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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林致野给他打来电话,说彭郁筹果然不买他的帐,嚷着非要跟项辙见面。
项辙下意识皱了皱眉,嘴唇微垂。
“啧,他还真是对你念念不”
项辙冷漠地挂了电话,滑动着黑名单,还是将那个电话放了出来,拨了过去。
“终于想起我了?”对面的声音得意地响起,上扬里带着甜腻。
“我还以为要在你的黑名单里永远出不来了呢。”
“你想在哪里见我啊?”彭郁筹笑了笑,暧昧地问。
“你定。”说完项辙便挂掉了电话,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停留,然后轻按了一下办公室座机。
项辙从黑色皮质大椅上坐了起来,他踱步走到落地窗前,居高临下俯瞰CBD群群矗立的商业峰峦。
他站在这片建筑群的最高处,可以清晰仰望头顶的辽阔蔚蓝,可以高高在上睥睨底下人海人山。
只是天空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有时候夜里,他更愿意站在这儿向下望。
夜里的霓虹是城市最靓丽的风景。成百上千的灯条追逐扑闪着,颜色失真,却迷人绚烂。数不清的穿着风骚性感的男女,他们在拥挤的人潮里互相爱抚,哼着小曲调笑寻欢。
也有独自买醉的人,他们往往衣物凌乱,浑身臭气,拎着半两廉价的烧酒,摇摇晃晃,张牙舞爪,闭着眼摸索前行。
项辙看过很多次的都市深夜。
淫乱、放肆。
粗鄙、堕落。
苟且安生、不成体统
他心里永远是这么批判的。
却又自虐似的看了无数遍。
“嘭嘭嘭。”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进。”
小陈进来了,瘦削的青年迅速走在项辙面前,轻声问道:“项总,您找我?”
“有件事帮我查一下。”
三个小时后,项辙和彭郁筹坐在了中心商业街大楼的一个高级咖啡馆里。
咖啡厅盈满了香气。缤纷艳丽的花卉与浓郁诱人的咖啡香杂糅在一起,碰撞出气味的盛宴。
藤萝架下的迷你舞台前,两个身穿黑色长裙的栗色卷发女子,头戴一朵妖冶的红色玫瑰,优雅妩媚地拉着小提琴。
项辙叫人包了场,谈生意,总还是清静一点好。
项辙还是一身黑西装,着装与平常无异,他温柔禁欲的脸庞带着营业的微笑望向对面那人。
彭郁筹穿了一件米色衬衫,外面套着驼色长款毛呢大衣,搭配深棕色皮质短靴和黑色紧身长裤,显得一双腿修长无比。
来之前他特意做了头发,仔仔细细喷了甜腻的香水,现在他整个人,从头到脚散发着一种无比昂贵精致的骚气。
他点了杯玛奇朵,一边用细勺轻轻搅拌着咖啡,一边又抬起头,仔细地看着对面男人的脸。
项辙深邃锋利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还有这张时而温柔时而无情的嘴,每一处他都朝思暮想。
项辙不愿见他,甚至拉黑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他等了好久才等到这一天,这个人,他势在必得。
“学长,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还会再见面。”他甜甜地开口。
“没有。”项辙微扬嘴角,语调意料之中的平静。
彭郁筹也不生气,他依旧凝望着项辙,主动引出话题:“其实你找我的这件事情也好办。只是,学长你知道我从来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除非”
他用手支着头,轻佻含情地暗示项辙。
项辙没有说话。
“我记得当时我们在一起,各方面都是非常契合的。学长,你还记得吗?”彭郁筹的眼神里,带着阔别数年的期翼与思念。
项辙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彭郁筹继续自言自语地讲到:“我那时确实不该那样纠缠,希望你能原谅我。但是,我真的不能接受那种理由,我不相信我们的爱情那样无趣。”
他说完这话又笑了,眸中闪着向往的光,“那个时候,我每天都会等你下课,然后你会带我去酒吧。那是我第一次去那种地方。我很激动,也有点害怕,但是你在我旁边,勾勾手就碰得到。”
“还记得吗?我们常常温柔缠绵一整夜,彼此眷恋对方的身体。甚至对于我来说,我爱你,疯狂渴望你,我想要永远融入你。”
项辙听完想要说些什么,彭郁筹用手却示意他不要说话。
“或许我以前是很无趣,但是我现在变了,我可以”说完他便下定决心似的,突然伸脚,用脚尖戳了戳项辙腿间,还情色地用脚揉了揉。
项辙却没有任何动作,像是他没有任何感觉一样。没有欲色也没有抗拒,只是不动声色看着他。
这时候项辙的手机突然“嘀”了一声,他平静地拿出口袋匆匆扫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彭郁筹不信他没反应,这次使了巧劲,稍稍用力地踹了他下身事物一脚。
项辙的下身立刻支起了一个小帐篷,但他脸上却平静无波,叹息着说了句:“你别这样。”
“为什么,你不喜欢吗?”
彭郁筹得胜般说道:“你明明都”
项辙有些无奈,“你这么折腾,我怎么会没有动静?”
他心里无比嘲讽,面上却只平静地深吸一口气,像是用了最饱满的耐心,温柔地说:“那时候,我看到你,早已经没有任何遐念。我告诉过你,我们是朋友了。”
彭郁筹几乎是有些狼狈地放下腿并拢,他不敢置信,却又挣扎着挽回,“当时是你告诉我,有想要的东西很幸福,所以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努力去争取。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项辙没有反驳,他从高定西服口袋里拿出手巾,然后轻轻擦拭了彭郁筹快要溢出泪水的眼角。
随后不等对方抓他的手,又优雅从容地坐了回去。
“都过去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他带着笑,客气又疏离。
反而招来服务员为自己点了份蛋糕:“带走,谢谢。”
彭郁筹脸色有些发白,但他依旧强装镇定,努力平静问到:“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吃甜食,怎么现在是变口味了?”
对面却笑了笑。
“还是说你有别人了?”
“你猜?”
“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彭郁筹紧紧地抓住项辙的手巾,整个人脸色不好看。
项辙却觉得好笑,“我没有肯定啊。”
“那我我还”
“如果你要问那个问题的话,我只能说,我们已经结束了。”
项辙看到他眼里希望的光慢慢散去,毫不在意地继续说到:“我现在只是以项氏集团总经理的身份跟你谈合作。不是以N大校友的身份,更不是以你前男友的身份。”
彭郁筹愣住了,浑圆的杏眼露出惊讶的神色。
设想的台词似乎用不上了,他许久才说:“你想怎么合作?”
“我希望你们可以把项目还给项氏,项氏将会补偿你们该项目百分之十的利润。”
百分之十,已经是非常大方的一个比重了。
但是润玫这次跟宇富的项目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更重要的是扩大合作对象和知名度,更是为挑战新领域做试探。
只不过,如果项辙真的愿意跟自己在一起,他宁可不要这个项目,大不了再等其他机会。
因为他真的,望项辙望了好多年。
“我还是觉得,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他不甘心地再次提起。“虽然你提的条件不错,但你应该知道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接受的。你是聪明人,也不用我挑明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究竟孰轻孰重。”
“这件事除了润玫,你不会再找到其他任何人能够帮你。”
“而且我也不会让他们帮你!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帮你!”
侍者这时走了上来,将包装好的蛋糕放在了项辙面前,鞠了一躬又下去了。
“谢谢。”项辙点头微笑,仿佛没听见彭郁筹说了什么。
“项辙,你为什么就不能再跟我试试呢?”彭郁筹稍稍平复一点,执拗地问。
黑色水钻灯下,柔美优雅的琴音继续柔缓地传来。窗外天色渐黑,星点霓虹骤然亮起,红绿交织,无尽长龙般瞬间连成一片。
“嗡”口袋里的又手机传来一声震动。项辙一看,是许茂佳:
【小辙,你爸爸今晚回家,已经到机场了,你早些回来吧。】
看完后他立刻点了删除,将手机放回了上衣口袋里。
“既然谈不下去,就结束吧。”项辙礼貌地点头,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就要离开。“不早了,我有事先走了。”
“等一下!”彭郁筹叫住他,“你蛋糕忘拿了。”
项辙却并未回头。边走边说:“给你的,你不是喜欢吃蛋糕吗?”
一直到项辙走出咖啡厅,彭郁筹才反应过来。
他望着面前米色包装盒里的蛋糕,觉得这仿佛是一场虚假清甜的梦境。有悦耳的乐曲声,还有混合着奶油与芝士的丝滑甜美。
“这是给我的”他独自喃喃,喘着气将项辙递给他的手巾捏得满是褶皱。然后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司机开车上高速的时候,项辙接到了小陈的电话,年轻人的声音充满了刻意压抑的惊喜:
“项总,他同意了。”
“好。”
“项总我”助理不懂,为什么项辙会让他去查彭郁筹的喜好和最近的行动轨迹,如果说,做小项目的话这些事还是非常有用处的。
只是,他并不认为润玫未来的接班人会因为别人的示好而妥协自损,放弃那么好的一个机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项辙按下了一半车窗,夜风在飞速中野性十足地擦刮过项辙的脸,他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项辙笑道:“他平时很聪明,只是在这些事情上,总是愚不可及又喜欢自我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