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浏览器/转/码/无法阅读,请直接在浏览器中输入本站网址访问。
纪寻在床上躺了两天,低热一直反反复复,他清楚自己的身体,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这日,趁着江酩在楼下陪爷爷下棋的功夫,他偷偷给自己的私人医生打了通电话。
对方一接起来,便有些紧张的道:“小少爷是不舒服吗?我现在赶回纪宅。”
“不用不用,方叔叔。我没有不舒服。”纪寻连忙说道。
电话那头明显放松了些,语气平稳下来关心道:“那现在低热退了吗?”
纪寻光着脚站在落地窗前,他的卧室位置和采光都很好,从窗户看下去,刚好能看见花园里的小亭子,江酩和爷爷坐在那里切磋着棋艺。
准确的说,是老爷子在教江酩下棋。
以往坐在爷爷对面陪他玩的是自己,现在换成江酩了。
嗯,江先生在家里的地位已经显著提高了。
纪少爷很满意,说话的语调都夹杂着愉悦:“还是有点低热,不过并没有其他不适。”
他光着脚站在地板上,不过是因为贪凉。
因为这几天身上的燥热实在是有些消不下去。
医生在那头也是头一次听到病人笑着说自己在发烧的,只能道:“晚上我再来看看,嗯,小少爷,但是不排除另一个可能,您的情热期,是不是快到了?”
纪寻被说中了心事,立刻做贼心虚一般躲到窗帘旁,声音都放小了一些:“是的,方叔叔,我就是要来说这件事情的。”
Omega发情前身体会有提前的反应,纪寻先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在发情期到来的前一周,连着七天低烧。不过这种症状只在刚分化时出现过一次。这些年已经没有发生过这么严重的情况了。
所以现在他也只是怀疑。
可如果医生都说有可能是这个原因的话,那纪寻可就要壮着胆子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方医生像是被他提醒了一样,立刻又询问了纪寻几个小症状,结果都对上了。
那就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发情期诱发的低热了。
这个症状,药物强制干涉也没有意义,等这个时期过了,自然就不药而愈了。
先前因为纪寻淋雨着凉的原因,方医生也就按着感冒的思路去治,差点钻了牛角尖,他暗暗自责,连忙叮嘱道:“小少爷,我能断定这应该是情热期的反应,您这一周都在家里呆着,千万不要再到处乱跑,万一在外面出了事就麻烦了。发情的Omega在外面乱跑可是很危险的!”
“方叔叔,我”
纪寻没说几个字,又被医生打断:“还有,晚上我会给你送强效抑制剂过来。还有一些应对的药物,以及”
“不用了方叔叔,你千万别来给我送药。”纪寻终于说上了话。
“什么?”医生十分不解,语调都高了一个度:“小少爷,你知道这个特殊时期没有药物是很难熬的!你的身体也受不了啊!”
“我知道,但我不想每次情热都靠打针吃药啊。”纪寻说。
“叔叔知道,可你不是,还没结婚呢嘛?”
方医生是纪寻的私人医生,自然知道纪寻和江酩的关系到了哪一步,但纪老爷子视纪寻如宝,明确说了结婚之前谁都不能碰纪寻,老爷子的威严极重,医生不敢违拗,自然只能想到打针吃药这个法子了。
“很快就”纪寻说到一半自己先脸红了,明明没人看着他。
“总之叔叔这次先别管我了,也别跟家里人透露。他们问,你就说我的病好了。其他的,会有人帮我解决。”
“”电话那头沉默了。
纪寻打了剂猛药:“方医生难道不想早点吃到我的喜糖吗?”
“好吧我答应你。”这回倒是干脆利落了。
纪寻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
挂电话之前,医生还是不放心的说:“要是有其他症状千万要跟我说啊!别硬扛啊!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啊傻小子!”
纪寻当然不会被爱情冲昏头脑,他清醒得不得了。
很快就到了午饭的时间,不等妈妈喊,纪少爷自己活蹦乱跳的跑下了楼。
第一个坐在了饭桌前,装出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江酩与爷爷一同进的屋,见到纪寻在楼下,便走快了几步到他身边,抬手摸上他的额头,没有前几天那样发烫了。
“我已经好了。”纪寻及时躲开他的手,如是说。
在下楼之前,他偷偷拿冰水袋敷了额头,现在温度暂时正常了。
江酩摸着像是退烧了,便信了:“总算退烧了,是好事。”
说话的间隙,所有人都上了桌。
江酩也就顺势被纪寻拉着坐在了他的身边。
食不言寝不语,纪寻有再多话都只能暂时憋着。
直到饭菜被佣人撤下,桌上摆上了果切后,纪少爷才清了清嗓子,让自己说话的中气足了一些:“爸,妈,爷爷,我答应了江酩要回去看兰花的,之前因为生病一直没去,现在我病好了,就想回去看看。”
“嗯?不用这么急”江酩是记着这回事,可他顾虑纪寻的身体状况,这件事都被他自己无限期推后了,今天纪寻这么一提,他便想说以后也有机会,等天气再暖一些出门比较好,可话说到一半,就被纪寻用眼神止住了。
江酩只好闭嘴,不知道Omega在打什么主意。
纪妈妈关心着问:“你这几天一直反反复复的低烧,现在是退烧了,万一晚上又复发呢?还是在家里养好了再出门。”
“我没事了妈妈。不信你去问方医生。”纪寻连忙说:“而且,春天已经过去一小截了,兰花的花期很短,会错过的。是吧?江酩?”
江酩虽然不知道小寻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但还是无原则的配合着:“是,最名贵的那个品种只在这一段时间开得好,后面就要凋了。”
“”纪妈妈看了江酩一眼,想着兰墅离家不远,便妥协了:“行吧,要去就去,当散心也好。天天闷在家里,也不见得是好的。”
纪寻心中暗暗欢呼一声,开心道:“谢谢妈妈!”
既然纪妈妈松了口,纪爸爸和老爷子也就没有多加阻挠了。
这中间方医生又在电话里打了个圆场,纪寻这才顺利获得出门的许可。
晚上,纪寻就坐着江酩的车回了兰墅。
在路上的时候,江酩就发现自己被纪寻骗了。
纪寻用小聪明只骗得了一时,这会儿被江酩抱着,微烫的体温就全暴露了。
在江酩开口责怪之前,纪少爷先捂住了耳朵:“你要是骂我,我就选择不听。”
说完,把脸埋进江酩的臂弯里,跟小乌龟一样,缩进了无形的壳里。
江酩能有什么办法,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当是纪寻真的在家里闷久了想出来玩,他舍不得真的说纪寻什么,只能抱着人,给他拉好小毯子,让司机开得快一些。
车很快停在了兰墅前。
江酩原本想把纪寻抱下去,纪少爷这会儿不缩着了,自己利落的开车门下来。
江酩拿着毯子扑了个空。
忠叔和庄驿他们一早在外面等着了。
算下来纪寻已经有小半年没有回到这个地方了。
因为当初上诉又撤诉的事情,兰墅里的这帮兄弟都清楚这纪少爷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可爱了。
这会儿见着人重新回来,虽然高兴,但也拘谨了许多。
他们都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毕竟江酩都差点栽他手上啊!
纪寻并不知道他们的顾虑,只大方的上前,抱了抱忠叔,又和庄驿他们打了招呼,自己失忆时多少也受了他们的保护和照顾的,说声谢谢不为过。
很快,他就眼尖的在一排人里发现了那三个熟悉的身影。
“高齐!大竹小竹!”
三个汉子一听到小嫂子叫自己的名字,立刻顶着江酩的目光大着胆子走了出来,憨笑道:“小嫂子好。”
江酩:“”
他忽然想起自己当初嘱咐过什么。
卧槽
可他偏头去看纪寻,又见他脸色如常,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
所以在医院的那一晚,那三个人就已经把自己暴露了!
纪寻知道江酩此刻肯定是做贼心虚了,他也不揭穿,只惊奇的指着高齐露在外头的胳膊道:“你的纹身呢?”
“那是临时贴上去的,吓唬那俩母子的。”高齐大咧咧的解释着:“再说江先生也不让我们纹身。这不是,怕吓着小嫂子吗?”
“哦,这样啊。”纪寻转头看了江酩一眼。
此刻的江酩恨不得自己是个透明人。
从下车到回到别墅,大概有不下十人喊了纪寻“小嫂子”。
江酩眼睛都眨累了,那帮兄弟愣是一个都没反应过来!
一口一个小嫂子喊得可欢快。
每喊一声,江酩就仿佛窒息一次。
好不容易进了屋,终于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江酩才赶紧拉着纪寻解释着:“小寻,你听我说啊,那个关于称呼的事,我当时是随口一说的啊,你别生气。”
纪寻忍着笑,反问道:“为什么要生气,我觉得挺好的。”
“啊?”
“我说我觉得挺好的!”
江酩如获大赦:“你不生气就好。”
他已经在偷偷策划求婚了,这声“小嫂子”纪寻迟早担得起的。
只是江酩怕这样会冒犯纪寻,现在看来,小寻真的很大度了。
似乎他还挺喜欢这个称呼?
纪寻原本还想就着这个问题逗他,可一看到高齐他们,他就想起那晚的事情,便抓着江酩的手问:“你借了江樵五千万啊?”
江酩还在窃喜之中,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问了这个问题,只答:“对,他的债主是我。”
纪少爷微微皱眉:“你让他欠你钱想以此来掌控江家这个做法我理解,可是,江樵断了一条腿,很多工作已经不能做了,赵晴因为试图拿刀伤我,已经被爷爷弄进监狱了,没个几年出不来。你这笔钱他们根本还不上。”
江酩语气一沉:“你不会是想替他们求情还债吧?”
“嗯?”纪寻眼底露出点寒意,拿出在生意场上才有的语气提醒着江酩:“我是在替你不值。那五千万,你无论怎么逼他们,以他们现在的能力,这辈子能还上十分之一就算不错了,五千万虽然是小钱,但你还是亏了啊,懂不懂?你还是商人呢,这笔账算糊涂了啊!”
江酩这才笑出来,道:“不亏,江家老房子在我手上,放一段时间,市值就上去了,说不定还能赚一笔。”
“嗯?房子?”纪寻不解。
江酩解释道:“江樵当初还不上钱,这两套房子被抵押给银行了,后面一番周转,那两套房子都在我名下了。”
“你怎么做到的?”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纪寻倔道:“爱说不说。”
“你这只老狐狸。”他踮了踮脚,眯着眼看着江酩:“三年前你就开始针对江氏,江氏资金危机有一半是你在背后操控,还有前两年闹得比较大的公关事件,幕后策划者也是你。”
江酩搂着他的腰,嘴角噙着笑意,点点头承认。
纪寻气鼓鼓的说:“你搞事搞得很开心啊!你知不知道我去处理那些破事有多累啊!”
“我哪知道我这么做会给我未来老婆造成这么多困扰啊。”江酩笑着认错:“我跟小寻道歉,行吗?”
“勉强接受吧,老狐狸。”纪寻又问道:“那如果你一早就知道呢?你还会继续做这些事吗?”
江酩收起笑容,沉声道:“会。江家欠我母亲的,不能不还。”
纪寻知道是这个答案,他没有不高兴,只是无比心疼着眼前这个强大的alpha,江酩的人生与自己不同,他现在有多强大,过去就有多苦。
他被裹挟在仇恨的茧里十几年,没有人知道他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可脱下这一切后的江酩,却又是一个善良温柔的人。
纪寻抱着江酩,贴着他的心口说:“我理解你,江酩,你对江家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无条件支持。”
“谢谢小寻。”江酩搭在纪寻背上的手微微握拳,他闭眼懊悔道:“如果真的能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动利用你的念头,也不会,去伤害你。这是我唯一后悔的一件事。”
“没事儿,都过去了。”纪寻并不把自己受到的伤害当一回事。
如他所说,一切都过去了。
况且,如果没有这些事,他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江酩,也会错一辈子。
“你的计划这么周密,中途有没有过意外?”纪寻忽然好奇,抬头问道。
江酩可是跟他斗了三年的隐形对手,好胜的纪少爷难免想知道他有没有吃瘪的时候。
“有啊。”江酩笑着抵上纪寻的额头,坦白道:“意外就是,爱上了你。”
纪少爷脸红了,虽然这不是江酩第一次说这种话。
“因为你,我筹划了十年的计划,差点都乱了。”江酩的语气里忽然带着点委屈。
纪寻想着之前差点一怒之下把人送进监狱的“壮举”,便觉得自己确实有责任。
于是乖巧的捧着江酩的脸,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松开时,纪少爷亮着一双好看的眼睛,轻声说:“赔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