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第90章 八角木塔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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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那祭石在那木塔的顶层?”方夏顺着符堇的视线,看了一眼窗外不远处的八角木塔,疑惑地问道。
“现在还只是猜测。”符堇微微一顿,解释道,“旅店老板娘说过,每年中元节后,能从木塔顶层的窗户看到光亮。祭石本身就是一种镇压阴气的法器,一般需要放在正确的法阵之中,才会体现效果,但由天石制成的祭石不一样,未被使用时,只要阴气积累到一定程度,即便未被使用的状态,它也能够产生异象。此外,邹无邙会出现在这里,多半是已经得知祭石在这一带,只是尚不知据地下落,才会进入鬼市打听。”
“那苏闻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也是为了那祭石来的?”方夏问道。
“不清楚。”符堇摇了摇头。
方夏吃完碗里的冷面,嘴巴一抹,对符堇道,“我们先去八角木塔看看。”
“祭石在木塔顶层只是我的推测……”
“我觉得你的推测很有道理。”方夏说着,起身去拉符堇,“先过去看看呗!”
符堇无奈,只得起身,任由方夏牵着往外走。
八角木塔,就在方夏他们吃饭的面馆不远处,穿过一条街道,就到了一个广场,八角木塔就矗立在广场的中央位置。
方夏今天起得晚了,吃了那顿早午饭,现在已经过十点了,日头高挂在空中,广场上除了外围沿路种了一些行道树外,就没有其他遮荫的地方。因此,除了偶然路过的,在广场上基本看不到什么人。
方夏牵着符堇,穿过被阳光照得明晃晃的广场,来到八角木塔前。木塔年代久远,到处可见剥落的油漆,以及脱落的石灰,充满了陈年的斑驳。
这八角木塔建在石座地基上,石座外面围着一圈石栏,石栏留有两个过道口。走进过道口,沿着石座的台阶上去,才是木塔的第一层。
跟多数的古建木塔一眼,塔底一层留有一前一后两个门,方夏绕着塔把两个门都看了一遍。脱漆的两扇式木门,被链条锁紧锁着。看链条锁上的锈迹,这塔门应该是很久没有被打开了。
祭石是镇阴的,若是让符堇动手的话,不是符堇被祭石镇住,就是那祭石直接被符堇的阴气震毁了。所以,如果要拿那祭石,得他自己上去拿。方夏翻看了一下那链条锁,是十分常见的那种,对他来说,并不难开。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
“怎么了?”符堇挨近方夏,帮他遮住晒人的阳光,垂眸看着他紧蹙的眉头,低声询问。
“我突然想到,如果那祭石在这塔里,那算是文物古董了吧?我们根本没法随意带走。”方夏回头对符堇说道。
符堇沉默,这话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
方夏摸着下巴想了想,随后道:“假设祭石真在这塔里,真要利用祭石把那些人引出来,也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了。不过,得先想办法进塔,确定是不是真有祭石在里面……”
“哎,你们外地来旅游的吧?”就在方夏跟符堇说着话时,一位穿着文化衫的白发老人路过,停下脚步,对方夏他们大声道,“这塔进不去,就只能再外面看看。”
方夏转身,从木塔石座的台阶上下来,跑到那位穿着文化衫的老老大爷面前。
“大爷,我听说这塔有个看塔人?”方夏老大爷面前站定,笑着问道。
“是有啊!”
“您知道他住哪儿吗?我想上塔看看,找他问问能不能通融。”
“上塔啊?不行不行。”老大爷连连摆手道,“你真想进塔看看,那找徐老头商量一下也不是不行,但上塔肯定不行。这塔年头久了,都没怎么修过,塔里面上去的木楼梯都不结实了,人上去太危险了!”
方夏生生听了一通大老爷温馨的劝告,在对方的一再强调中,目送他远去。
照着老大爷的说法,他就是找了看塔人看门,估计也就只能在木塔一楼看看,上不去塔顶。
“只能等晚上没人的时候,我自己开锁偷偷溜上去看了。”方夏摸了摸鼻子,回头对站在自己身上的符堇说道。
符堇抬手揉了一下方夏头顶翘起来的几根头发——自从剪了短发之后,方夏头顶总有那么几根会不听话地翘起来,不过摸起来松软柔顺,手感不错。
“只是看看的话,我上去就可以了。”
“那我在塔下面等你。”方夏把符堇放在自己头顶的手抓下来,跟他贴着手掌十指相扣。
“好。”
方夏在木塔一楼的两道木门门缝里,塞了警醒符,只要有人进塔,他就能及时知晓。虽然还不清楚祭石是否就是塔内,但先防着对方赶他们前面取走祭石,总是没错的。
塞完警醒符,方夏和符堇离开广场。在回旅店的途中,方夏接到了耿书郸的电话,说是他到徐水镇了,问方夏住在哪里。
方夏一边惊讶着,一边把自己住的旅店地址告诉耿书郸。
方夏和符堇回到旅店,在旅店一楼的休息去等了一会儿,就看到耿书郸拖着行李箱走了进来。
方夏起身迎上去。
“哎,剪短发了?”耿书郸一见到方夏,视线就落在了他的头发上,笑着道,“中间几根还带翘的,不错,看着挺精神。”
方夏抬手按了按自己翘起来的几根头发,白了一眼耿书郸,“你就不能关注点别的吗?”
耿书郸故作认真地打量着方夏,这一打量还真的打量出了点别的。在方夏的脖子上有明显的两处红点,耿书郸不是不经人事的愣头青,自然是一眼就看出那是什么痕迹了。
不过,方夏这个年纪,有个女朋友什么的,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耿书郸那么想着,正想调侃几句,只是刚抬手准备拍方夏的肩膀,视线却对上了站在方夏身后的符堇。
符堇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目光淡淡地望着他,让耿书郸抬了一半的手,在半空中微微一顿,莫名地觉得不能往方夏身上拍。
耿书郸收回手,正色跟符堇打了声招呼,又跟方夏说了两句话,便拖着行李箱,去前台办理入住登记了。
耿书郸拿了老板娘给的房间钥匙,让方夏他们在楼下等着,他上楼放了行李就下来。
“你可以顺便想一下,我们午饭去哪里吃,我请客。”耿书郸对方夏说完,就拎着行李箱朝楼上走去。
拐入楼梯转角,看不到方夏他们之后,耿书郸停下脚步,他面上依旧平静,但心底却是翻涌的心惊肉跳。
这次再见方夏,他感觉方夏和符堇之间似乎又多了点什么东西。符堇对方夏很亲近,他是知道的,自打方夏师父过世后,他们之间亲密便隐隐有了一种无人能介入的感觉。可人鬼殊途,那不是能够轻易跨越的界线,之前他也就一直没往那个方向想。但今天看到方夏脖子上的吻痕,符堇无声的占有态度,耿书郸就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不往那个方向想了。
一个活人,一个厉鬼,阴阳相隔的恋情,玄术圈并不是没有出现过,但最终没一对能落个好下场的。厉鬼执念深重,一旦生出欲念,就再难让他放手,而活人总是善变,尤其是在感情上,只要最初的信念稍有动摇,这场原本就惊世骇俗的感觉,结局就只能以你死我活的悲剧收场。
这些他曾跟方夏讲起过,方夏那小子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还有符堇……这位原本对人世间毫无兴趣的千年厉鬼,为什么会对方夏动了念头?
耿书郸在房间放完行李下楼,便跟着方夏去了一家离旅店较近的餐馆。
一路上,看着方夏略微带别扭的走路姿势,以及符堇小心护着的动作,耿书郸已经可以完全肯定,他的猜想是对的。
耿书郸想问问方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符堇在场,他觉得自己怎么听怎么像挑拨离间的话,一出口大概会被直接弄死,拥有实体的千年厉鬼,想要弄死一个活人,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他是有些爱管闲事的性格,但插手去管他人的感情,是十分没品的事,如果可以,他并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但是,眼睁睁地看着方夏和符堇,步入前人的后尘,他也是不愿见到的。
“在想什么呢?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方夏拿着豆腐羹的勺子,在对面耿书郸眼前晃了晃,“愁眉苦脸的,你又被你家那位逮着了?”
方夏说的是耿书郸的那位同性恋人楚稷,他之前跟着耿书郸学习的两个月里,那位楚总没少找上来,每次耿书郸躲他都跟躲债似的。
“什么我家那位?我跟楚稷早分手。”耿书郸拿筷子在面前的空盘上点了,回到正题,“你是说在这里见到了玄雍派的邹无邙,和跟鬼宗门相关的苏闻吗?”
“对。”方夏盛了一碗豆腐羹放在符堇面前,然后又开始给自己盛。
“那就是说耿家情报网接到的消息没错了。”耿书郸道,“耿家情报网接到消息,说门派在这边有小动作,我是先过来核实情况的。”
作者有话要说:
——
方夏(端着豆腐羹):符堇,吃豆腐。
符堇(看着方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