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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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慈然这次去的团综就是之前骆涤青提起的野外冒险综艺。不过说是冒险,其实也就是艺人们带着摄像头和专业团队一起野营。

不过即便是这样,深秋时分在高山上拍摄,录制环境还是有些苦。这对发烧的顾慈然来说,无疑更难。

前天他跟项辙做得太晚了,项氏这几天和润玫对接事务,项辙早早上班,把给顾慈然清理身体的事忘掉了。

今天上飞机的时候顾慈然就觉得有些头晕,不过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随便买了药就去了公司,等到了公司一摸额头才发现这么烫。

顾慈然穿了一件白色高领毛衣,毛茸茸的布料把他的脖颈遮得严严实实。不过即使理智告诉他,没有人能发现他前天晚上干了什么,但在那些相熟的人面前,顾慈然总觉得别人轻而易举就能透过布料看到他的吻痕,看穿他的不知羞耻与悖德难堪。

“小慈,你脸色有些不好啊,你感冒了?”经纪人葛恬有些担忧。

骆涤青也皱着眉看向他。

“有一点,但是也还好。”

“你脸怎么这么红?”骆涤青就要摸他的额头,被顾慈然不动声色躲开了,他笑着解释:“哥,别太担心,我就是热的。”

葛恬点点头,松了口气,“那就好,你们可都得照顾好自己啊,要是去不了违约,付违约金事小,错过机会就大了。”

过了一会儿岑周裴也来了,顾慈然见到岑周裴的时候还是有些尴尬,对方也是。不过迫于葛恬在场,两个人还是勉强点头示意,顷刻间便移开了目光。

葛恬讲了一些录制的注意事项,大概就是说希望他们在不招人讨厌的情况下用力表现自己,争取镜头。

“这次是我找老同学帮的忙,本来也轮不上我们的,但是他们之前邀请的那个组合临时有更重要的行程去不了了,我们这才有机会。”

葛恬整了整资料,看似随意却又认真的说:“既然机会来了,大家就得抓住,不要让它再错过。”

顾慈然微怔,他察觉到葛恬和岑周裴窥视的目光,没说话,只是重重点头。

三个人到达节目组后,礼貌地和前辈艺人、导演、副导、摄影师等等一班子的人都一一打了招呼。

顾慈然有些腼腆,问好的时候还有些害羞。骆涤青作为队长,倒是丝毫不乱,看起来阳光又稳重,看到顾慈然尴尬的时候,会主动替他补充发言。

顾慈然依旧头晕,胡乱吞的感冒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爬山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他咬牙坚持,好歹勉强跟上了队友的步伐。

录制开场的时候,他们三个人站在最边上。顾慈然站在骆涤青右侧,所有人的最边缘。在他的位置,可以看到三米远的老槐树上,肥大而沉默的秋蝉。

三个人合力,当好了一块合格的背景板。

主持人昨晚喝太多,今天话也说不利索,开场词重来了无数遍。他们积极捧场、用力鼓掌。大牌艺人都烦了,他们却不能有这种情绪,因为他们没有资格。即使前辈再无能再混账,也依旧受人尊重,没办法,年龄大了就是有这点倚老卖老的好处。

终于台词说完了,在大家都搭好帐篷后,导演让他们到湖里抓鱼。

他们,指的只是岑周裴、骆涤青还有顾慈然。

“加油哦!我看你们三个谁抓的最多!”活跃美丽的女性前辈冲他们喊道。

“加油啊小伙子们!”曾酒驾入狱洗白后的节目主持人也学她慈祥地鼓励着。

深秋的湖水,不是一般的冷。沉静的湖面像一块灰蒙蒙的镜子,浑得看不清人脸。岸边枯烂的水草随波飘摇,往下能够勉强看见工作人员刚刚放下去的活鱼。

湖里没鱼,鱼是导演叫人特地到菜市场买的,再把这些鱼运到湖里,让他们演一出自食其力。

大家心照不宣换了衣服,藏好犹豫,纷纷下了水。

水淹过他们的膝盖,一脚踩下去的时候,顾慈然只觉得冰冷的触感仿佛从骨头深处疯狂叫嚣,像极致的冰冷成了精,如狼似虎吞噬着他全身。额头上有冷汗低落,他深吸一口气,还是将另一只脚也放下去了。

他颤抖着停了几秒,动着自己的脚,想要尽快适应湖水的温度,却抬头看见骆涤青和岑周裴已经能够快速行动起来。于是他也擦了头上的汗,用冻僵的腿开始走动。

顾慈然的工作服有些大,臃肿的袖子让他有些束手束脚。阴天光线不好,本来就头晕眼花,现下他更看不清。身体很软,还砭骨的冷。

摄像留了一个在岸上,其他的都去跟拍别人了。这时候大概还闲,工作人员玩手机的玩手机,吃零食的吃零食,没有人对他们有兴趣观看。

他一无所获,反倒腰弯得太久了,冰冷之余有些酸痛。顾慈然动了动,恍惚瞟见斜后方的岑周裴似乎面色不太好,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没有抓到鱼。骆涤青不愧是全能队长,捉了好几条鱼了,他动作利落流畅,顺手一挥,鱼就进了网。

终于他发现了一条鱼。悠游自在游在自己身侧,顾慈然有些紧张,捏着网杆的右手松了又紧,前辈们快要回来了,他不能一条鱼都没有,那也太差了。

五、

四、

灰色斑点的小鱼游到了顾慈然旁边,尾巴掀起墨色涟漪,它在犹犹豫豫打转。

它游到了顾慈然面前。

一。

趁现在,抓它!顾慈然烧红的眼睛里生长着期待,他刚要动手去捕,却猛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毫不留情地推开。

他结结实实跌倒了深秋的湖水里。

浑浊肮脏的湖水争抢着钻入他口鼻,他呼吸不畅,无法控制地咽下了好几口。全身都被冰冷的湖水浸泡了,他听见腐朽的液体在他耳中欢笑哄闹。

发热的身体太过虚弱,他站不起来。顾慈然全力挣扎,只冒出一个滴满肮脏湖水的头。耳朵里的水太多,他什么也听不见,他看远处慌张的人们感觉像在看黑白默剧一样。

他看到最近处的岑周裴对着骆涤青假装摔跤,焦急挣扎却起不来,却在只他一个人看到得到的角度,慢慢升起一抹嘲讽的笑。

岑周裴没有说话,顾慈然却觉得他在说:你个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