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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风华又一次落水,这回还吹了夜风,当晚回去睡下之后,第二天早晨便没能起得来床。
青青不知道他昨夜里去爬墙遇到了那么多事,只以为他身体娇弱,背上鞭伤刚好,人又惹了风寒,便让他在屋里休养,嘱咐厨房给他多做些滋补养身的汤水。
还好虽然霍风华在将军府地位不高,吃穿用度却从来不曾亏待他,又好吃好喝在屋里养了几天。闲来无事之时,霍风华躺在窗前的软塌上翻阅古光济留给他那本秘籍,薄薄一本秘籍全是行气之法,他看了许久,只知道这书是教人修炼内功的,却不知道如何入手,只会照着书中所绘人物动作静坐打气。
他打了两三天进展不大,身体倒是逐渐健康起来。
在将军府里日子过得舒适而逍遥,霍风华溜走的心思淡了一些,打算再等一段时间,只不过每天在屋里待着,时日久了整个人憋得难受,等他身体完全康复之后,便想要出府逛一逛。
霍风华从他的小偏院溜出来,一路上有些忐忑,害怕被人阻拦了去路不让他出府。他心里已经想好,反正他现在是苏泽杨的掌门师弟,苏泽杨不给他面子,总还要给掌门令牌几分面子,如果真被人拦住了,他就去找苏泽杨闹上一场。
心里这么想着,霍风华多了几分底气,走路时脊背也挺得直了。
他这回没走后门,而是直接去了前院,刚刚走到将军府正门前时,突然见到正门被人打开了,开门人回头见到他,大声喊道:“霍公子,请让让。”
那开门人对他丝毫不客气,霍风华只好让到一边,看到一辆马车从外面驶了进来。
霍风华在将军府那么长时间,从来没听说过府里来客,这时忍不住探头朝马车车窗张望,刚好马车里的人也掀开了车窗帘子,正好与霍风华四目相对。
坐在车上的是个男子,白面微须,容貌英俊气度儒雅,看起来应有三十多岁,他看到霍风华之后眉头微微一皱,待车夫停稳了马车才掀开车帘下车。
那男子对霍风华点一点头,便没有开口称呼。
霍风华只好对他拱了拱手,也不知道如何称呼,正要抓了看门人来问,忽然便听到有脚步声匆匆从内院迎来,他转头去看是将军府管家陆西带着苏泽杨身边的仆从刘勇一起来了。
刘勇人还没走近,远远叫道:“相爷!”
男子点点头,道:“陆叔,许久不见了。”
陆西迈大了脚步,匆忙走到那人身前,一躬腰道:“大少爷。”
男子伸手搀扶他。
刘勇这时也走近了,鞠了个躬,满脸堆着笑道:“相爷,苏公子听闻你来了,已经让人备下好茶,在堂屋等你。”
男子闻言问道:“府上一切可好?”
刘勇连忙道:“都好都好,相爷,有请。”
男子又看向陆西,陆西对他说道:“大少爷,苏公子在等着你,你先请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随后便来。”
男子于是点了点头,随着刘勇朝内院走去。
陆西则看向站在一旁的霍风华,问道:“霍公子打算去哪里?”
霍风华有点怕陆西,双手拢在身前,说:“我出去逛逛。”
陆西神色严肃,“公子身体尚未康复,不适合在外面行走。”说完他提高了身影唤道,“吴通!”
方才的看门人连忙应声上前,“陆老,你吩咐。”
陆西道:“霍公子病愈之前不得出府,你们守好了门,莫要坏了规矩。”
那吴通弯着腰,连声称是。
霍风华心里顿时憋了一股邪火,他抬头发现被陆西称为大少爷的那男子站在内院屏风旁边停了下来,正回头朝这边看,想必是听到了陆西的话,他瞬间更觉得窝火。
陆西说完之后,立即转身朝里面走去,态度恭敬地陪着那位大少爷进去。
霍风华看着陆西背影,终究不敢跟他叫板,深吸一口气之后,也大声叫道:“吴通!”
吴通愣了愣,慢悠悠走到霍风华身边,问道:“霍公子,有什么吩咐?”
霍风华问道:“刚才那人是谁?”
吴通神情诧异,“霍公子你不认识他?”
霍风云摇摇头,“怎那么多废话?就告诉我他是谁就行了。”
吴通一脸莫名其妙,说道:“他就是凤将军的兄长,当朝左相凤天生凤丞相啊。”
这回轮到霍风华微微一愣,“凤天生?凤天纵的哥哥?”
吴通点了点头。
霍风华站在原地,抬起右手用食指挠了挠嘴唇,忽然觉得好奇起来,转身便朝内院走去。
苏泽杨在堂屋里待客,霍风华进去内院,躲在角落的一株粗壮大树后面朝内张望,见到苏泽杨和凤天生两人面对面坐下来,正在说话。
他在树后面躲了一会儿,又钻进旁边草丛中从侧面靠近堂屋,最后一个翻身越过围栏,落在堂屋外面的走廊上,贴着墙坐在了窗户下面。
他听到凤天生正说道:“郡主她前些日子胎动,小产了,孩子没能保住。”
堂屋里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苏泽杨说道:“郡主身体恢复得可好?”
凤天生道:“还在屋里休养不敢下床,不过大夫说她恢复得还不错。”
苏泽杨说:“这个孩子怕是没有缘分,相爷和郡主都还年轻,不必太过担心。”
霍风华听到这里,心里猜测他们所说的郡主肯定就是凤天生的妻子,而且最近刚刚流产,听凤天生忧心忡忡的语气,怕是两个人还没有子嗣。凤家不知道有几个兄弟,如果只有凤天生凤天纵兄弟两个,老大三十了还没有孩子,老二又喜欢男人,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确实是件忧愁的事情。
凤天生随即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天纵还在领兵剿灭西绸残余势力,王丞相在朝堂上对我凤家穷追猛打,天纵立的军功越多,皇上越是猜疑我凤家,我怕他——”
“等等,”苏泽杨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起身喝道,“进来!”
霍风华闻言一愣,还没来得及站起身,一只手便从窗户伸出来,扯着他衣领将他扔进了屋内。
他重重撞进一张椅子里,抬头见到将他扔进屋里的人是陆西,刚才的火气一下子又窜了上来,怒道:“陆管家,我好歹也是将军的人,你这么对我有点过分了吧?”
陆西沉着应道:“原来是霍公子,我还以为是哪里的毛贼在外面偷听。”
霍风华顿时被他噎得无话可说。
苏泽杨这时冷冷道:“为什么要偷听?”
霍风华看一眼对面正蹙眉看他的凤天生,心思一转说道:“我听说大哥来了,所以特意来看看。”
房里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霍风华笑了笑,干脆在椅子上坐正了身体,他说:“你们继续说话,不必管我。”
苏泽杨忽然说道:“你出去。”
霍风华一愣,心想苏泽杨未免太不给他面子。
凤天纵态度好了许多,他说:“听闻霍公子身体不适,还是回去休养吧。”
霍风华没有回答。
陆西上前一步,语气还算客气,向霍风华伸出手,“请吧,霍公子。”
到了目前这种局面,霍风华便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继续赖着不走了,他站起身朝外面走去,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回过头对苏泽杨说道:“我也不过是一个人待得寂寞了,想要来看看你。”
他说完了也不去看苏泽杨神情,径直从堂屋离开。只不过走在路上时又在想凤天生刚才和苏泽杨说的话,王丞相肯定就是指王安智的父亲,当朝右相王初。东麟左右两位丞相似乎不仅是不和那么简单,难怪当初苏泽杨警告他不许和王安智继续往来。
如果那天晚上古光济说的是真的,他是西绸国质子,西绸被灭国之后,他还被东麟皇帝嫁给凤天纵当男妾,这分明不是奖赏,简直是对凤天纵的惩戒啊,恐怕还是凤天纵功高盖主,皇帝忌惮凤家势力太大的缘故吧。
霍风华心里想着这些事情,可是在将军府里又求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憋屈得难受,到最后总算是想到了一个人。
他匆匆返回偏院,写了一封信给王安智,约他明天晚上在花月阁见。出来找了个这些日子熟识的爱贪便宜的小厮,让他帮忙把信送到右丞王府去。
那小厮收了霍风华五两银子,两眼放光,仔仔细细把信塞进衣服内兜里,保证把信送到王府去。
霍风华于是安下心来在将军府里等到第二天,吃过晚饭他早早将青青打发回房去睡觉,天将黑未黑时,他就独自溜到了后院,这回带了条干净裤子,顺利从后院的高墙翻了出去。
白天里寂静的花街到了夜晚陡然间热闹起来,霍风华刚刚出现在街角,便有风尘女子上前来拉住他的胳膊,要他去旁边的妓院里喝杯酒。
他推开那女子的手,沾了一身脂粉味道,加快脚步朝花月阁走去。
一踏进花月阁,熟悉的鸨母便迎了上来,这一回倒没有大惊小怪,而是说道:“霍公子你来啦?厢房已经开好了,你跟我上去吧。”
霍风华一愣,随即意识到肯定是王安智已经先到了,要了间厢房在楼上等他,于是笑着点点头,说:“带路。”
鸨母走路时屁股左摇右晃,一路领着霍风华上了二楼,推开一间厢房的门,道:“霍公子,请。”
霍风华探头看一眼,没见到里面有人,却还是走了进去。
鸨母从外面将房门关上。
房内有一张圆桌,一扇屏风,一张床,床在屏风后面,霍风华听到有轻微的声响,他喊了一声:“王兄?”
屏风后面映出一个人的身影,缓缓走到边缘,先是现出一截雪白的袖子。
霍风华心里有点奇怪的感觉。
接着便见到一袭白衣的苏泽杨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霍风华脸色一变,转身就想要逃走。
结果苏泽杨手臂一扬,从他手中飞出一样东西,擦着霍风华的脸飞过,“铮”一声竟然钉入了房间的木门上。
霍风华仔细看时,才发现那是他让人给王安智送的信,纸糊的信封原本柔软,落入苏泽杨手里竟然如同铁片一样插入木头之内,不知需要灌入多深厚的内力。
冷汗陡然间从霍风华额角滑落,他放弃了逃走的心思,一转过身便满脸笑容,说道:“师兄好巧,你也逛妓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