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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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乔眼睛一睁,发现自己又换到太子身体里的时候,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因为这代表着他好不容易才猜测出来的“身体承受不住时就会互换”的规律就此破灭。他和宫人离开东宫去勤为径取东西,虽是一路月黑风高,像个陷阱,但毕竟最后证明了没什么生命危险,也就不存在身体不堪重负,濒临崩溃。

不管是顾乔猜测的濒死,还是太子推测的昏迷,都并不适用于如今的情况。

仔细想想,什么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互换,身体还是那个身体,难道换个灵魂就能一下子包治百病了?根本毫无道理嘛。

一切推测都要推倒重来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太子殿下面前丢了脸。

自己真是太没用了,还误导了殿下,顾乔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顾乔不甘心地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的身体状况:余毒只剩残渣,不足为惧;宫人不曾近身,也没有食物入口,更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不太可能在悄然间对他造成伤害。

他最后的印象只记得自己很困,困得恨不能当下就闭眼睡死过去。

但如果一困得受不了就换,也说不通啊。虽然长大后的顾乔和太子肯定不会经常出现困到极限的状态,可小时候的他们绝对遇到过,却并没有出现互换。困了就换了的假设并不成立。

还是说有危险的趋势,他和殿下就会互换?

亦或者是根本没什么规律,就是单纯地看老天心情?

顾乔被自己最后这个猜测给惊到了。

比顾乔更惊讶的,是奉命来给太子下药的人。她已经下了药,也是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喝下去然后昏过去的,结果又眼睁睁地看着太子没事人一样坐起诈尸了!

她可以确定她下的药没有问题,因为为了取信太子,她依照宫内的常规操作,当着太子的面先分出来一些喝了下去。这是一次自杀性的袭击,她提前吃了另外一种可以缓解的药,但也只能拖延她病发的时间,并不能解除。

现在,她和太子一同病发,她已经疼到意识模糊,倒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太子却睁开了眼睛,又重新坐了起来。

顾乔陷入自己的思维没一会儿,就察觉到了情况不对,他的双腿毫无知觉!

再看去,眼前的地上还倒了一个陌生的宫女!穿着同样是行宫的宫装!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联想到大半夜有人敢假传太子之言让他去勤为径的反常举动,顾乔立刻选择了叫人。

但是他却发现自己好像也说不出来话了。

幸好,手边还有一个装着羊奶酒的碗,他使劲扔了出去,碗砸到了地上。随着瓷碗的破裂,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响亮突兀。

砸完了,顾乔就赶忙在太子身上摸索了起来,找到了太子一定会随身携带的一个香囊,里面有一个蓝白色的小细瓶,密封得很紧。顾乔直接在床头磕碎了瓶口,囫囵着将里面据说可以解百毒的药丸生咽了下去。

这药丸不仅能中和毒药的药效,还有催吐的效果,极其难吃,却能第一时间把胃里不管是吃进去的什么东西都全部催吐出来。

不知道是药效快,还是心理作用,顾乔一边趴在床边吐,一边觉得自己已经好了不少。

他还不忘以防万一,想能继续闹出来更大的动静的东西。

不过,不等顾乔使出浑身解数拽下太子腰带上的玉佩,穿到世子身体里的闻道成,已经带着人及时冲了进来。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殿下您要撑住啊!”熟悉的福来尖叫声响了起来,让顾乔想到了第一次与太子殿下互换,那属于太监独特的锐利嗓音虽然刺耳,却又莫名觉得是如此顺耳。

闻道成不顾腌臜,第一时间冲到床前,握住了顾乔的手:“不要怕,有我在。”

这就是顾乔在昏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让他安了心。挣扎着指了指披着自己壳的太子殿下,在所有人领悟了这里一切暂时都由世子说了算之后,才彻底放心地人事不省。

福来哭得肝胆俱裂,慌得一批,却还不忘抽噎着等待世子的吩咐。

闻道成也很慌,但眼前的一切容不得他不冷静,条理清晰地一一吩咐了下去:“尽忠去看一下太医来了没有;福来封锁整个东宫,只许进,不许出;姚大人把这个宫女拖下去,看有没有可能让她在死前,交代点东西出来!”

姚大人就是太子亲卫里的侍卫长,刑讯上是一把好手。这些年明里暗里地,已经不知道为太子解决了多少麻烦。

虽然众人从未与世子合作过,也不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让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出来主持大局,但这是太子在昏前的意愿,证明世子是唯一让太子信任的人,而且,莫名地,顾世子在此时此刻表现出的沉着冷静、指挥得当,让人不自觉地就想要按照他说的去做。

众人齐齐称是,就忙而不乱地积极动了起来。

然后,闻道成就要了一个识字的东宫女官过来:“我来说,你来写。由你来记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准确地说,是记录一下“顾世子”为什么能够在这种时候确定太子出事了。

救人要紧,但也不能让顾乔背负不应有的质疑。

“我是在有宫人和我假传殿下之命,让我深夜去勤为径为殿下取东西的时候,发现的不对……”

这一段发生的时候,顾乔和闻道成还没有换到彼此的身体里。闻道成能说出来这些,主要是因为顾乔在走之前匆匆在手记上写下的【是夜,偶遇行宫宫人,口称太子之命,速取书斋重要之物】,加上了一些自己的想象,就说得跟他真的经历过了一样。

闻道成穿过去的时间点,卡在了他们回来,那行宫宫人对顾乔开始造他黑谣的时候。他差点当场气炸,想把对方的头给拧下来的那种!

不过,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够闻道成去做这些。

他自己是知道自己遇到了危险的,他很怕顾乔突然换到他身体里还处于一头雾水的情况下遭遇二次危险,只能暂时放过了这个已经在他死亡名单上的宫人。

在安排了暗卫暗中跟着还没有走远的宫人后,闻道成赶紧叫人来救顾乔了。

“我察觉到不对,为防止意外,在来之前就顺便让人去通知了御医,应该很快就会到了。”闻道成简单地把起因经过结果都交代了个干干净净。

女官也一一记了下来,她陪在这里,一方面是记录内容,一方面形成一个制衡。在太子有可能被人下毒的这种关键时刻,不可能再放太子和谁独处,哪怕太子再信任的顾世子也不行。只不过这话谁也不会说出口,全靠的是一种意会与默契。

在闻道成把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之后,太医们也终于紧赶慢赶地到了。本来武帝之前一直给太子就安排了两个跟在太子身边的太医,但因为刚搬来行宫需要安顿,今天就没当值。

偏偏就在今晚出了事。

武帝也被惊动了。他一路着急忙慌地赶来,衣服都是边走边穿,莫名心悸,有一种心中的恐慌遭到了验证的感觉。丧子的噩梦又要开始笼罩他了吗?千万不能是太子,一定不能是!

来给太子看病的是个老熟人,是曾给顾乔看病的安大夫。

老爷子医毒双绝,这些年却几乎都在围着后宫打转。后妃们知道武帝有多在乎子嗣,不敢对皇嗣下手,但对彼此的这些个“好姐妹”可从不会心慈手软。

死儿子,死小妾,几乎就是武帝的日常。

“安邦怎么样了?”武帝还没进门,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他身边陪着太监总管王识文。

“殿下还没有醒过来,臣已经设法施针,护住心脉,可保殿下性命无虞。”安大夫其实根本没在太子身体里检查到什么毒素,太子被下的药和世子之前那种明显是要缓慢弄死人的毒截然不同,“与其说这是毒,不如说是药。”

“什么药?”

“虎狼之药。”对方大概率不是要直接弄死太子,而是想要搞垮他的身体,并且根本就是明晃晃地不打算掩饰,“殿下醒后,嗓子与双腿都有可能会在短期内受到影响。”

说得直白点就是,太子醒来后有可能会变成一个不良于行的哑巴。

武帝震怒。

一整个夜晚,谁也别想好眠。

东宫的所有相关人等都被拿下,在武帝眼里这些人就没一个清白的,哪怕真的与给太子下药无关,也有失察之罪。

唯一被放过的只有闻道成版的世子。

武帝看了女官写下的内容记录,又已经抓住了那个引顾乔去勤为径的行宫宫人,核对了信息之后,就重重拿起又轻轻放下了。

“你救助太子及时,朕会记得这个人情,事后按功行赏的。”

“臣不要赏赐,只希望能在殿下醒来之前,陪在殿下身边。”闻道成这倒不是以退为进,只是不放心顾乔,希望顾乔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他能安抚顾乔,和他互通有无。

武帝看着眼前的小世子,觉得这个大概是这一晚他遇到的唯一欣慰的事情了。

顾家的耿耿忠心,从未改变。

“准了。”

其他太子伴读也闻讯赶了过来,但那个时候太子和世子已经被接去了武帝的无为殿。武帝现在谁都不信,只信他自己,他衣不解带地亲自照顾着太子,甚至为此决定摆朝,太子一日不醒,他就一日无心工作。

闻道成把武帝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陪着武帝一起守在床边,说不上来自己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五味杂陈。

不过,第二天的早朝武帝还是去上了。

因为顾乔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嗓子很疼还不能说话,但好歹双腿是有知觉的。闻道成是很清楚的,顾乔已经吃过了他告诉过他的百解药丸,只要呕吐及时,并不会有大碍。虽然对方下的是药不是毒,但药丸也会起到缓解的作用。

好不容易等到了武帝去上朝,顾乔才找到了和太子私下里合计的机会。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闻道成关切地上前,并贴心地给出了几个备选答案,让顾乔不用开口也能回答,“难受?很难受?特别难受?”

但没有一个答案是顾乔想选的,他只能连连摇头,用眼神希望太子能懂,他没事啊,他甚至是庆幸的,自己替殿下挡了灾呢。

一人替对方遭一回罪、生一次病,很公平。

闻道成继续小声开口:“看来我们的推测是对的。”

互换的条件就是彼此遇到了危险,不管是顾乔遇到了,还是太子遇到了,一旦出现情况,他们就会互换。并通过这种互换来规避致命伤痛,虽然还是会很难受,但至少保住了一条命。这外挂几乎是可怕的,他们就是彼此的保命符。

“我们的命,是连在一起的。”闻道成说这话的时候,唇角都是不自觉上扬的,很显然是很满意和顾乔的这份独一无二的关联。

顾乔在太子的手上写字,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闻道成小声地说了一句他和顾乔分开后他还没有来得及写在手记上的事。其实就只有一件,定时定点地喝睡前的羊奶酒。

喝完就昏了过去,根本没有给闻道成吃解药的时间。若不是和顾乔互换,指不定闻道成的情况要过多久才会被人发现,也是因为互换,在瞬间增强了太子的身体,给足了顾乔吃药的时间,才让一切有了回旋的余地。

顾乔的心跳得厉害,难道这就是话本里没有殿下的原因吗?他死了,亦或者是残了。

但是……这不对啊,怎么会在第一天就动手呢?太匆忙,太杂乱。如果是临时起意,又肯定无法准备得这么充分地对太子下手。

顾乔现在的脑子是乱的,好一会儿才转动起来。

不对!

要动手只能是来行宫的第一天。皇宫和行宫用的是两套宫人,只有在第一天才会出现宫人交接,好趁虚而入的机会。一旦过了这天,一切就会重新恢复到井然有序的样子,东宫重新被把持得变成铁桶一块,也就不会再给幕后之人什么机会了。

事实上,这一次出现这样的纰漏,还是因为之前太子和十皇子在宴会上起了冲突,武帝迁怒太子身边近身的人没有伺候好太子,重板之下,大部分人都没有好透,在来行宫之前才有几个重新回到了太子身边咬牙伺候。太子不想他们舟车劳顿,也是担心他和顾乔有可能在行宫互换的时候还不够了解这些人,就没带他们来。

在缺少人手的情况下,确实容易被钻了漏洞。

行宫的第一天,就是唯一的机会。

顾乔紧紧地握住了太子的手,不需要说,就能让人看懂他的意思——太子殿下的情况现在已经危险到这种程度了吗?

让顾乔更加惊讶的不是有人在意想不到的第一天动手,而是竟然在皇子之中已经存在了和太子不死不休这样的死敌。他一直以为,皇子公主们的段数仅还停留在吵嘴争宠上,怎么着也应该等到太子成年入朝,才会痛下杀手。

以前朝为例,皇子们内斗,更多的只是斗得对方失去权力,被皇帝厌弃圈禁,很少会出现这么赤裸裸的毒杀。

一方面是大家都有防御的手段,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下毒实在是太不可控了,很容易查到自己身上。

总而言之,很没有技术含量。

说实话,顾乔对此是有点嫌弃的,他觉得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也就他二叔顾有银那种人才能干得出来。

优雅又血腥的宫斗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除非……

转而一想,顾乔就在太子手心上又写下了四个字——出阁讲学。

闻道成享受着顾乔的手小心翼翼划过自己的感觉,一心二用,点了点头,他的猜测方向和顾乔一样。要不然那人下药的方向,不会是让太子变成一个残废和哑巴。

还是武帝提出的那个让太子出阁讲学的事情闹的。虽然这事早就提了出来,但前前后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太子出阁的事情就被搁置了。但没有人会真的忘记。

武帝在消散了丧子之痛后,心思就重新活泛了起来,正准备哪天再暗示一下太子的师傅们,把出阁的事情重新提上议程。毕竟从挑选吉日,到操办准备,再到太子真正出阁,这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武帝希望尽量在夏末秋初搞定这个事情。

因为到了十一月,就是太子十五岁的生日了,不能再拖。

朝臣们也没忘,特别是太子的老师们,他们在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再次对武帝提起。随着几个皇子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稳固,太子的老师们不可能不着急。他们希望借由太子出阁,来打消某些人才刚刚升起的希望,把伤害降到最低。

太子的竞争对手们更不敢忘这件事,几乎可以说是寝食难安,日日夜夜想着办法希望能够拖延太子出阁的日子。最好这辈子别出,出了也搞砸了。

但另外一个问题也来了,那宫人引顾乔去书斋做什么?太多此一举,画蛇添足了。

“也许还是两伙人。”

挑拨顾乔的人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打算,但目的很显然就是离间太子与伴读的关系。

而给太子下药的幕后之人,很可能是本身就有意对太子动手,又知道了第一拨人的动作,才决定将计就计,一箭双雕。

联想三公主和十皇子的事,对方的目的从没有变过,那就是挑起两个皇子之间的矛盾,自己坐收渔利。

所以,对方搞事,不怕太子知道,就怕太子不知道。

对方就是希望太子能报复得轰轰烈烈。

若不是之前十皇子的死,让太子和顾乔意识到了至少有两股势力在角力,他们现在也不会这么快想通这个处处都是矛盾的夜晚。

而当他们把做这一切的人从一股势力看成两股,那就都说得通了。

他们的目的不同,但都是在给太子设套,其中还有一方顺便把另外一方也算计了进来,才会让一切都显得扑朔迷离,又略显智障。

不过,他们也因此至少知道了一件事。

——想要挑拨他和顾乔关系的人,绝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对方应该很好找,毕竟这样才能如了幕后之人的愿。

他可以让顾乔暂做与他人斗法的样子,自己私下里排查真凶!

这挑拨之人……不做他想,正是大皇子妃。她本来的计划也不是这样的,只是在她不明白的情况下,计划被改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她听说宫人被抓之后,就急了,一直想办法想要打听清楚情况。

大皇子妃就是很单纯地想要依照大皇子所愿,搞臭太子的名声。其他伴读都滑不留手不好下手,她只能把顾乔这个新来的当作突破口。

大皇子妃也是知道顾乔的聪明的,制科第一,不好糊弄。

所以,她的本意是引顾乔去拿东西,白跑一趟,等第二天顾乔把东西拿给太子,太子表示不认得,然后再一步步引导着顾乔往太子这是在故意耍他的事情上想。

她也不怕顾乔在一开始就看出这里有问题,这就是个阳谋,就是为了让顾乔看出来问题,但模糊了到底是谁做的。顾乔被他心思歹毒的二叔虐待了那么久,对这种事情肯定是心思敏感又纤细的,他绝对受不了重新回到地狱的感觉。

一旦顾乔崩溃,他就是最好的突破口了。再借顾乔之口,把她精心炮制的有关于小侯爷之死不是意外而是自杀的谣言传出去。

太子前逼死一个伴读,后又逼崩溃一个,他还能怎么洗?

只能是百口莫辩。

杀人诛心,大皇子妃太习惯玩这种心理战了。她都不需要惊动太子,只用在顾乔身上使劲儿地下功夫,武帝肯定不会去关心顾乔的死活。

大皇子妃的算盘挺好,可惜,出师未捷,死在了第一步。

最可怕的是,大皇子妃一想,她没给太子下毒,但有人下了。她虽然没敢这么大逆不道地想过这种事,但如果太子死了,她自然也是开心的。可是因为她找人引导顾乔的举动,反而让顾乔警觉,无心插柳柳成荫地解了太子被下药之围……

大皇子妃恨得砸烂了一屋子的东西。

当闻道成得知想要挑拨他和顾乔关系的是大皇子两口子的时候,他竟一点都没有惊讶的感觉,甚至有了一种“既然是他们,也就放心了”的诡异宽慰。

因为这两口子真的不足为惧。

与此同时,顾乔也在思考着该怎么为殿下复仇,这药不能白吃。比起喜欢把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的倔强太子,顾乔就要神奇得多。

他直接把对方有可能是在阻止他出阁的猜测,找人暗示给了善于脑补的武帝。

武帝不愿意相信是自己的孩子对自己孩子下手,但他却很容易联想到其他人,好比皇子们的后妃,皇子们的外家,乃至皇子们入朝之后就拉帮结派的近臣。他的孩子是不会出差错的,错的只会是那些教坏了他们的人。

如果能让武帝去暗中排查,为他所用,乃至借由此事拔掉其他皇子结党营私的苗头,那就太完美了。

等武帝来找顾乔说的时候,他依着太子一贯硬刚的思路,给出了太子会给出的答案,声音沙哑,但已经能说话了:“儿臣想要尽快安排出阁讲书一事。”

不是想要阻止他吗?他偏要再快一倍给对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