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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米绪的眼里全部都是被吴老当成心肝宝贝的那只相机,所以当他回神时自己已经双脚踏空,整个人失去平衡了,不过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来个倒栽葱,或是直接一骨碌从三楼滚向二楼而去的时候,只听咯咯一声,米绪使出了吃奶的劲,硬是以一个神奇的空中回旋一把抓住了楼梯边的扶手,尽管已经往下跌了几个阶梯,背也砸到了铁栅栏上,但至少他顺利止住了下降的趋势,惊险地让自己卡在了半道上。
众人皆惊。
吴老最先回神,急忙跑下去托着米绪下降的势头,让他在地上站稳,又看了眼剩下的一大半楼梯,惊魂未定:“大米,你没事儿吧,伤到哪儿了吗?!!”
米绪定了定心跳,这才缓缓松开紧握住扶手的力道,扭了扭膀子和腰,忽略其上的酸痛道:“没、我没事,幸好没砸着相机,要不然这价钱可比医药费还……”
话说一半,米绪和吴老一道望着手里的单反,和那镜头上一条明晃晃的裂痕。
米绪:“……”
吴老:“……”
米绪轻喃:“白瞎了我的游龙摆尾……”那可是用生命演绎的。
吴老把相机接过,恨恨地看了眼一旁的爆炸头和闻屁二人组。
爆炸头显然也被吓到了,他忙说:“看、看什么看啊?管我什么事,是你自己没拿牢。”
“你他妈不试图对它动手动脚,相机能被射出去吗?”米绪咬牙道。
“你们难道就没动手吗……”爆炸头狡辩。
“别说了,”眼见着两边又要吵起来,吴老皱眉打断了他们,然后他看向爆炸头,“不管你怎么推脱,这事儿肯定有你一半的责任,这是我们团委的相机,弄坏了就要赔,现在,你把钱拿出来!”
……
U大的学记团内,沈心雨坐在椅子内看着桌上的残废物件,认真地夸奖了句:“难得见着吴老这么强硬。”
米绪瘫在一边原本有气无力的,听着这句紧跟着拍马:“学长可帅可帅了,一句话下去砸得那爆炸头二话没说就答应赔钱了。”
沈心雨点头:“然后呢?”
“然后他就说回学校拿钱。”
“然后呢?”
“然后他就去了。”
“再然后呢?”
“再然后他就……没回来。”
沈心雨:“……”
吴涛:“……”
米绪:“……”
室内一片寂静后,沈心雨问:“你们为什么不当时就让老师来处理问题?”
吴涛低语:“一点纠纷,还打小报告……”
沈心雨扬声,对男生那一点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很是不懂:“这是一点纠纷吗?不打小报告,你现在回头再去找他,你觉得包大凯还会承认吗?”
吴涛没了动静,米绪也不说话。
半晌,沈心雨叹了口气:“既然这样,先别把事闹大,我去找团长,让他帮着跟团委的老师解释一下,看能不能把修理费免了,你们两个最近也别去文艺部了,等那边把情况摆平了再说,有夏淼淼在,没那么容易收场。”
说完,沈心雨让他们暂时都回去,不过米绪才要出门,又被她叫住了。
沈心雨问他:“米米,你真没摔到吗?要不要去检查下?”
米绪一顿,急急摇头。
回到寝室,陈羽宗不在,米绪吁了口气,转身进了浴室。镜子前,他脱了衣服观察自己的后背,有点微红有点微青,转转腰,不算很疼,又抬抬膀子,米绪轻轻嘶了一声。
城建学院老师办公室,陈羽宗坐在林又辕的位子上低头忙活,偌大的室内空空如也,只除了对面跷腿坐着的那人。
谢亦骞把腿从桌上放了下来,又摇着转椅原地转了一圈后,无聊地叹了口气:“你这长假咋这么空呢?”说着瞅了眼陈羽宗手里的东西,“还有闲余帮着改大一的作业?你说那些学妹要知道这些成绩都是经了你的手,她们会不会把这些木头纸板都拆吧拆吧咽下去?”
陈羽宗头也没抬:“你也很闲。”
谢亦骞点头:“我是啊,早知道就不那么早出院了,医院真是个好地方啊……至少比学校有趣。”
“你要想回去,我随时可以帮你。”陈羽宗推了推手边的美工刀。
“你总是这么乐于助人,”谢亦骞呵呵笑,“兄弟心领了。”
消停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了:“你真不去实习了?我哥不是找你的嘛。”
陈羽宗:“不急。”
“嗯,你是不急,你根本没心思了吧,没想到你也有不思进取的一天啊。”
陈羽宗笔下不停,当没听见。
“唉,我也该实习了……”
陈羽宗:“你爸妈催你了?”
谢亦骞:“没有,是我自己打算有些追求,可是我不想回去,我的人生理想不应该是被困在一个死气沉沉的家族企业里,而是需要去做一点对社会有贡献的事情。”
“你把自己困起来,就是对社会最大的贡献了。”
“想绝交吗?”
陈羽宗:“想。”
谢亦骞:“做梦!”
陈羽宗:“……”
由于无聊人士迟迟不愿离去,临到饭点,陈羽宗给米绪去了个电话。
米绪迟钝地接起,听着那头陈羽宗问他要不要出去吃晚饭,而一边则有另一个热情的嗓音在一旁大声地发出邀请:“小学弟,出来,学长请你吃大餐,很大很大的餐!!!”
米绪“唔”了一声,却道:“不了,我刚吃过东西了。”
陈羽宗一顿,问:“你在睡觉吗?”
米绪:“啊,回来有点累就睡了。”
“吃了什么?”
米绪眼睛在寝室里转了一圈:“老坛酸菜……额,盖浇饭。”
陈羽宗:“……”
“新、新菜色。”
陈羽宗:“那还要吃什么?”
米绪:“不用了,我现在很饱,真的很饱。”
等到终于把大城草应付过去了,听着那边挂上了电话,米绪这才动了动僵化的全身,表情抽抽着躺回了枕头上。
谁知刚倒下去没十来分钟,大门就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米绪一惊,忙瞪大眼绷紧了全身。
没一会儿,白炽灯被打开,有一个人慢慢走了进来。
以往无论他们哪一个晚回来都会刻意压低声音,避免吵到对方,哪怕在两人还没黏糊到一起去的时候也是如此,而这一次,陈羽宗却没有收敛脚步,直接走到了米绪的床边,米绪立马就能感觉眼前的炽光被一片阴影所挡。
他本想装睡,但是额头却一冰,直到待了几秒,那触感还是没挪开,米绪只有迷茫地睁开了眼。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吃饭吗?”
陈羽宗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哪儿不舒服?”
米绪呆了下,咧开嘴道:“没有不舒服啊,牙好,胃好,肾也好。”
掌下的额头是凉的,米绪的脸色也还行,不像是头疼脑热,陈羽宗收回手,却并没有就此离开,他看着米绪,又问了遍:“哪儿疼?”
米绪和他大眼瞪小眼了片刻,还是没抵住陈羽宗的气势,幽幽地嗫嚅了一句。
“手……”
陈羽宗直接掀了被子,一眼就瞧到了被米绪护在怀里的右手。
米绪忙解释道:“其实没啥,就是我白天的时候扭了一下,大概不小心拉到筋了,睡一觉明天就能好了,现在能弯也能动,就我这样的人,还能……”
后半段废话,却在陈羽宗把他的袖子卷起,对上那又红又肿的手肘处自动消弭了。
陈羽宗冷着脸,没有多说,转身拿了桌上的手机。
“你在哪儿?到家了?……现在能回一趟学校吗?来了就是,把车停宿舍门口,我五分钟后下来。”
接着,陈羽宗拿着米绪的衣服走回了床边。
米绪开始叨叨:“这位先生,你知道螃蟹吗?断肢可再生。我虽然没有那么牛逼,但哥的复原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就这点小伤,根本不放在眼里好吗,想当年……”
“闭嘴。”
“哦。”
米绪听出陈羽宗嗓音里的冷意了,于是乖乖地消了声,他配合地由着对方褪去了自己睡衣睡裤,换了外套,然后被他扶着下了床。
外头天色已经全黑,陈羽宗拉着米绪出了宿舍,果然就见门口停了一辆白色小轿车,模样挺别致的,反正和一般路上的那种有点差距,具体啥牌子的米绪也不认识。
陈羽宗走过去拉开后门,把他塞了进去,自己绕到另一边也坐了进来。
司机回头瞅了两人一眼,目光还是落到了恹恹的米绪脸上,呵呵笑道:“这是受到什么特殊伤害了?果然还是经验不足啊,不过一般的困难找我就能解决了啊,其实不必去医院。”
米绪:“???”
陈羽宗则说:“要么开车,要么下车。”
谢亦骞无谓一笑,启动引擎,车子不下半晌就飙到了医院。
跟着谢亦骞一道进了门,就有护士小姐迎上来,不用排队不用挂号,服务态度让米绪很有些受宠若惊,这民生产业之发达,和他平时课上学的有点不一样啊。
又经由医生的一番摸摸捏捏,然后对陈羽宗道:“骨头应该没有大损伤,不过肿得有点厉害,还是拍个片子吧。”
米绪去拍片子了,陈羽宗和谢亦骞站走廊上等着。
谢亦骞回头看了眼陈羽宗,这丫从刚才基本就没怎么说过话。
“这是被哪个爱慕你妒妇给追杀的?本事比我想象的要大啊。”
陈羽宗低头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手机,是米绪的,他进去时交给的陈羽宗。陈羽宗在他通讯录里翻了翻,翻出一个号码,直接打了过去。
没一会儿,一个温柔清冷的女声接了起来。
“喂,米米怎么了?”
陈羽宗顿了下,说了句:“你好。”
那头一下就没了动静。
陈羽宗却没管那么多,继续道:“我想请问一下,学记团今天发生的事情。”
那边迟滞了良久,陈羽宗还是耐心地瞪着,待那头终于清了清嗓子,努力用稳定的声音回复道:“是、是这样子的,米绪和吴涛今天在文艺部外和U影的人发生了一点小冲突,不小心砸坏了相机。不、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也跟他说了,相机的费用……我会想办法,至于U影的问题,她们在面上处处冠冕堂皇,理由也很充足,找老师是说不通的,而且,现在正是校庆的关卡,的确……需要他们帮很多的忙,所以……我觉得从长计议的好。”
那边沈心雨越说越气短,而这头陈羽宗则越听越皱眉。
“和谁发生的冲突?”
这句说得语气很沉,显然沈心雨也听出来了,她犹豫了下:“是……包大凯。”
挂了电话,米绪也好了,在等片子的当口,他精神挺不错的,和谢亦骞有说有笑,还约了一会儿一起吃宵夜,陈羽宗则一直坐在一边又陷入了沉默。
等片子出来,医生看了后道:“手肘轻微骨裂,不严重,不用打石膏,不过还是要固定下伤处,不能剧烈运动,不能用力,要好好休养,按时用药,按时来复诊。”拉拉杂杂关照了一大堆,最后给米绪脖子上挂了条长绷带,吊着手,拉风的离开了。
宵夜到底还是没吃成,因为上了车,米绪就开始昏昏欲睡,谢亦骞开到路边的一个餐厅给他打包了一份粥,然后又矜矜业业地把人送回了始发地。
察觉到车停下,米绪努力撑起眼皮,摇摇摆摆地下了车,不过脚刚落地,兜头一件衣服就罩了过来。
陈羽宗拿外套裹住米绪,揽着他往宿舍走。
谢亦骞瞧着那没义气的远去背影,哼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还是医院好啊……有小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