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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酩庆幸,之前在兰墅的三个月里,纪寻从未对自己展示过这一面,否则他必然已经犯下大错。
面对孩子气的纪寻,他只会觉得可爱,只想要怜惜他宠着他,就算是在床上,也能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可如果是眼前这样的纪寻,明明周身都被香甜的气息包裹,面上却硬是透出一副禁欲的高冷来。
他招架不住,他真的,招架不住。
以至于,被亲吻过后,迟迟做不出反应。
纪少爷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立刻直起身来,正经不过三秒:“你怎么还不牵过我的手,搂过我的腰,将我抱进怀里呢?”
一旁的服务员听得都低下头红了脸。
“哦哦”江酩笨拙的应声,熟练的牵过纪寻,顺势将他拥进怀里。
音乐这时变调,换成轻快浪漫的舞曲。
纪寻比江酩稍矮些,偏偏还逞强要跳男步,江酩在他踏出前几步后便知晓他的意图,便顺着人的意思,艰难的踩着女步,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跳完一首曲子,纪寻已经被江酩踩了五次脚。
“”江酩尴尬道:“抱歉,我还不太熟练。”
纪寻笑:“多跳几次就熟了。”
“我会加紧练习。”
纪少爷终于乐起来,他凑过去吻了吻江酩,才说:“你怎么总这么配合我?我会被你惯坏的。”
江酩搂着他劲瘦的腰肢道:“就乐意惯着你。”
他转头让服务员拿一条湿毛巾过来,又将纪寻牵到椅子上坐好。
他从服务员手里接过湿毛巾,蹲下身替纪寻把鞋面上自己踩的脚印给擦干净了。
而后才落座,纪寻一早点好了菜,只等着江酩来就能上桌。
菜式多是江酩喜欢的,他自己的口味倒是没有完全兼顾到。
“这家的主厨手艺很棒的,我妈妈说,这是我之前最喜欢的餐厅。所以我就托她帮我定了。”纪寻满怀期待的问:“你喜欢吗?老公。”
江酩尝了一口汤后才道:“确实不错,你选的我都喜欢。”
纪寻低头摆弄自己盘里的菜式,轻声答:“你喜欢就好,你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江酩饿着肚子来的,胃口自然极好。
一顿原本应该细品慢尝的浪漫晚餐,被他二十分钟搞定。
时间已经不早。
江酩见纪寻也没再动筷,便问他是否要回去。
“等一下等一下!我还有惊喜要给你!”
纪寻原本以为这顿晚餐会吃上许久的,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与江酩约会,无论如何,老公也不应该这么急躁才对。
这里的夜景这么美,多好的氛围,江酩怎么就不能开开窍,问他要不要一起欣赏一下这座城市的夜晚呢?
可他又想着江酩白天工作很累,恐怕是没有这个心思的,便暗责自己没选好时间。
也不做拖延,直奔主题,他起身,打了个响指,餐厅里的灯暗了大部分,所有光都打在他们身上。
江酩想逃了。他大概猜出纪寻的惊喜是什么了。
那一对反射着柔和灯光的戒指送到他面前时,他就无法再装傻了。
“我答应你会买一对新的婚戒。”纪寻说:“现在问题来了,是你娶我,还是我嫁你呢?”
“小寻”
“嗯?”纪寻偏头笑笑:“这个问题好像不成立,反正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在一起。”
“你在求婚吗?”江酩问。
“也可以这么理解。”纪寻已经取出一枚戒指,拉过江酩的手要给他戴上,江酩蜷缩起了无名指,避开了那个戒指。
纪寻手上一连贯的动作才停了下来,他抬起眼与江酩对视,听到对方问他:“你知道你在和谁求婚吗?”
他眨眨眼睛,笑着答道:“我在和,我老公求婚啊。”
“小寻”江酩面色凝重地问他:“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江酩,是我的爱人啊。”
“除此之外呢?”江酩问。
“这之外的事情,与我无关。”纪寻固执地要将戒指给江酩戴上,却被江酩一句话打断了:“之前你不是有问题要问我吗?”
“你现在就可以问,我如实回答。一句话也不骗你。”
“你不提我都忘了,现在已经不想问了。”
“为什么?”
“因为那个问题的答案如何,已经没那么重要了。”纪寻脸上还是挂着笑容:“我只信我看到的感受到的。我喜欢的是你,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就这么简单。”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江酩苦笑道。
“你必须答应我的求婚。”纪寻近乎执拗的要用戒指套住江酩。
江酩只稍稍用了一点力气,就将右手抽出了,纪寻抓都抓不住。
“抱歉小寻,我不能答应你。”江酩在面对纪寻时,难得有这么一次,理智战胜了情感:“总有一天你会恢复记忆,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自己此刻的作为。”
“我知道,很多事情你并不是一无所知的,我今天告诉你,你所有的怀疑都是真的,我就是一个骗子,你明白吗?我骗了你,我不是”
“你闭嘴吧,闭嘴!”纪寻打断江酩的话,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终于无法再粉饰太平了。
他反问江酩:“你又不是我!你也无法预测未来如何!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后悔呢?!”
“你到底答不答应我的求婚!”
江酩后退一步,决心不能再陷进去:“我不能答应你。”
“你不答应我,我就会生气!”纪寻瓮声瓮气的说:“我生气你也不怕吗?!”
江酩转身就走,不敢看纪寻眼里的泪。
“老公!”
他的哭腔已经很重了,江酩甚至可以想象他的眼泪已经爬了满脸。
“我哭了你也不来哄哄我吗?”
江酩终于站定在原地,他转过身,学会对流眼泪的纪寻说狠话: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一个多么卑鄙无耻的人。我不值得你流一滴泪。”
他抬手,替纪寻抹干净脸上的泪水,狠下心说:“即使你不问我那个问题,我也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你听好。我对你好,是因为我要利用你,我骗你说我们有婚姻关系,只是想让你信任我,只有让你信任我,你才会安安分分的呆在我身边,我才能去实现我的目的,你失踪三个月也是我造成的,你家人对我的戒备和敌意是对的,因为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不是偶然间知道纪爷爷病重,我根本不会把你还回去,我真想骗你一辈子,藏你一辈子!可是我不能这么做。医生说得对,我的谎言于你而言,就是一针麻醉剂,如果我不说实话,你永远无法清醒,永远都找不回你自己!”
“小寻,你是一个独立的人,你不是依附于我而存在的,没有我,你只会活得更好。”
纪寻知道江酩说的都是真的,在他试图自圆其说而不得的那套逻辑里,只有一个关键点是不对的,那就是江酩,只有江酩在整件事中充当坏人一角,那些细节才能串得通。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爷爷和爸爸妈妈当初会赶走江酩,也终于明白,那篇声明中的“失踪”字眼并非是自导自演的戏。
赤裸裸的事实摆在眼前,纪寻却不愿意信了,他想继续装傻,顺势扣住了江酩的手腕,用之前撒娇的语气与江酩说:“我有点困了,老公,我们回家睡觉吧,睡一觉起来,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自欺欺人,没有意思的小寻。”江酩锁紧了眉头,挣开纪寻的手要离开。
纪寻没有再冲过去抱他,只是含泪冲着江酩的背影问:“可我真的爱你,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哪怕你骗我,我也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没有结婚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结啊,我不是都跟你求婚了吗?!你答应不就好了?两个人相爱,不就可以结婚吗!”
江酩走至门口的身影顿了顿,他微微侧身,脸有一半隐在黑暗中,他冷静地替纪寻理清最后一件事:“你爱的人不是我。”
而后关上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纪寻呆愣愣的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耳边的音乐已经停了许久。
他转身坐回桌前,那两枚没人要的戒指孤零零的躺在盘子边。
杯里的红酒空了,他让人过来满上。
今晚整个餐厅都只为他一个人服务。
他不利用起来太可惜了。
酒是个好东西。
江酩不在他身边,他无法入眠。
但是酒可以麻痹神经,可以让人醉一场,睡一觉。
还让人有忘性,说不定睁眼时,他就把刚才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他就那样品,继而是喝,再到后面,直接灌。
他酒量不太好,很快就醉了。
餐厅的经理认识这位纪先生,他以前来这个餐厅,都是和另一个人来的。
他拿起座机,熟练的翻到顾客信息页,给以往经常陪同纪寻一起来的江樵打了电话,温馨地提醒江先生过来将喝醉的纪先生接回去。
市中心的夜很吵,纪寻在顶楼却醉得安安静静,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有人抱住了自己。
Alpha信息素将他裹了起来,是一股茶叶的香味,不能让他安心。
可他睁开眼,又似乎是看到了江酩,他又晕又冷,不作细想,下意识地缩进温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