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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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青哥我好喜欢你的!”

“小慈姐姐爱你!”

“阿吻妈妈给你买奶茶!”

“行哥我要给你生猴子啊啊啊啊啊!”

“小裴小裴,宇宙最美!”

“Blood冲啊!”

一阵又一阵疯狂的尖叫声潮水般激荡翻涌着,像要把A市体育馆华美的屋顶掀翻一样,台下无数女孩卖力挥舞着应援横幅和灯牌,用无尽的热烈与激情述说着自已的狂热与爱慕。

舞台上,五个帅气精致的男孩站在灯光下肆意舞动。

华美酷炫的演出服勾勒出他们迷人性感的线条,藏在弥散的烟雾里,影影绰绰诱惑着。他们随音乐节奏跳动,火热、灵动、激情四射,最后随尾声逐渐归于平静,站定于舞台中央。全场安静,灯光任性变幻,五束殷红的光线鲜血般投在男孩们白皙的面庞上,晃进瞳孔里,发出妖异的光。寂静黑幕中,他们薄唇轻启、引诱坏笑,仿佛流散于人间的恶劣血族。五个温柔到极致地声音刹那间一同响起:“WeAreBlood.”

全场沸腾。

演唱会完美结束。

这对顾慈然来说,仿佛悬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平稳落地。

他累极了,一换下演出服就什么也顾不上地瘫在了休息室的沙发上。跟其他成员不同,他没有从小专业学过舞蹈,三个月日夜不休的练习叫他有些撑不住。好在,今天的他,没有出一点岔子,甚至,可以称之为完美的表现。

“小慈,不错嘛!刚刚帅炸了!好多妹子眼睛都直了。”陶吻邱换好衣服把水递给他。

顾慈然低头笑了笑,从善如流地礼尚往来:“哥也是。”

陶吻邱哈哈哈哈哈满意地揉了揉顾慈然的头。

“小慈这三个月可是团里最努力的,当然跳得好。”骆涤青也微笑着走进来,手里拿着两件汗湿的演出服。

陶吻邱接过骆涤青手里的两件衣服一看,哦,这件老骆自己的,欸,这一件他疑惑道:“这不是魏述行的衣服吗,怎么在你这儿?”

“他说有局,快迟到了。”

“操,死种马!”陶吻邱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回头又惹葛姐生气。”

顾慈然也无奈地摇摇头。

“行了别说了,葛姐带我们聚餐,让我们快点。”

“行吧,我们走。”

顾慈然却不动,抱歉地对两个哥哥说:“你们去吧,我有点事,我跟葛姐请过假了。”

陶吻邱撇撇嘴,“那我们走了啊。”

“嗯。”

他乖巧地目送着他们走出房间和走廊上抽烟的岑周裴碰头。

“拜拜。”他犹豫着挥手。

后者施舍给他一个不屑又嘲讽的眼神,然后拉着二人走了。

顾慈然低头叹了口气,闭上眼继续瘫在休息室沙发上。

偌大的房间就剩下他一个人,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两张沙发,空空荡荡的。哦不,还有一只滴滴答答的时钟。

他缩在沙发上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么多年了。

他并不傻,岑周裴的行为又太过刻意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岑周裴讨厌他。

很讨厌,还是没有原因的那种。至少对于顾慈然来说,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岑周裴这样。

如果非要形容这种讨厌,或许可以用Winner没有理由地鄙视Loser来形容吧。

他的航班在三个小时后,差不多该走了,他想。

三年出道至今,从糊作一团到如今小有名气、上过一两个热搜了,不过走在大街上也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因为也没有太多人认识他。挺好,不用戴帽子和口罩。

“嗡”,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许茂佳的短信。

【小慈,还是我让人来接你吧。】

他回复说不用,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顾慈然苦笑,还是不习惯接受她的好意

他一向独立惯了,太长的时间里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别人对他太好,他反而不习惯。

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终于到了目的地——B城。举世闻名的政治经济中心,坐在出租车上,大都市的繁华一览无余。

这里跟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太不一样了。没有乌篷船,没有白墙黑瓦,没有清脆的鸟鸣,取而代之的是长安街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各色高耸入云的个性大楼,以及永无止境的鼎沸人声。

其实很好,很繁华,只是太陌生了。

他还没有准备好。

许茂佳跟他以为的妈妈不大一样。纵使年岁大了,她依旧非常美丽。照片上的她,优雅、自信,举手投足间散发着金钱堆砌的精致。

不过他以为的母亲都是顾清敏那样的——端庄清秀、倔强敏感,再萦绕着些许书卷与花卉的清香。那是他十九年来对于母亲一词的所有定义。

是的,顾慈然有两个妈妈。

顾清敏和许茂佳,他的养母与生母。

像所有狗血故事一样,护士报复社会夺走了刚出生的孩子然后再把他遗弃,然后他善良的养母收养了他。后来养母因病去世,他的生母经过数十年的寻找终于把他找回了家。

这就是他十九年的梗概。

许茂佳给他开门的时候,他很紧张。他在门外待了好久,深呼吸后才敲了门。

像每一个失散母子重逢的故事一样,母亲悲伤的哭着,心疼又歉疚地抚摸着他的脸。反复说:“你受苦了。”

你受苦了,我的孩子。再多的话语都不能表达我的内疚与不甘。

“还好”他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不大能消化许茂佳的热情。

保姆看着母子俩笑了笑,“二少爷长得跟太太年轻时真像。”许茂佳细细打量笑道:“还真是。”

顾慈然低头轻笑。

保姆说完从厨房端来在锅里煟了几个小时的汤,用青花小碗盛着,递到了他面前。“太太今早起来炖的,二少爷尝尝看。”

他其实不是很饿,还是接过汤喝了一大口,

笑着说:“好喝。”

许茂佳用手绢擦了擦眼泪,亲切地摸了摸他的头,“好喝就多喝点,你太瘦了。”

“嗯。”

回想刚才的话,他问:“二少爷我是还有一个姐姐或者哥哥吗?”

然后他从许茂佳的口中得知,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项辙。是他爸爸,也就是项震葵和原配的孩子。

项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听保姆说,他考上Q大后放弃了入学资格,选择去英国留学。读书期间建立起自己的公司,现在公司交给专人打理,自己回项震葵的公司工作。如今公司主要是项辙来管了,没太多事情需要项震葵处理。项辙从小接受着精英教育,他温柔、优雅、绅士,是许多富家小姐的心上人。

真优秀啊

保姆把他喝完的汤端回厨房处理,客厅就剩下他们母子。许茂佳见他有些晃了神,轻轻拍了他一下,突然有些难为情地开口:“小慈,你哥他要是有些不友好的地方,你多担待一下,他一下子可能”

“没关系的。”他轻轻握住许茂佳的手安慰道。

好像,他想。

顾清敏也是最怕麻烦到别人。她太过敏感了,也太小心翼翼,导致抑郁症越来越严重。最后顾慈然某次演出结束后经纪人才告诉他,顾清敏割腕了,然后他便没了妈妈。

他记得那天天好黑,好黑好黑,像是不会再亮起来了一样。他偶尔做梦会梦到白布下紧闭的双眼,还有那张被皱纹侵袭的灰白面庞。醒来的时候,枕头全湿了,他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不希望让许茂佳,不希望让这个妈妈难办。更害怕她跟那个人一样,丢下他一个人。

许茂佳眼睛湿润,摸了摸他的脸,“好孩子。”

她把顾慈然揽到自己怀里,紧紧抱着他,像是要把这十九年的缺席就此补充一样。

顾慈然不知道的是,只是因为年轻时的欲望与纠葛,才让许茂佳无法坦荡正直地面对项辙,她对那孩子有亏欠。终究是她破坏了这个男孩原本幸福的一家,怎么对她都是应该的。

只是她低头看了看靠在自己怀中的顾慈然,“能不能对我的小慈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