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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29-1的身份,是吧,局长?”
托尼说。
弗瑞:“……啥?喂?你谁?”
托尼:“考虑告诉我吗?因为他显然带着一个很有趣的小伙伴,而我想知道他和他的小伙伴是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不告诉我也没关系,事实上我已经开始后悔打这通电话了。即便你没有在我的情报库留下任何有关他的线索,我确信我也能在5分钟内知道他的身份。”
弗瑞:“……啥?喂?天杀的!我知道你是谁了!托尼·斯塔克!你竟敢在我跟我老婆打电话的时候横插一脚!这是受联邦法律保护的私人通讯!斯塔克!你懂不懂什么叫私人通讯!!!”
托尼:“天啊,世事无常。我对你的记忆总是还停留在你打光棍的时候。替我跟希尔问好,然后告诉她她看男人的眼光真的很差。如果她哪天想打离婚官司,斯塔克企业地表最强法务团队竭诚为她服务。Bye。”
弗瑞:“……你他妈的是不是这样想挂我电话?!你试试在黑了我的私人通讯说了一通云里雾里有的没的玩意以后再挂我电话?!我他妈最恨别人挂我电话!”
托尼:“等一下。”
他挂断了通讯。
然后再黑进去一次。
托尼:“刚刚我说了Bye,所以这次才算是真正挂你电话。”
弗瑞:“我他妈#%#……”
他潇洒地结束通讯。
托尼:“星期五,过来干活。”
劳模星期五上线:“等候指示,Boss。”
男人修长的指关节在桌面上敲了敲,说:“调取那个人工智能所有检索记录,以及29-1所有任务轨迹。”
星期五:“收到,Boss。”
第24秒,托尼看着零级特工29-1的档案里,S.O.那一栏,眉毛越挑越高。
托尼:“调取美国队长近半年行动轨迹,与29-1进入神盾局前的行动轨迹比对。”
星期五:“收到,Boss。”
第1分钟过去,托尼喝着咖啡,看完了西伯利亚基地的战斗复盘。
托尼:“把美国队长从西伯利亚回来后的新住址,周边住户列一张名单,以物理距离排序。然后跟神盾局市民档案库比对,把有特殊记录的挑出来给我。再派一艘无人机过去,看看能不能检测到高维人工智能。”
星期五:“收到,Boss。”
星期五:“符合检索条件的家庭共有3组。阿特维尔家庭,家庭成员在2020年1月遭遇烁灭事件;罗德尼家庭,家庭成员在2001年报警被外星人绑架;哈里斯家庭,家庭成员曾在1998年被不明光线击中,严重烧伤。”
托尼瞥了眼29-1第一次被目击的时间,喝了口咖啡,随口说:“烁灭事件的倒霉蛋是谁?”
星期五:“纽约高级警监约翰逊·阿特维尔的儿子,萨沙·阿特维尔。”
第2分钟过去,托尼的姿势没有任何变化。
星期五的意识从无人机上回来:“暂时没有在那栋公寓楼发现人工智能活动踪迹。但是boss,我扫描到了更加有趣的东西——公寓楼外部,有一个磁场与力场形成的隐形防护盾。防护盾内部充满高能量电子和质子,根据质量初步计算,可以完全抵御两万个浩克的砸击。”
她将模拟出的三维画面,投映在萨沙·阿特维尔的档案旁边。以萨沙·阿特维尔居住的公寓楼为中心,隐形的护盾覆盖了大约半个街区的距离。然而大街上的人和车都并未感觉到阻碍,依旧在护盾边缘内外来回穿行。
——能够自动识别攻击意向的[行星防护盾]。
第3分钟过去,托尼的姿势还是没有变化。
他看完了萨沙·阿特维尔的烁灭观察报告,继续静静地看神盾局医院录像。
那个少年在画面里一跛一跛地走着,神情苍茫而麻木,仿佛被过多的记忆压垮了身躯。
第4分钟,男人出声了,声音是嘶哑的:“推算山达尔星大爆炸的时间。”
星期五:“收到,Boss。”
星期五:“根据光变曲线和距离计算,山达尔星湮灭级大爆炸,大约发生在2020年1月前后。”
20分钟后。
哈皮再次推门进来,发现老板端着一杯冰冷的咖啡,站在工作间中央,动也不动。
他在老板面前舞了一会儿,发现对方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又一个20分钟过去。
旧金山分部工程总监杰弗逊哭着跑进来,抱怨没有一个封面女郎愿意与他共进晚餐。
他发现男人依然端着那杯冰冷的咖啡,定定地注视着面前承载海量信息的巨大光屏。
星期五:“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来电。”
弗瑞:“怎么样?查到没有?”
弗瑞:“说好的5分钟查到呢?”
弗瑞:“喂?哈,你别躲着不出声。如果你查到了,肯定会来我面前再炫耀一次。既然没有,很显然,你失败了。”
弗瑞:“喂?”
弗瑞:“喂?斯塔克!你输了你输了你输——”
星期五冷静地:“已切断通讯。”
……
萨沙背着书包,暗搓搓躲在希尔达的研究所门口。
他是来接妈妈下班的。
这阵子又要准备考试周,又是给神盾局干活,以前一周回两次家,现在连续两周都没回家了。爸爸妈妈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萨沙支支吾吾把去彼得家玩的借口,抬出来用了好几次。
最后是约翰逊偷偷给他发短信:[儿砸,这个周末是家庭纪念日,你……忘记了吗?以前……纽约大战以前,我们每年都会一起出去玩的,爸爸假都请好了……]
萨沙这才猛地想起来。
家庭纪念日,就是萨沙小时候被约翰逊领养时,那张领养证明上的日期。希尔达和约翰逊一直觉得,领养萨沙的决定,就是这个重组家庭步入幸福生活的开始;于是从萨沙7岁开始,他们三个人每年都会在这一天聚会。
萨沙忙回:[我记得我记得。那周五我去接妈妈下班?]
约翰逊:[科尔森说过,你要尽量远离咱们以前的社交圈,还是我去吧,别让希尔达的同事们看见你。]
萨沙:[没事,我偷偷在门口等她,上了车就好。]
希尔达的研究所在纽约边郊,离家几乎快有两小时车程,但对于资金短缺的私人实验室来说,也只有这里才能勉强负担得起地皮。
小金毛拉起兜帽,缩着头躲在车库里,等着希尔达下班给她一个惊喜。
他没蹲多久。
就看见一辆黑色面包车,“吱”地刹在了车库里。
车牌是模糊的,车窗贴着黑色反光膜,连车前窗也不例外。车门打开,里面乌泱泱下来一群人,朝着研究所大门走去。
萨沙皱着眉,缓缓站起身。
……
实验室内,穿着白大褂的学生们,无措地站在角落里,看着希尔达跟面前数十名男人对峙。
希尔达·阿特维尔站在实验室中央,斑驳的白发,整齐地往脑后梳起发髻。女研究员眼神沉静,但两只还没来得及摘实验手套的手,紧紧地在身体两侧握拳。
“……很显然,你的研发药物,大多数被FDA证实未到上市标准。然而你的学生,依然选择伪造证明书,将它们高价售卖给胡佛集团;你确定拥有这种严重劣迹的私人实验室,依然有资格获得联邦政府的补助吗?”
实验室中央,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陌生男人。他长相还算不错,然而一双鬣狗般狡猾的眼睛,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很不舒服。
希尔达微微咬着牙。自入行以来,她一直只会埋头做研究,面对这种诘难,她只会反复说一句话:“我的学生不会这样做。”
西装男:“你确定?你有这么多学生呢。难保其中不会有哪个最近缺零花钱的,偷卖不合格的药物给我们,可能还想反栽赃一笔——”
希尔达:“我所有学生和研究员,都在这间屋子里。如果你确定要对他们提出指控,请你明确指出是谁,并且提供有力证据。如果你没有证据证明你的指控,你也没有任何资格阻截联邦政府对研究所的补助。如果你执意不肯归还,我会向ACLA(美国临床实验室协会)提出正式控诉。”
西装男转着那双鬣狗似的眼睛,笑嘻嘻地:“啊……ACLA。顺带一提,我上周还跟他们主席打了高尔夫球。你要他的电话吗?需要我现在提供给你吗?”
希尔达总算明白,对方就是专门来找茬的。她顿时脸色发白,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西装男趁机欺身过去,“希尔达,你知道我本来不想跟你们这种小研究所大费周折,答应胡佛集团的收购到底有多难?我又不是不让你继续做研究了,我知道你喜欢搞这些东西,为我做难道不好吗?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长进……”
希尔达:“——你这个恩将仇报、自私自利的孬种,如今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教授把研究所交到我们手里时,他是怎么说的?你的公司,根本就是踩着教授的尸体建起来的,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西装男被她在手下面前下了面子,神色转冷,上去就想拖她。
手还没碰到,就见眼角闪过一抹红影。
胸口一股大力袭来!
西装男一个趔趄,啪地在所有人面前摔了个屁股墩。
他又怒又窘,愤恨地爬起来,发现那个女人面前,立着一个穿红兜帽的金发少年。
少年兜帽下的脸,白皙耀眼得不可思议;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时却含着满腔怒意,像头暴怒的小狮子,目光带着烈焰射向他。
“Seriously?”他故作镇静地说,“真的准备升级到这个地步?你知道你要是敢跟我动手,我从这里出去以后,随便找家医院做个伤检,我的律师团就会把你活活撕碎吗?”
又怀疑地看看萨沙,“所以这就是你后来养的儿子?不是说纽约大战就死了吗?没死啊?怎么看起来没长大?有这种医学奇迹,居然藏着不跟媒体公开?Comeon,当年进入医学院时,你跟教授宣读过的希波克拉底誓言呢?所谓的‘把一生都奉献给人类’?”
希尔达最害怕的,就是萨沙烁灭的事情被不怀好意的人公开,急得一把抓住萨沙往身后护:
“不管要我签什么合同,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
“Seriously?”
门口传来平静的女声。
“我刚刚好像听见被指控过电汇洗钱、逃税、信件欺诈罪和公职官员腐败罪,以及数次偷取斯塔克企业研究成果未遂的胡佛先生,在大谈希波克拉底誓言?”
美丽的金发女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裙,优雅地立在门口。
而在她身后,跟着十几个西装革履的律师,以及腰大膀圆的高级保镖。当她蹬着高跟鞋,带着这一大群人,沿着实验室的阶梯缓步走来时,被西装男带来的几个男人面面相觑,竟然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
希尔达护着萨沙,神情很迷茫。
她不怎么看经济新闻,所以没认出突然进来的女人是谁。
西装男和萨沙,却都睁大了眼睛。
金发女人微笑着说:“诸位,幸会。我是斯塔克工业的首席执行官,佩铂·波兹。”
*
*
*
佩铂在走廊里打电话,神色轻松而平静。
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场面一度混乱。
西装男试图先发制人,却被扭住手臂。他一会儿叫嚣人身伤害罪,一会儿大骂斯塔克垄断诽谤。
哔哔叭叭,她通通懒得理会。
只确认了一下,希尔达和学生们确实都被带出,正站在保镖们的保护圈内。
佩铂:“……是的,我们刚好赶上。稍等,有个孩子好像想跟我讲话,我稍后回拨给你。别挂断?那你先等一会儿。”
她把手机暂时按在胸前,回过头,看向脚步声的主人。
是实验室里那个美貌的金发少年。
他已经把红兜帽拉了下来,过于细软的金发,在脑后抓了个小揪,露出那张明艳的小脸。
但跟那张稍显稚嫩、干净漂亮的脸蛋不相匹配的,是沉淀着无限岁月和情绪的剔透绿瞳。
佩铂看看他,微笑着说:“你好,男孩。你应该是希尔达·阿特维尔的儿子,是吗?我正准备过来洽谈合作,但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希望你和你的母亲都没有受到太多惊吓。”
少年说:“你好,佩铂。”
他称呼佩铂的方式,让她有种奇妙的感觉——就像他们认识了很多年,或者是非常熟悉的老友。
她努力看了一会儿少年的脸,试图在记忆里挖出画面来。
但她失败了。
佩铂莫名感觉十分内疚,于是拼命皱着眉再想。
少年说:“没关系,不用愧疚。我知道你不会记得我,但……谢谢你出现在这里。真的。”
佩铂很温柔地:“我猜,我是不是在哪个宴会上见过你?我真的很抱歉。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吗?如果是,请务必也让我知道,好吗?”
少年歪头想了一会儿。
他最后笑了笑,说:“准确来说,其实也不是很美好……但跟你共同经历过的一切,依然弥足珍贵。”
少年走了。
佩铂重新把耳朵贴上手机,看着被两个保镖带出实验室的胡佛,说:“好吧,托尼,看来你的地表最强法务团队该加班了。”
佩铂:“说实在的,我不怎么想要胡佛制药。我的评估意见是,吸纳希尔达·阿特维尔这个医学人才,价值远比那个集团高得多。但如果你执意要收购他们,我今晚就会让律师起草框架协议。”
佩铂:“所以你的决定呢,老板?”
佩铂:“……”
佩铂:“Hello?托尼?”
佩铂:“喂?”
佩铂:“……”
佩铂冷静地:“托尼,不要告诉我,你又跟7年前一样,在工作间一边打铁一边莫名其妙偷偷哭。第一次我还能赶过去安慰你,第二次我真的会忍不住把午饭吐出来的。你到底几岁了?”
托尼沙哑地在电话那头咆哮:“……我才没有!!”
……
萨沙回到希尔达身边。
旁边的学生咕咕叨叨地跟萨沙说,胡佛集团那帮人,这几个月其实每星期都会来,赶又赶不走,恶心得要命。
跟在希尔达身边的[眼豆],是负责保护她人身安全的,对这种程度的骚扰,当然不会向萨沙报警。而萨沙也听科尔森的话,不去跟从前认识自己的人碰面,以免给平凡的阿特维尔家带来不必要的关注。
……所以,如果他今天不来等希尔达下班,他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妈妈的工作会发生这一出。
希尔达坐在研究所门口的长椅上,拢着白大褂不说话。
她坐了一会儿,少年暖和的身体就挨了过来,慢慢搂住她的肩膀。
希尔达把头靠在少年并不宽阔的肩上,沉默片刻,突然轻轻地笑了:
“又来了。又是这种感觉。”
萨沙:“什么感觉,妈咪?”
希尔达:“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很奇妙的孩子——奇妙到简直不像是这个世界、不像是我们能够单独拥有的。你走过来问我要糖吃,然后把小脸蛋放在我的手心里,对我笑得那么开心,好像一切苦难都是过眼云烟。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永远会是我的小王子,而你也永远会在这种时候陪伴在我身边……”
萨沙知道,他小时候在医院遇到自己的养母时,希尔达是割腕自杀未遂才入院的。她依稀有提到过,当时是把她养育长大的教授去世,而前夫卷走了教授最珍贵的研究成果,让她身败名裂。但后来他们一起出院,在曼哈顿找到新家落脚,就约定过永远不再谈往事,包括她的前夫,包括约翰逊死去的女儿,包括萨沙黑暗的被贩卖生涯。
看来,那个眼睛像鬣狗一样的男人,就是希尔达的前夫。
萨沙听不懂,但心里难受,也知道希尔达现在也不好受。
就慢慢捋自己妈妈的后背。
希尔达小声说:“别告诉爸爸,乖宝贝。”
萨沙说:“好的,妈咪。咱们一块回家吧?明天就是家庭纪念日了。”
希尔达忙说:“对对……家庭纪念日。”
佩铂在远处静静等了一会儿,直到那对相拥的母子分开,她才拿着一沓纸质文件,试探着朝他们靠近。
佩铂:“您好,阿特维尔夫人。今天应该不是洽谈的好时候,但也许您可以将这些意向书带回家看看。这关系到乔伊斯教授名下的研究所,今后资金链稳定的问题,我想您会很感兴趣。我衷心希望您能跟我们合作。”
希尔达还没完全缓过神来,懵懵地看了对方一会儿,这才想起,面前这个知性优雅的金发女人,刚刚好像说她是“斯塔克工业首席执行官”……
希尔达以为是她听错了:“……斯、斯塔克工业??”
不管再怎么痴心做研究,只要是美国人,绝对知道斯塔克工业和韦恩集团这两只庞大的商业巨鳄。它们被人们称为“包揽了一个人从出生到死所有可能接触到的一切,甚至棺材材料”。斯塔克工业因为总部在曼哈顿,归属者是纽约首富,对于纽约人来说,名声可谓如雷贯耳。
佩铂点头,确认道:“斯塔克工业。”
她见希尔达已经从刚刚的事件中冷静下来,就蹲下身,安抚地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柔声说:
“斯塔克工业有意向对您的私人研究所进行长期资助,保留研究所成员科研论文署名权、科技成果所有权和长期使用权。根据您手中的意向书,斯塔克工业对您名下研究所的资助周期,暂定为8-10年,每年稳定资助金额约为273万美金。如果您认为数额有待商榷,可以向我或者起草律师提出,我们会在本周内重新拟定合约。”
希尔达被一个接一个数字,砸得眼冒金星:“……啊?”
她看向生存在破败双层居民楼里的郊区实验室,又看看面前眼神平和的金发女人,再看看不远处西装革履的王牌律师团,最后看看已经被联邦警察拖上车没了影子的胡佛。
莫名开始有点头晕。
希尔达年纪大了,经不住刺激,扶住自己脑袋:“等一下,等一下……是因为,是因为乔伊斯教授吗?但我不记得他有提过,他认识斯塔克工业的任何人……”
佩铂笑了:“事实上,并不是。是因为我们的幕后大老板,发现您的研究方向和才华,很有可能解开斯塔克工业最近的研究瓶颈——所以派我来探探口风。”
全世界都知道斯塔克工业的幕后掌控人是谁。
——举世闻名的钢铁侠,纽约首富,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
希尔达懵得简直无所适从:“但、但、但他……他为什么会来帮我?”
她虽然在医学研究有一番造诣,但也只是在小圈子里知名;斯塔克工业横跨全球,最不缺的应该就是人才……
她好不容易才接受了家门口住着个国民偶像的现实,结果现在斯塔克工业的现任CEO亲自过来资助研究所,并且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纽约首富会成为自己老板???
佩铂笑着说:“很抱歉,这点我也不太清楚。但也不需要深究,如果您从前就是斯塔克工业的研究员,就会知道老板的风格一向如此跳脱。”
佩铂跟希尔达商定了详谈项目的时间,就请她早些回家休息。希尔达没忘记请求她:“有关萨沙的事情,请你们不要说出去,他经历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让媒体再对他现在的生活造成困扰——”
佩铂眨了眨眼:“我会处理好的。今天并没有人遇见您8年前就已经去世的儿子,不是吗?”
回家路上,希尔达一直紧紧攥着萨沙的手,总觉得像是还飘在梦中。
她自从在医院里领养萨沙以后,就决心不再慢待自己的生命,召集曾经的朋友和学生,从零开始建立属于自己的一方净土,将恩师的遗愿延续到底。
医学研究的成本本就昂贵,在美国繁星云集的名校研究所之中,她无法争取到太多补贴和资源,只能咬着牙走下去。8年前在纽约大战中失去儿子,对她而言,简直就是生命中的第二次重创。
之后她和约翰逊一度萎靡不振,研究所的工作被搁置了很久,从前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点薄底,也被陆陆续续离开的同事们带走。
而如今,莫名其妙拥有斯塔克工业这种神级靠山,每年数额稳定的资金流,以及对于私人研究所而言,最高的资助年限——
她甚至可以再招起码10个优秀研究员,把从前因为资金短缺、不得不痛心关停的项目,全部重开……
希尔达简直眼前一阵阵发晕,凑过去小声问萨沙:“难道……崽崽,难道你认识斯塔克先生吗?”
萨沙:“…………怎么可能,妈咪。”
希尔达捂住脑袋,自嘲地摇着头笑:“是啊,是啊。你看,我都被吓迷糊了。我还不如说你认识韦恩先生呢。”
萨沙:“…………”
说实在的,他感觉自己比希尔达还要懵逼。
重生以来,剧情似乎……完全没有按照他想象中那样发展……
萨沙很纠结,但心里又忍不住为希尔达骄傲:【但、但其实我老妈本来也很厉害,虽然我看不懂她在柳叶刀发的那些论文……被斯塔克工业看中好像也……不是那么……不是那么奇怪……?】
头顶一声音爆。
熟悉的金红色盔甲,再次越过曼哈顿的天空,带起街道上一大群人蹦蹦跳跳追逐的盛景。
萨沙默默注视了他一会儿,发现钢铁侠前进的方向,并不是斯塔克大厦。
那个方位……
看着怎么像自己家???
钢铁侠在阿特维尔家居住的街区上方,胡乱地盘旋了几圈;纠结半晌,脚底喷着气气,又朝华盛顿方向疾冲而去。
华盛顿有什么,萨沙也知道——估计他是想去神盾局的三叉戟总部。
但不管重启前重启后,钢铁侠本来就是神盾局顾问,去神盾局串门,也挺正常的。
他随意张望了两眼,就拉着妈妈的手回家了。
……
托尼落入神盾局总部的钢铁侠专用通道。
圆弧状的盔甲辅助装置升起,有条不紊地拆除主人身上一块块盔甲硬片。但很显然,盔甲的主人步伐太急,辅助装置有点跟不上,死命扒住盔甲的靴子,才让托尼放慢脚步。
托尼烦躁地:“Fuck!我要把这玩意报废,我自己脱还快点!”
本来就是为了提高钢铁侠逼格,才被创造出来的穿脱辅助装置:“……”
他冲进神盾局总部,根据星期五汇报的位置,一把抓走了正在跟咆哮突击队一起训练的史蒂夫。
史蒂夫:“……斯塔克?!”
然后来到一个空房间,随手点了光屏上几个按钮。
防窃听电子屏蔽墙,呼呼在四周升起。
史蒂夫脸色不太好,说:“怎么了?”
托尼单刀直入:“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史蒂夫顿时蹙紧了眉。
史蒂夫:“2015年。”
托尼喃喃:“上帝,难怪。”
他们2013年在复联大厦打过一场架。
那时托尼刚刚恢复重启前的记忆。整整一个月,男人困兽般焦躁地在基地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用力扯松自己的领口,就像光呼吸空气都会让他焦灼。
娜塔莎忍不了,问他到底对他们有什么意见,棕眸男人说:
“意见?不——娜塔莎,不。我是最没资格对你们有意见的那一个人,我是在对自己发火。看看我刚出道那年说的什么屁话——‘有钢铁侠就够了,钢铁侠可以保护每一个人’?我他妈连一个曾拯救我的孩子都无法保护!!更操蛋的是,我之前甚至没能记住他——而我百分之二百肯定,这个世界能获得重来一次的机会,只可能是因为那个孩子——”
而那时,史蒂夫刚好从复仇者基地的大门走进来。
他跟在场所有人一样,都无法听懂托尼这一通无逻辑的胡言乱语。
于是他问:“你到底在说什么?那个孩子是谁?”
正边扯着领口边焦躁转圈的托尼,动作突然凝固。
凝固五秒后。
他说:“操。”
转身面向史蒂夫前,托尼指尖触上胸口的反应堆。
血边纳米战甲自反应堆开始,瞬间“噼噼啪啪”覆盖他全身。
下一秒,高大的金红色盔甲腾空而起,扑过来抓着史蒂夫的领口,就把他狠狠撞在了墙壁上!
男人的声线,已经微微嘶哑了。
“史蒂夫·罗杰斯,你什么都不记得吗?!那个把你救回基地,在基地门口跟我们挥手道别的孩子——你不记得吗?!时间倒流后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当做他从没有存在过,人死了就白死,是这个意思吗?!”
“……天杀的,最不该忘记他的就是我们……!!”
史蒂夫下意识抬手格挡。
但他愣住了。
因为在钢铁面罩完全合上的前一刻,他看见了对方发红的眼圈。
这场争执,最终以索尔介入拉架收尾。
高大的金红色盔甲足底喷着火,浮在空中看向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异常孤独。
托尼最后说:“这里有点闷。我出去散散心。”
他这一散心,就从曼哈顿散到了西部的旧金山。
曼哈顿需要武力支援时,他依旧会回来。
但大部分时间,托尼都留在旧金山建立斯塔克工业分部,以及当地的慈善和能源升级工作。
这个城市,有他该偿的罪。
托尼简直气得两手发抖,在房间内反复踱步,“你发现那个孩子就是萨沙,你却一个字都不告诉我?!你怎么能——你——你明知道我——”
史蒂夫沉静地:“你知道了。斯塔克,我并非不想告诉你,但有些事情我还没有完全弄懂。本来想等蝙蝠侠回到地球后,再试探正联那边究竟有多少人拥有记忆,然后跟蝙蝠侠弄清楚萨沙回来的原因。
“而你——无意冒犯,我指的是未被善恶轴心侵蚀的你——在萨沙的事情上,显然很容易情绪失控。我不确定当你知道萨沙重新回到我们身边后,是否会做出所有人都不能预料的突发行为。”
托尼恼怒地瞪他,“就这?!什么突发行为都不能成为你把萨沙藏起来的理由——”
……话音刚落,他就心虚地想起,在旧金山的工作间里,被堆满了工作台的手写通稿……
他想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萨沙。知道萨沙在所有人黑暗沉沦时做过什么,而不是在那个孩子付出一切、与强加在这个世界的命运抗争以后,不知情的人们来到一条新的时间线,认为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本该如此,然后心安理得地享受他们的新人生。
这件事光是想想,就会让他难受得胸口发闷。
那份通稿差点就发出去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临时想起,还有一笔账没跟队长算的话。
托尼沙哑地:“队长,超人也恢复记忆了。目测时间比我们都要早。”
这个单词说出口时,他感觉对面平静和煦的金发大兵,整个人的气场都冷下来了。
但大兵眼神虽冷,还是涵养很好地扶着自己的盾牌,没有发表任何有关超人的意见。
托尼:“2015年,我曾去过孤独堡垒,发现超人似乎一直在寻找萨沙。而我怀疑他一年前那些突如其来的举动,包括把三颗无限宝石带离地球,都是因为他终于发现了真正有效的方法——”
史蒂夫压低声音:“我知道心灵宝石可以控制人心。而宇宙魔方是我从红骷髅的基地夺回来的,它显然可以做到无条件空间位移。但是任意一种,都跟复活生命毫无关系——何况萨沙的情况,还不仅仅是复活这样简单。他彻底换了脸和身份,成了一对曼哈顿夫妇的孩子,当我接触他的时候,我发现他对此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就好像……就好像他已经确定这是他的归宿一样。尽管我发自真心地为他感到高兴,但我还是对怎样才能造成这种现实感到很疑惑。”
托尼:“我黑进了瞭望塔的情报库。这是老蝙蝠得到的情报:泰坦星和阿斯加德有一个古老的传说,如果可以集齐6颗无限宝石,除了制造自己举不起的石头以外,它们可以满足持有者的任何愿望。”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互相瞪着。
门口传来弱弱的敲击声。
是科尔森的声音:“是谁在里面?斯塔克,是你吗?我看见屏蔽墙了。很高兴你能回曼哈顿,不过我能进来拿些文件吗……”
……几秒钟后,他被复仇者联盟最负盛名的两位英雄抓了进来,被迫坐在小板凳上,绞尽脑汁往外吐一切有关阿特维尔家小儿子的事情。
从小萨沙是怎样被从蜈蚣组织实验室里被救出的,吐到他在医院被约翰逊领养,再吐到2012年纽约大战,2020年烁灭事件……
科尔森老实巴交:“……事实上,我跟阿特维尔家也不是那么熟,只是曾经跟约翰逊同属一支部队而已。我偶尔会跟他交换纽约案件情报,但关于家人,他真的很少在工作范畴内谈起……”
托尼咄咄逼人:“还有呢?”
科尔森:……不是吧阿sir,我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他看着面前连弗瑞都并不敢惹的神盾局顾问,努力又从脑子里拧出点水分来:“呃……然后我听约翰逊说,萨沙好像一直很喜欢钢铁侠。”
史蒂夫:“……”
托尼:“……”
托尼神色冷静地起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
状似无意地抚了会儿书柜上的档案袋,看起来突然开始对神盾局往年重大案件记录感兴趣。
又状似无意地检查了一下房间中央的悬浮光屏。
再找了个沙发一坐,十分霸总地翘起长腿,状似无意地拉了一会儿领带。
然后发现自己今天穿的是T恤。
托尼若无其事地说:“真的吗?那孩子说他一直很喜欢我?那你有没有给他送过我的签名照?”
科尔森:“哦等等,好像也不是——因为我记得我在他出院的时候,给他送过你的签名照片,他没要。烁灭回来以后,萨沙好像是对你脱粉了。”
托尼:“………………”
富可敌国的斯塔克集团总裁,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AKA钢铁侠。
在沙发上缓慢瘪成了一张伤心的铁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