直接烧掉,对游戏造成的冲击不小嘛。
戈修一边想着,一边扭头向着自己的身后看去。
面容苍白阴郁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一只手稳稳地扶着他的侧腰,垂眸注视着他,那双漆黑森冷的眼眸定定地凝视着戈修,整个人犹如大理石雕像般沉默而冰冷。
“你能出来?”戈修从他的怀里站直起身子,有些惊讶地问道。
男人的手在青年线条柔韧的腰间停留了一瞬,然后在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现在可以了。”
戈修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继续发问:“难道说,这个游戏对你的束缚性也会随着它的虚弱而减弱?”
男人略一点头。
戈修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问道: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叫什么?”
男人没有犹豫地回答:“我不记得了。”
戈修一怔:“不记得了?”
“是的。”
“那你记得什么?”
男人垂下眼眸,深深地端详着戈修的面容,认真地说道:
“在遇到你之前,我的记忆一片空白,在游戏的支配下行事,直到看到的瞬间,我才有了自我的意识,开始一点点地脱离原先设定的程式和桎梏。”
戈修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男人继续说道:“但是,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有一件事我非常确定。”
“什么?”戈修追问道。
男人漆黑深邃的眉眼微微柔和:“我认识你。”
“……”
戈修深吸一口气,侧过头,抬手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自己微微发热的耳际,嘀咕道:“……就知道甜言蜜语。”
他斜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冷淡地说道:“我不吃你这这套,等你想起我的名字再说吧。”
男人先是一愣,然后低低的轻笑一声:
“……好。”
·
程潇接到了戈修的电话。
在对方进副本之前,他将自己另外一部备用的手机塞到了对方的背包里,让他离开副本之后好联系自己。
他瞬间精神一振:“天哪你出来的好快!怎么样怎么样!上个副本有没有……”
“我马上就要到你家了,有什么事情见面说。”戈修打断了他的话。
对面的青年似乎犹豫了两秒,然后开口问道:“介意我带个人去吗?”
“什么人?”程潇也是一愣。
“……算了,我到了,你开门吧。”
门外传来敲门声,程潇连忙跑去开门,一开门,他就看到两个人站在门外。
为首的是戈修,而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英俊阴郁的男性,他的肤色是久不见光的苍白,仿佛深居古堡中的贵族一般,一双眼眸幽暗沉沉,那种仿佛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强大气场和那种隐隐的压迫感几乎能够令所有人望而却步,令人本能地觉察到危险与畏惧
程潇一愣:“您是……”
那位气场强大的男人率先伸出手,骨节修长的指尖同样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他礼貌地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他男朋友,幸会。”
戈修:“……”
程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