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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将帐内帘子拉开,王喜要守夜尚未休息,见状忙道:“殿下稍安,老奴这便出去看看……”
景王点头,示意王喜小心,王喜闪身出了帐子。景王垂眸,看了一眼孩子,即便换了休息之处,也影响不到孩子们,几个宝都睡得脸蛋通红。
景王把四个孩子抱到李鱼处,用锦被裹住一床的鱼。
景王自己长剑出鞘,默默守在床边。
李鱼有点紧张,不断给自己鼓劲,虽不知六皇子具体要如何做,应当掀不起什么大浪。
他与景王都在等王喜的消息。
不多时,王喜急匆匆回返,喘了一大口气,低声道:“殿下,可了不得了,外边的侍卫巡逻时发现有一名男子潜入了陆嫔娘娘帐子,侍卫们本以为是刺客,将人抓了起来,谁知、谁知这人竟是陆嫔旧识……”
李鱼:嘎??
景王:“……”
王喜这话推敲起来颇具深义,也处处偷着蹊跷。陆嫔正是皇帝目前最小的皇子——也便是八皇子的生母,此次也在随驾之列,为何这样一位前途无忧的皇妃,会在皇帝眼皮底下忽然冒出来一位旧识?
且跟随皇帝来猎场的几位妃子,夜间皆歇在各自的帐子里,但是帐子大多集中在一处,陆嫔的帐子靠近最里边,内层有内侍、宫人轮班值守,外层则是几队侍卫,就算是绝世高手也很难潜入,可是这个旧识却做到了,还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这亦是一处可疑。
究竟是什么样的旧识,非要在猎骑节跑到猎场附近来,半夜偷偷跑进别人的帐子?
李鱼想到一种狗血的可能,心想不会吧?
难道这个所谓旧识,其实是陆嫔相好,两人是半夜私会,而这人之所以能顺利摸进来,也是因为陆嫔做内应,否则何以解释这么多侍卫,直到后来才发现呢?
在古代,孤男寡女很犯忌讳,若是皇帝妃嫔被发现与陌生男子共处一室,基本不是赐死就是冷宫,何况陆嫔与这男人还是“旧识”,不就妥妥坐实了,陆嫔偷人,给皇帝戴了一顶绿帽子吗?
外边说起“有刺客”时,他是真以为出现了刺客,刺客是六皇子所派,或者不论如何都与六皇子有关,可……竟然是陆嫔给皇帝绿帽子??
王喜很给皇帝面子,说的是旧识,没直说偷人,更没提被发现时是何情形,倒让李鱼也像四宝一样慢了一拍。
原来不是抓刺客,而是抓奸。
书里并没有这一出,鉴于宫廷文这是常用桥段,李鱼吃不准陆嫔与人偷情是真的,还是被陷害的。
但不论是真是假,男人总归是在陆嫔帐中被找到,皇帝一定会很生气。
“天池,你要过去看看吗?”李鱼拿不定主意。
景王缓缓摇头,这种时候,皇帝肯定希望在场的人越少越好,他是皇子,此时若赶过去,非但不会令皇帝觉得安慰,反而会令皇帝难堪。
但是景王不过去问候一声,似乎也不太妥。
要怎么办呢?
……有了!李鱼目光落在大宝身上。
大宝正睡得香甜,梦见了鱼食和大鸡腿,忽然脸上被什么挠了挠,大宝睁开眼睛,发现鱼爹在笑着看他。
大宝揉揉眼睛坐起来,李鱼笑道:“大宝,对不起,爹爹吵到你了,可是爹有急事,帮爹一个忙好不好?”
大宝是大哥,要保护弟弟,还要保护爹爹,忙道:“好!”
李鱼与景王对视一眼,抱起大宝,一同往皇帝的龙帐行去。
罗总管在帐外急得团团转,皇帝因为陆嫔发了老大的气,半天了连口水都不肯喝,太医也不让瞧,罗总管看见景王夫夫带着小世子来了,眼睛一亮,忙不迭通报去了。
李鱼与景王就在外边等着。
不多时六皇子也来了。
罗总管没一会儿就让景王他们进去,却没说六皇子。
李鱼与景王进入龙帐,白天热闹喧哗的帐子变得空空荡荡,地上处处狼藉,随便走一走,便能看见杯盏之类的碎片。
皇帝一个人坐在龙椅上,神情颓然,比起白天似乎苍老了好几岁。
陆嫔已被皇帝亲自审问了一番,单独关押起来。
年轻妃嫔帐中出现了陌生男子,这对皇帝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
皇帝心情很不好,没好气道:“你们来做什么?”
方才一波妃嫔,都被撵走了。景王也是来看热闹的吗?
李鱼替景王道:“父皇,大宝睡到半夜想您了,非要嚷嚷着过来看您,儿臣只好带他求见。”
大宝得了鱼爹告诫,知道皇帝爷爷心情很不好,赶紧朝爷爷伸出小胖手。
皇帝:“……”
皇帝心里五味陈杂,因着对大宝的疼爱,仍是让罗瑞生将大宝抱过来。
大宝手臂一直张开,到了皇帝面前,一把抱住了皇帝的腰,一只手还轻轻拍了拍。
“爷爷,抱。”大宝软糯的声音道。
皇帝忽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李鱼和景王都紧张地望着皇帝,就怕皇帝在气头上,大宝反而惹得皇帝更加不快。
但这也是此时唯一能劝说皇帝注意身体的法子了。
“都退下吧。大宝留下就行。”皇帝摆了摆手,不愿意低落的情绪被儿子看见。
景王和李鱼对视一眼,与罗总管一起退到帐外。
没多久里边传茶水传点心,还传来大宝咯咯的笑声,景王、李鱼还有罗总管都放心了些。
次日,皇帝精神抖擞,虽发生了不愉快,到底是后宫之事,皇帝已连夜将陆嫔送回皇宫,他并不打算在王公大臣面前表现得太过在意,猎骑节还是照常进行。
然而第二场狩猎还未开始,宗人府宗令礼亲王快马加鞭赶到,求见皇帝,道是有事相商。
皇帝看了一眼猎场上招展的幡旗,知道狩猎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原来礼亲王也得知了昨夜陆嫔之事,特意过来探一探皇帝的口风。
陆嫔是八皇子生母,有皇子的妃嫔搞这一出,叫八皇子往后如何立足?
且听说这名男子是陆嫔入宫之前就认得的,所以才有旧相识一说,至于入宫后还有没有联系,两人在同一间帐子待过,八皇子的出身……可就不好说了。
礼亲王竭力劝皇帝道:“皇上,皇家血脉不容混淆,还请皇上定夺。”
礼亲王不仅自己来,还带着两名上了年纪的太医。
身为皇帝之弟、宗人府宗令,礼亲王负责掌管皇族事务,这意思明显是要请皇帝准许,为八皇子验明正身。
皇家虽有秘法,但属机密,只有当皇族身份存疑,经过皇帝准许,才可请出一试,这般谨慎小心,也是为了守住秘密,恐遭人利用。
皇帝迟疑了一下,陆嫔到底令他起疑,若是礼亲王不寻过来,恐怕回宫之后他也会找礼亲王。
既如此不若就准了,拖得久了,只怕八皇子自己也心生怀疑。
皇帝正要应允,礼亲王跪下,从袖中抽出一密折。
“皇上,实不相瞒,臣弟还有另外一件要事。臣弟临来前夜,此折莫名出现臣弟书房的书案上。臣弟原本并不相信,但是听闻猎场发生了变故,臣弟觉得,甚是可疑。”
礼亲王将折子呈上。皇帝接了,飞快看了一眼。
这其实是一封写给礼亲王的告密信。信上拢共向礼亲王告发了两件事,一是陆嫔与人有染,二是景王之子并非亲生。
信上写了陆嫔私通之人的姓名、籍贯,亦写了景王得子的种种可疑之处。
礼亲王身为宗人府宗令,每天接到的各种诉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乏此类看似毫无根据的编排,若是随随便便就轻信,礼亲王每天也不必做别的了,原本不屑一顾,但当猎场陆嫔与人私会被当场抓包,礼亲王再费力打听了一下男子身份,心都凉了一截。
信中关于陆嫔,起码大多是真,那景王呢?
礼亲王再想想皇帝近日对景王世子的诸多疼爱,隐约嗅到了皇帝对景王的期待,若真如此,哪还能坐得住,着急赶过来,既是为了八皇子,亦是为了皇帝。
“皇上,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礼亲王是觉得宁可错杀不可错放,反正验一个是验,验一双也是验,干脆就把景王儿子也查一下。
按信上所言,景王是在西陲得的四个儿子,都说天生哑疾能传给子嗣,景王儿子一个没得,这本身也是极不寻常。
别的不提,仅这一点质疑,礼亲王也深有同感。
皇帝越看下去脸色越沉,礼亲王都怕皇帝对他忽然发怒,但是皇帝直到看完了信,也没对他如何。
“朕知道了,你且退下,切不可对外人言。”皇帝道。
礼亲王心惊胆战地下去了,这才想起皇帝还没说八皇子处要如何办呢。
皇帝将信反复看了几遍,想想对他掏心掏肺的大宝,心里已有了计较,命罗睿生速召景王入龙帐。
“天池,你要当心……”
李鱼环顾四周,在景王手掌偷偷写了个六。
从陆嫔出事到礼亲王快马加鞭赶来,李鱼总觉得与六皇子脱不了干系。
景王明白,要李鱼安心等他,他自己亦有如此感觉,礼亲王是宗人府宗令,从皇宫方向快马赶来,必是要事。
他曾与礼亲王擦肩而过,礼亲王见到他眼神躲闪,景王几乎能断定礼亲王的要事,是与他有关。
一入龙帐,一本折子便向着他扑头盖脑砸了过来。
景王警觉,这折子实际也没能砸到他,而是在距离他半尺远时,落在了地上。
景王感受到了皇帝冲天的怒意,将折子捡起来,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知晓了六皇子的打算。
陆嫔原来是饵,用来把皇帝的怀疑引到孩子们身上才是真。
因六皇子身边心腹已不多了,景王要想派人接近、监视六皇子,反而并不容易,六皇子狡诈,从来只相信自己,并不轻信他人,故而无法得知六皇子具体计划。
不过既是礼亲王带着太医连夜前来,应就是要验亲了?
若没有陆嫔,皇帝未必会相信信上之言,但是因为陆嫔背叛在先,皇帝应会对这种事情更加敏感。
少不得,会让几个孩子都验一验,折子的目的便在于此。
景王正待皇帝开口,皇帝却不满地道:“天池,有人欲对大宝不利,你可知是谁?”
景王吃惊了一瞬,没想到皇帝竟未受书信挑拨,要为大宝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