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浏览器/转/码/无法阅读,请直接在浏览器中输入本站网址访问。
若是换做其他皇孙,皇帝未必会如此上心,极有可能真会借此机会验一验,人总是对不太熟悉的人或者事容易生疑,但是景王家的孩子,皇帝可还记得其中三个都与小时候的景王极为相似,另一个则是像景王妃,这么明显的事,难道他眼瞎了,还要质疑不成?
令他起疑的,反而是向礼亲王告密之人,以及,陆嫔与人私会被抓是丑事,皇帝已命罗瑞生压了消息,礼亲王处如何得知?
皇帝对礼亲王的信任并非一朝一夕,而是从年轻时就慢慢积累起来的,否则也不会令这个弟弟执掌宗人府,将皇族事务交到礼亲王手里,他很肯定这不会是礼亲王的阴谋,那么就是有人故意将消息放给了礼亲王。
先有告密信,再令礼亲王得知陆嫔与人私会,礼亲王自然会对告密信重视起来,甚至跑来猎场相劝。而礼亲王之言,皇帝多数情形会听,倘若不是对景王家的孩子们十分了解,那么此次要验明正身的,极有可能就会是那几个孩子,与八皇子。
然后会发生什么,告密人早就写在了信上,不就是要证明他们“非景王所出”,更不是皇族?
当年也曾经历过储位之争的皇帝,知道有许多阴私手段,而令他愤怒的也在于此。
八皇子不论验下来是何结果,他总归会因陆嫔,对八皇子心怀芥蒂,而景王家的孩子若有什么,他对景王估计也到了头了。
这是何其歹毒的一石二鸟之计,若真成了,就会废了八皇子和景王。
幸好他因为信任这几个孩子,及时识破到了这一毒计,否则一旦他受了蒙蔽,大宝会如何?
皇帝都不敢往下想了。
“天池,你有何头绪?”
皇帝询问景王,他希望景王也能与他一样看出端倪。
景王处已过数度思考,皇帝对大宝的维护之情令景王意识到,原本的计策可能要变一变了。
景王略一思索,向皇帝讨了纸笔,飞快写道:陆嫔为饵,有人意图诬陷大宝,陷害儿臣。
皇帝点点头,景王的脑子看来倒也不差。
皇帝既问起,景王适当透露了另一件事,前些日子曾有贼人偷入景王府,欲取大宝之血,结果却误取了别人的。
景王尽量表述得巧妙,不让皇帝发觉是他在将计就计,至于贼人背后是谁,以景王的立场,若直接和盘托出,恐被猜疑,此计究竟谁能得利,相信不必他提,皇帝自己都会想到。
皇帝:“……”
皇帝可算得知为何大宝和景王小时候这般像,还会遭陷害了,景王之言,更印证了这是一场蓄意已久的谋害。
那陆嫔呢?
皇帝这会儿回想起陆嫔曾跪在地上向他苦苦哀求,陆嫔帐子里的确抓到了外男,她也承认的确与那男子自幼相识,可是陆嫔一再保证两人在入宫之后就彻底断了来往,实在不知为何那个男人会忽然出现在猎场,甚至进到她帐中,这其中——会不会也有问题?
幸亏他昨夜在气头上,也未直接将人杀了,不然才是真的死无对证。
陆嫔已连夜遣送回宫,皇帝决定再审审那个被侍卫打得只剩一口气的男人,或许能有新的线索。
“你留在此地,不必回去了。待朕查明真相。”皇帝对景王道。
这倒并非是皇帝不相信景王,而是皇帝想故布疑阵,稳住幕后之人,让对方以为景王是被关起来了,才好继续行事。
景王明白皇帝一定另有安排,连忙跪下。
“天池,你怎么了?”皇帝没弄懂景王的意思。
景王遥指自己帐子的方向,看了看皇帝。
皇帝蹙眉:“你是担心李鱼和孩子?没关系,朕可以让罗瑞生为你捎个口信。”
不止是担心,景王缓缓摇头。
皇帝回想起景王与景王妃的腻歪,无奈道:“那你自己写个条,给个信物交由罗瑞生带过去,总行吧。”
景王迟疑片刻,依旧是摇头。
皇帝:“……”
“你到底想如何?”皇帝猜了几次猜不中有些恼火,不觉提高了声音:“不若朕也把他们接过来,与你团聚?”
皇帝原是随口一提,谁知景王竟重重一揖,谢恩了!
皇帝:“……”
皇帝差点被景王气死,摆了摆手:“行吧,朕就让罗瑞生亲自跑一趟。”
罗总管立刻应了,过来问景王有何要捎带。
景王低下头,从领子里扯出一枚用红绳栓好的银珠。
皇帝虽怄得慌,表示懒得管景王,无意间还是瞥见景王脖子上似乎挂了不止一物,除了银珠,就是一块……瞧着仿佛是圆石头。
皇帝腹诽,这是什么鬼。
景王欲将银珠交托,想想又收了回来,仍是跪着。
“你又反悔了?”皇帝没好气地道。
景王眸光闪了闪,向皇帝告罪,提出了真正的诉求。
景王去见驾之后,李鱼带着孩子们留在帐中,因景王不在,凡事没有商量的人,李鱼颇有些不适应。
孩子们是坐不住的,就算他们都不大会走路,小小的帐子也关不住童心,李鱼不得不与他们一起玩,分散他们的注意,也分散自己的注意。
景王迟迟未回,李鱼当初单独留在别院里的那种担忧和恐慌感又出现了。
镇定,你要相信他,千万不能乱来……
李鱼不住深呼吸,不住开导自己。
“爹、爹!”四宝稚嫩的声音传过来。
李鱼回神,发现孩子们正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还有孩子呢,绝不能乱。
李鱼笑着挨个抱起来亲了亲:“想捉迷藏还是拔河?”
几个宝互相对视,拔河不是很有意思,因为鱼爹去哪一边,哪一边就会赢。
四个宝于是一致选择,捉迷藏!
李鱼带着他们玩,依次给孩子们用帕子蒙上眼睛,让他们其中一个抓,剩下的躲。
孩子们不太会走路,李鱼也没有为难,几乎没怎么藏,就让他们找到。
很快就轮到他来抓了。
李鱼被二宝、三宝一起蒙住眼睛。
用帕子打结什么的,宝们还不会,大宝灵机一动,拉着王喜的手来帮忙。
王公公捂嘴乐,帮忙给李鱼打了个活结。
大宝二宝三宝四宝各自散开,走不快就用爬,爬不快用滚的。
大宝直奔布帘,掀起帘子藏到后边,二宝三宝找了个竹筐子一起钻,互相撞了脑袋发现不对劲,然后找了个桌子一起钻,撞了脑袋还是不对劲。
两个宝揉揉额头对视一眼恍然大悟,一个去桌子底下,一个去竹筐里。
四宝看了一圈,拉开锦被躺了进去。
李鱼从一数到十,要开始抓鱼崽了,他将遮挡眼睛的帕子往下拉了一点,就看见布帘子无端鼓起一块,原本立着的竹筐倒在了地上,露出半拉小屁股,桌子下面有谁抱着脑袋。
李鱼乐了,轻咳一声,为了更热闹一些,故意将帕子又蒙了回去,顶着帕子去抓鱼崽。
“爹爹就是蒙着眼睛也能找到你们!”李鱼威武道。
他准确无比地把竹筐里的和桌子下的拖出来,又猛地把布帘拉开。
孩子们的惊叫声、欢笑声此起彼伏。
李鱼已找到了三只,准备去找第四只,帐子地方不大,能藏孩子的只剩床了,李鱼很有把握,一路往床榻摸过去。
忽然他摸到一个高高大大还硬邦邦的东西,心想帐子里怎会有这种东西。
孩子们的声音逐渐响亮起来,都惊喜地叫着“爹、爹”!
李鱼摸出了胳膊,还摸出了腿。
他连忙把遮着眼睛的帕子取下,还没看清楚来人,就被抱了个满怀,迎面而来是热烈的吻。
李鱼吓了一跳,发现是景王的气息,立刻投降,差点溺死在这突如其来的温柔里。
当着鱼崽们的面,鱼爹彻底成了红烧鱼。
算了,都是自家人,亲来亲去也没什么,李鱼鸵鸟心态地碎碎念。
想他与景王才分开一小会儿,怎么和久别重逢似地腻歪。
李鱼当然不知,方才在皇帝面前,皇帝直截了当问景王是否知情,景王真的就与站在悬崖边上差不多。
只要做错一步,极有可能粉身碎骨。
但是景王挺过来了,还得了皇帝的信任,重新见到李鱼,又怎会不高兴?
只是他并不会特意将这份心情告诉李鱼。
“对了,你为何穿成如此?”
李鱼抱住景王的手臂,原来景王换了一身侍卫服,与离开时的穿着很不一样了,害他一时都没能摸出来。
景王勾唇,尽量简短地将事情经过写给李鱼。
“原是父皇……让我们过去?”李鱼惊讶问道。
景王点点头,最好尽快起身,别让外人知晓。
李鱼不解,既然都要在皇帝处汇合,景王干吗还要跑回来,直接派人来通知他一声就好了,而且回就回来,为何还要装成侍卫?
李鱼虽没有明着问出来,可是他的表情已替他问了。
景王在袖子底下握住李鱼的手,笑着指指他的鼻子。
李鱼:???
这是因为他的意思吗?
李鱼心里忽然亮堂过来,是啊,为何要走这一趟,可不就是担心他和孩子的安全?
景王是特意求了皇帝,隐藏身份过来接他们的。
当着孩子们的面,李鱼即便感动得稀里哗啦也不好意思再来个爱的亲亲。
但他很高兴景王能为他体贴至此,李鱼用力握住景王的手,轻轻晃了晃,表示他会永远记在心里。
李鱼与王喜抱起孩子们欲走,临行发现少了一个,原来四宝捉迷藏躲在锦被里,等鱼爹找过来时不小心睡着了,景王扮做的侍卫,低着头把四宝从被子里抱出来,有模有样地护在左右。
一行人没走多远,竟与六皇子迎面撞上。
“五皇嫂行色匆匆,可是有事?对了,为何没见五皇兄?”
六皇子似在散步,撞见李鱼,再寻常不过地问了一句。
李鱼却知这极有可能是六皇子的试探,万一他迟疑太久,或者被六皇子发现他身边的侍卫是景王就糟了,皇帝营造出迁怒景王的假象,就会被识破。
但他要如何回答,才能让六皇子不起疑,还能尽快摆脱六皇子?
“六殿下,我家殿下还未回来,王妃想去打听一下。”王喜护主心切,抢着替李鱼答道。
礼亲王与皇帝密谈之后,皇帝就召了景王,这是人尽皆知的,明面上景王的确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故而王喜之言,还真有几分可信。
“真的还没回来?”
六皇子眼睛一亮,他的计划是不是生效了,皇帝是不是已对景王起疑心了,所以才把景王扣下?
李鱼硬着头皮点点头。
景王暗中握紧手里的剑,六皇子若敢对小鱼不利,他绝对会先动手,护住小鱼。
幸亏六皇子全副注意力都在李鱼和几个孩子身上,又有王喜从中周旋,一心想从景王妃身上探出点口风的六皇子,未能发现这名侍卫的异样。
几个人各怀心思,李鱼正想着速战速决,自然而然地溜走,拉着他手的大宝忽而哭闹起来:“爹、要爹爹!”
李鱼灵机一动,趁机抱住大宝哄了几句:“大宝不哭,这就带你去找他!”
李鱼朝六皇子略一点头,与王公公夹起大宝就走了,景王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