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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醒来时,乔清没有听见白莲花通知任务完成的声音。
其实这也不算意外,如果和柯曼上完床没有完成任务,那么上完克兰之后同样没完成,也是意料之中。
不意外,但仍有些烦躁。
乔清再次闭上眼,随即就感觉眼睛上落下一个吻,嘴唇微凉柔韧,带着昨晚被撕咬过的血腥气。
“醒了?”
但雌虫并不介意,心情愉悦地亲了亲小雄虫漂亮的眼睛。嘴唇轻抚过的眼睫开始剧烈颤动起来,像只蹁跹欲飞的蝴蝶。
就在克兰以为乔清会跟鸵鸟似的逃避这件事儿的时候,他睁开了眼。
“不要……亲我。”乔清说,“只是易感期而已。”
只是易感期下不得不发生的抚慰,他们不是恋人。
原本因愉悦而牵起的笑尚未完全成型便僵在脸上,克兰垂下眼,缓慢地、轻轻地呼了口气,像是在强行压抑着什么。等到抬眼时神情已经恢复正常,他抬手拨开乔清额前几缕快要落到眼睛上的碎发,懒洋洋道:“这儿只有我们俩,没外人。”但到底是没有再继续靠近。
乔清别过头不说话,又躺了一会儿,他撑着床坐起来。克兰伸手扶他,外骨骼装置在睡觉前已经拆下了,他需要人照顾。
昨天他们胡闹了大半夜,雌虫的精力确实旺盛,并且克兰也与柯曼不同——柯曼总是温顺的,乔清喜欢怎么来他就听话,不论自己满足了没有,乔清停下,他便不会再索求。但克兰却是直白又热烈,他对自己的爱.欲毫不避讳,他喜欢乔清,喜欢他,渴求他,恨不能将他的每一寸都含入口中细细品尝,而昨晚,他也确实是这么做了。
或许这才是雌虫的常态,柯曼只是……太过纵着他。
雄虫体弱,昨晚睡前时乔清已经倦了,在克兰给他按摩伤腿时就沉沉睡下。原以为今天会睡迟些,没想到醒得却早,昨夜的疲倦也一扫而空。
这样的变化太明显,乔清愣神半天后才反应过来这也许就是书上说的,雄虫和雌虫之间的相互作用。雄虫能够为雌虫缓解易感期的痛苦,同样的,雄虫的身体也会受到正反馈。否则如果二者交.合只对雌虫有益,他们的社会关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稳定。
学术界一直在研究雌虫对雄虫的正面影响,掌握大部分资源的雄虫不愿相信自己会有如此脆弱的躯体而毫无其他技能,他们铆足了劲儿地想要开发出雄虫体内的力量——或身体或精神。但可惜的是,目前并没什么显著成果。
也可能……有成果,只是还没公开。
乔清按了按腿,神色晦暗不明。
克兰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以为他难受,一下子凑上前,声音也变得焦急:“腿难受么?”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乔清当然会腿疼,昨夜完事儿后克兰一直在帮他按摩,直到天亮才迷糊着躺了两小时。
“没有。”乔清说。
克兰抿唇,他下床,绕到另一侧把乔清抱了起来。
他没来得及穿衣服,却细心地给乔清套上了衬衫,把他抱到修复仓里理疗。乔清还是不喜欢封闭环境,但凭着意志力已经能够克制不少,只是每每结束时依旧是忍得面色苍白、浑身冷汗淋漓。
克兰就坐在修复仓边等他,等乔清出来后抱他去浴室洗澡。这是理疗的一贯程序,先用修复仓,再用特制的药水泡澡,就着浴缸的热水再细细按摩一遍,基本上能缓解天气带来的大部分伤痛。
但是,这原本是柯曼才会做到的亲密程度。
克兰将乔清放到浴室的凳子上,伸手就去解扣子,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让小A来。”雄虫绷紧了下颚。
克兰没有放手,他在乔清力道的克制下继续下移,又解开几个扣子,露出昨晚留下的痕迹。
更近的距离不是没有过,更亲密的事不是没做过,跟遑论现在。
“克兰——!”
自己的反抗在对方看来竟然微不足道,雄虫狼狈又愤怒地喊他的名字,攥着他的手臂更加用力,直至指甲刺进皮肤,带来钻心的疼痛。
本不该这么痛的,如果不是雄虫一直抗拒他的话。
明明他们昨天才上过床,可只是过了一晚上,雄虫就开始和他划清界限。
克兰依言松了手,手腕上的刺痛顺着四肢百骸蔓延至心脏,他转身离开浴室,在外面等候。
等到乔清泡完药浴,小A将人抱出来放到床上,擦拭干净身体后穿上衣服。克兰在他面前半蹲下来,继续帮他按摩。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半晌,乔清说:“一会儿,去看医生。”
“如果医生能解决易感期的问题,也就用不着抑制剂了。”克兰头也不抬地说,他知道乔清说的是自己。
雌虫易感期大概会持续一周,光靠一次亲密抚慰根本不够用。雄虫有些为难地咬了咬唇,说:“那,去研究所。”
“如果是要对症下药改进抑制剂,”克兰说,“至少得一个月。”
雄虫气闷地别过脸。
“昨天只是,”他板着脸说,“你我都知道,只是意外。”
克兰握住雄虫细瘦的脚踝,低头亲吻他修长白净的小腿,覆上昨晚留下的吻.痕。
“嗯。”他从喉咙里溢出低笑,“只是意外。”
“你只是担心我,不忍心看我受苦,我明白。”
克兰仰起头,乔清也正定定地看着他。克兰以为他会发火,涨红着脸又是生气又是窘迫地骂他。可是乔清只是静静地俯视着他,然后说:“是。”
“雌虫易感期失控容易危及生命,我不想看你受伤。”
其实如果只是一两次失控本不至于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只是不巧,昨天克兰喝了置换剂。虫族基因与兽人的原始基因混合,谁也不知道一次的失控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更不用说克兰年纪轻轻已是少校军衔,他是帝国军雌中最为耀眼的启明星,别说昨天情况特殊,哪怕是普通的易感期失控也不能冒险。
克兰一时怔住,他本是故意歪曲乔清的意思,不过想以这样幼稚的把戏引起对方的注意,却没想到真的听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答案。
但没等他反应,乔清又说:“但是,那并不代表我喜欢你。”
短短几个字,克兰被捧得高高的心再次重重落下,血脉里激涌着的热浪褪去。他扯起嘴角,“嗯。”
“……没关系。”他闭了闭眼,“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已经被你标记了,这辈子只会是你的雌虫。
这段关系乔清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克兰也愿意配合。可有些东西,不是想瞒就能瞒住的。
最先发现端倪的是乔缘,乔清的雄父,也是整个卡蓝星的王。不过他也只是察觉到乔清和克兰之间似乎发生了些什么,但没看出来克兰已经被他标记——当然,标记又不是给猪肉盖戳,肉眼是看不出来的。
这段时间乔缘有意让乔清接手卡蓝星的部分政务,之前的原身性格骄纵,又因为身有残疾而自暴自弃的任性妄为,乔缘也心疼他体弱,只得纵着他,慢慢等他成熟懂事。不过后来乔清几乎天天往西区跑,经常泡在档案室和图书馆。见他肯上进,乔缘自然欣慰,时常拉他开小课学习讨论,有时开会也会叫上克兰。克兰与乔清同龄,是极有天赋也肯努力的军雌,乔缘有意让他成为乔清的左膀右臂,因而也愿意提携,着手为乔清谋划自己的内阁势力。
但说起这俩孩子的关系,却是剪不断理还乱,之前乔清喜欢克兰,三天两头追着他跑,热脸贴冷屁股也不在乎。可现在却换了样,变成克兰的目光时常追逐着乔清。有时是走路的时候,他们一前一后,乔清目视前方,克兰则看着他,亦步亦趋;有时是开会讨论时,每当乔清说话克兰必定抬头,而有时候即便乔清不说话,乔缘也总能捕捉到他半垂下头遮掩着,却时不时望向乔清的眼神。
这天小会结束,乔缘让克兰先走,将乔清留下来聊天。
“你和克兰。”乔缘刚起了个头,面前的雄虫便将脑袋埋了下去,“我以为你喜欢他?”他揉了揉乔清的脑袋。
曾经是喜欢的,毕竟乔清不止一次求他赐婚,却又一次次闹脾气反悔,着实让乔缘头疼了一阵。
“没有。”乔清说。
乔缘笑,“可我看,他喜欢你。”
乔清不说话。
“好吧,你不想提,那就先不说他。”乔缘转而说道,“小乔,最近我和你雌父在给你挑选雌君。按常理,雄虫能有两个雌君,三个雌侍,五个雌奴。你是卡蓝星唯一的继承人,多添几个也无不可。”
乔清:“……”
救命,这是找雌虫结婚还是组足球队?
“柯曼将军很不错,你也喜欢,有他照顾你,我很放心。”乔缘说,“其余的,我看卡兰特家的二儿子很不错,还有赫伯特家的小儿子。”
乔清对这几个姓氏有印象,都是世家大族。看来不论哪朝哪代,不论地球还是外星球,联姻都是笼络朝臣的一大手段。更不用说雄虫与雌虫之间绝对压制性的关系,只有婚姻关系最为稳固。
就连乔缘,虽然他只有乔清一个虫崽,也确实只钟情于乔清的雌父安蒙并将其立为雌君,但除了安蒙以外,乔缘也有为了巩固势力而娶的另一个雌君,还有不少雌侍雌奴。
“当然。”乔缘软下声音,“如果你喜欢清净,也可以。”他摸摸乔清的脸,“只是,那样的路会更难走,小乔要早早开始努力,雄父和雌父也会一起帮忙的。”
如果没有姻亲助力,那一切只能亲力亲为。乔缘会拼尽全力为乔清拢好天下,却也担心自己身故后乔清无人照拂,难以周全。
乔清……乔清此时除了沉默,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本人确实算不上专情,但对于娶上一个足球队也没什么兴趣,他又不是种.马。
“如果你喜欢克兰。”乔缘又将话题绕了回来,“他和柯曼都是戴维森家的,不过没关系,你如果喜欢,封个雌侍也可以。”
他把婚姻说的好像是在划分额度,柯曼·戴维森即将与乔清成婚,那么就意味着戴维森家已经收为己用,克兰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我……暂时没什么打算。”乔清有些尴尬地开口,“再说,我和将军快要结婚了,如果这时候再和其他……”
“他不会介意的。”乔缘温柔地说,像是反应过来,笑道,“你和克兰就是在顾忌这个?”
“没有,我是真的——”
不等乔清辩解,乔缘像是认定他在狡辩,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地抱紧了自己单纯善良的小虫崽,说道:“怕什么呢,喜欢谁就去拿,柯曼不会介意。”
……是啊,等柯曼为国征战浴血归来,发现自己心爱的雄虫和自己的养子背着他搞在了一起,也不会介意。
乔清从乔缘怀抱里抬起头来,说道:“将军或许不会介意,可是我舍不得。”
他舍不得。
门外高大的军雌呼吸一滞,克兰握着冰凉的金属扶手,那凉意传至四肢百骸,让他如坠冰窟。
那份不舍,他曾经也有过。
坏脾气的殿下曾被他赶出门外,淋着雨对他怒喊:【你以为我对付不了你吗——!只要我想雄父就会马上赐婚,可是我、我——】
【我不想逼你。】
【我舍不得。】
当时的克兰嗤之以鼻,但他知道乔清说的是实话,雄虫对雌虫的统御毋庸置疑,更何况,他是整个卡蓝星唯一的王子,全王室对他如珠如宝。
后来,他果然不舍得逼他,转而指了他的父亲柯曼为雌君。而现在,柯曼成了那个让他舍不得的雌虫。
何其讽刺。
乔清总算借着柯曼的由头将联姻搪塞了过去,但乔缘还是给他组了几场宴会,让他多认识一些同龄的雌虫。
其实与其说是乔缘蹿腾的相亲会,不如说是要开始给乔清组建自己的内阁雏形,来的虫里雄虫雌虫基本五五开,且都是世家大族,摆明了就是为了笼络关系的。
出席这样的场合,柯曼不在身边,克兰必定会陪同一起。
乔清最近的风评好了很多,一来他不像原主爱抽疯,二来乔缘有意放权的趋势有目共睹。因而不管雌虫还是雄虫,都对他分外热切亲近。
克兰被乔清标记过,本能地排斥其他雌虫的接近,以及其他雄虫试探性对他释放的信息素。
今天是克兰因为置换剂而提前并且延长了的易感期的最后一天,他还是烦躁得难以平静,尤其是看到其他军雌躬身贴到乔清面前听他说话的时候。
——当然,这怪不得那雌虫,乔清坐着轮椅,他们当然得俯身。
克兰大步走过去,速度之快,连试图伸手拦他的庄元青都险些被带倒。
“让开。”克兰阴沉着脸推开碍眼的雌虫,那雌虫一脸莫名,踉跄得差点摔倒。
而克兰也确实没有正当理由,当然——他也并不打算找个体面的借口。他只是从乔清身边推开他,狠狠地。
那雌虫被同伴扶住,脸上有些挂不住,却又不敢真的得罪克兰。最后还是乔清咳嗽一声,说:“唔,是有些闷了,散开会好些。”勉强算是化解了这场冲突。
庄元青缓步走上前,声音柔和:“是呢,殿下和柯曼将军马上就要成婚了。算起来,也是克兰的雄父,将军不在,克兰自然要代为上心些的。”
看起来像是解围,不如说是在提醒警告他,字字句句往克兰心口戳。
庄元青的信息素是水果味的,甜腻得让人几欲作呕,克兰不得不离乔清近一些,再近些,借着他青刺海棠的清雅花香,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显然,庄元青也注意到了克兰对于乔清不正常的关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