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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才发现自己说漏嘴。
但耿直的大兵分析了一下,发现这就本来是实话。
不想改,轻咳两声,大致掩盖过去。
史蒂夫:“任何时候需要我的帮助,打我的电话就好。”
他察觉自己在场时,确实给了萨沙妈妈不小的压力,于是交代几句萨沙的病情,就温和地向他们告别。
希尔达这才如梦初醒,放松下来。
她摸着自家崽崽的小脸看来看去,口罩上方是春意盎然的桃花眼,眼角被烧得红红的,怎么看怎么乖巧可爱,怎么看怎么天然无辜,一点不像是可能跟超级英雄这种举世瞩目的大人物打交道的样子。
希尔达很迷茫:“队长真是个大好人……难怪是约翰逊崇拜的超级英雄呢,我以前还以为他会是个很严肃的军官,真不知道本人会是这种温柔耐心的性格……”
萨沙忙附和:“对对。”
其实希尔达的想法,倒是跟萨沙不谋而合。
本来嘛,美队和小蜘蛛就是超级英雄,理所当然比寻常人拥有更强大的保护欲。如果今天病倒的不是自己,而是跟美队素未谋面的另一个邻居孩子,他觉得偏离值为0的美队,也一定会尽己所能照顾病人。
系统认同:【也不失为一种解释。】
……就是有时候,他觉得美队看自己的眼神吧……
萨沙叼着体温计,想得脑瓜子突突疼。
吐出体温计时,发现确实已经退烧,又让系统扫描了体征,显然IM这道大坎,终于被他熬过去了。
他跑到厨房,问希尔达研究所的情况。
希尔达显然心情挺好,笑着说:“最近有一笔匿名捐款,一下子就捐进来10万美金。之前被迫关停的一个研究项目重开了,学生们还挺高兴的。”
萨沙:“那就好。他肯定还会继续捐的,所以你也别再到处求人了,等着就好。”
希尔达在忙着洗菜,围裙上擦干一只手,伸过来捏萨沙脸蛋:“聪明鬼,你又知道了。”
萨沙:“那是,我什么都知道。”
他扒着厨房门,看了会儿母亲温暖的背影,厚着脸皮扭动过去:“妈咪~~~~”
希尔达笑着抱住自家软乎乎的小撒娇精:“哎呀。总算肯主动让我抱了,宝贝蛋。”
人逢喜事精神爽,萨沙白天睡了一天,晚上就坐在床上,神采奕奕地打游戏。如果他的病完全痊愈,那过不久他就得重新开始上学打工,又得忙碌起来了。这是他最后的放松时间,当然一秒也不能浪费。
游戏打到一半,他莫名觉得窗外有人影闪过。
他看看钟,十二点。
外面黑黢黢的,街道一片寂静。
好家伙,眼睛长到屁股上才会偷到他家来,萨沙当场拉开小阳台的门:【扫!】
系统:【正上方1米——】
说时迟那时快,萨沙拎了旁边的晾衣杆,直接往上一捅!
“哇!”
一声小小的尖叫,头上掉下个人来,结结实实把萨沙砸在地板上。
萨沙正要从背包拔枪,身上的人立刻跳开,慌乱地开口:“是我是我!萨沙,是我!”
生怕萨沙叫出声,他想也没想,直接把蜘蛛面罩往下一扯:“萨沙,是我!我是彼得!”
萨沙:“……”
彼得:“……”
……他俩表情都有些复杂。
说是掉马现场也不太合适,毕竟萨沙早就知道蜘蛛侠面罩下的身份了,而一周目的黑蜘蛛也知道他知道自己面罩下的身份。
可问题是,他面前这只是二周目的奶蛛,如果彼得没有恢复记忆也没认出自己是萨沙,那么准确来说,虽然萨沙早就知道蜘蛛侠面罩下的身份,但奶蛛并不知道萨沙早就知道蜘蛛侠面罩下的身份,也并不知道在上条时间线其实自己早就知道萨沙早就知道蜘蛛侠面罩下的身份。
综上所述,他此刻的反应应该是——
“哇!”萨沙面无表情地走程序,“原来你是蜘蛛侠!”
彼得表情更复杂了:“……”
萨沙:“你大半夜不睡觉,趴我家窗外干什么?”
彼得极限输出:“我听格里芬说你生病了。我本来也不敢给你打电话怕你在休息但是想着想着越来越觉得不放心晚上睡觉也睡不着越想越觉得不行于是我就去档案库看了你的地址然后过来看看你现在在干嘛有没有受伤病好点了没有……”
小话唠越说语速越快,挠头时碰到被晾衣杆捅到的地方,嘶地一声撒了手。
本来蜘蛛感应就对萨沙无效,所以不管萨沙是拿晾衣杆捅他,还是直接崩他一枪,他都是没法躲开的。萨沙这下还捅得特别使劲……
萨沙看着他脑袋上的包:“你……要不先进来?。”
“没关系啦。”彼得抿着嘴巴,“你当然可以尽情伤害我,我心里会觉得……会觉得更舒服。”
萨沙:“……”
……这到底是什么虎狼之词?!重启后你是变成抖M了吗?!
彼得:“我本来没想吵醒你,就想在窗外偷偷看一眼……你的病好点了吗?还有没有发烧?”
彼得脱了蜘蛛手套,想摸小金毛额头,手停在空中两三秒,看看萨沙没有排斥他这样做,才小心翼翼把手放上去。
又把胳膊挂着的小书包打开:“哦对了我还带来了课堂笔记!你看,这是你的计量经济学,这是必修数学,这是写作课作业……”
萨沙想起彼得是大三学生,他俩修的课根本不一样,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教授讲了什么?”
小天才彼得笑了:“我可以去你的课旁听做笔记啊。”
他俩在阳台聊了一会儿学校的事,彼得就急冲冲把他推到床上,要他休息。小蜘蛛平时奶呼呼的,但20吨臂力根本不是开玩笑,萨沙只觉得自己跟个玩具似的被端起来,往被窝里一塞,被子就掖上了。
蜘蛛侠蹲在阳台护栏上,再回头看看萨沙。
见萨沙乖乖卷在被窝里眨巴眼,这才放下心来。手腕熟练地一翻一抖,一道蛛丝弹到几十米开外。
高高兴兴地横跨半个曼哈顿,又荡回帝大去。
萨沙趴在床上翻笔记。翻着翻着翻出张便签,上面抄了一句莎士比亚的名言。
“名字是什么?
“一朵玫瑰即使改了名字,
“香味依然如昔。”
下面小小地写着“Sasha……”,看起来是想写的话还没写完。
萨沙翻过笔记看看,是数学笔记,那就很可能是彼得不小心掉进去的。
……这是写给他的?
又来了,这种让他脑壳子疼的微妙感觉又来了。
没有文学素养的系统:【狗宿主,什么意思?】
萨沙:【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又没改名字,而且我又不属蔷薇科,我属犬科的。】
系统殷勤地:【我给你查。】
萨沙满怀期望地等着它查。
系统在网上搜了三个小时,胸有成竹地电醒萨沙:【狗宿主,我学到了。】
萨沙从睡梦中惊醒:【你又学到了?】
系统:【做阅读理解不可以光看表面意象。此句的‘名字’不一定只代表名字,‘玫瑰’也不一定只代表玫瑰。此句出于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原文是‘啊罗密欧你为什么是罗密欧!……只有你的名字才是我的仇敌;你即使不姓蒙太古,仍然是这样的一个你……罗密欧,抛弃了你的名字吧!我愿意把我整个的心灵,赔偿你这一个身外的空名!’综上所述,狗系统认为蜘蛛侠极有可能在暗示狗宿主一些重要的信息。】
萨沙:【什么重要的信息?】
系统:【他暗示他想跟你私奔。】
萨沙气死了:【你特么还给我查了1个小时,你查了个屁毛回来你!】
系统大骇:【你说过你这辈子再也不会辱统的!】
一句屁毛让玻璃心系统迅速罢工。
萨沙哄来哄去也不见它上线,气得直咬牙。
萨沙:【万一这段时间鼹鼠又有新活给我干呢?统统你这是在断我财路!】
系统语气凉冰冰:【狗宿主生命体征89%,病情仍在痊愈期,不推荐任何剧烈战斗。】
萨沙:【……哼。】
系统:【哼!!!】
萨沙:【……】
养病期间,他在家附近到处踩踩点,看中一个废弃的锅炉房,往里面放了[空间扩建]卡,扩出一个异次元空间来。
他见雇佣兵有很多安全屋,就想给自己也整一个,这样以后万一受伤生病,他都可以一个人来这里呆着,不至于让阿特维尔夫妇担心。
等萨沙顶着个马赛克脑袋,再度出现在哥谭的玛格丽特酒吧时。
鼹鼠还在吧台后面擦酒杯。
看见萨沙过来,条件反射缩脑袋: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九头蛇对不起!”
一看就知道被雇佣兵痛扁过。
萨沙一挥手:“都过去了。这段时间没见老板找我啊,他人呢?”
鼹鼠说:“我也有段时间没见他了。有小道消息说,前不久他又跟X战警干了一架还是怎么的,但后来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我问了问冰窖监狱的熟人,他这次貌似也没被送进监狱里去。”
鼹鼠见他穷到抠jio,就给了他一个坐标,那是雇佣兵最后跟他通话的位置。
哔侍可是行里炙手可热的人物,每次出活,鼹鼠都能从金主那抽走不少介绍费。他要是失踪了,鼹鼠也得断粮。
鼹鼠:“这样,要是你能打探到死哔现在在干嘛,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可以支付你一定数额的情报费。具体数额嘛——”
他们隔着吧台对视三秒。
同时开始撸袖子。
萨沙:“200.”
鼹鼠:“110.”
萨沙:“250.”
鼹鼠:“120.”
萨沙:“300.”
鼹鼠抓狂:“讲价这么讲的吗?!不是我俩往中间凑吗?!”
萨沙:“400.”
鼹鼠:“200刀!再多一毛钱都不行!”
萨沙:“成交。费那个劲,一开始定200刀不就好了。”
鼹鼠:“……”
萨沙等了20分钟技能冷却,再次发动[定点传送],来到鼹鼠给他的坐标。
雇佣兵最后停留的坐标,看起来有点像学校里的大花园。
周围是草坪和树木,远远还有小孩的笑声。
他滚到一棵树后面躲着,背着狙狙,警惕地从树后伸头。
啥也没有。
没有以往每一次的枪林弹雨、雇佣兵的惨叫、形形色色的变种人和变异怪物,周围一片宁静,头顶还有啾啾鸟叫声。
萨沙确认了一下倦鸟的位置——它正栽在背包里打盹——才确定那是真的鸟叫。
身边“砰”地冒了一团蓝烟!
一个蓝皮人突然抱住他,又“砰”地一声,跟他一块变成烟雾。
萨沙:“卧——”
等萨沙吱哇乱叫着用狙狙敲他脑壳,并感觉脚尖再次碰到地面时。
他一睁眼,发现眼前的场景已经变了。
他身在一个学校似的礼堂里。
面前数十人,或坐或站,一字排开。
正中间的,是有着一双浅蓝瞳眸、神情很温柔的青年,正坐在他那把标志性的轮椅上。
而他的侧后方,站着一个眉眼英俊而阴鸷的男人。
尽管没戴头盔,但萨沙还是凭借站位,猜出了他的身份。
——X教授和万磁王。
地球最强大的心灵感应者,以及可随意操纵任何形式的磁场、能力上限未知的超强变种人。
在超英世界为数众多的变种人势力里,这两位都是大名鼎鼎的领袖级人物。
在残酷黑暗的一周目世界线上,经历过善恶轴心大事件后,这两人已经是死亡或失踪状态;
所以在当时,萨沙只能从偏离事件和回忆中看见他们,还从来没机会见到真人。
……等等,这两大领袖年轻时,不是死对头来着???
萨沙张大嘴,停下敲蓝皮人脑壳的动作。
长着小尾巴的蓝皮变种人,抱着自己脑袋,委委屈屈地跑到轮椅后边去。
“你是来找韦哔·威哔逊的,对吗?”
X教授微微笑了。
“你好,欢迎来到泽维尔天才学校。那是拥有瞬移能力的科特,他应该先跟你说明情况,再发动能力。让你受到了惊吓,我很抱歉。”
而在不远的楼梯处,全身皮肤由金属构成的钢力士,刚好拖着死鱼一样的雇佣兵过来。
雇佣兵被绸带似的铁条扎成了个蛹,不知道是被打晕了还是怎么的,脑袋在楼梯上嗵嗵嗵嗵地磕,就这样被倒提着拖上楼去。
即便一大堆高级变种人环绕在侧,中间还戳着两个顶级大佬,萨沙还是急了:
“等等,这是干嘛???我知道他有时候是很讨嫌,可是人品也还算可以吧?而且他挺崇拜你们的啊,整天说自己也是X战警什么的,也没特别干过坏事——”
X教授低头挠了挠眉角,表情看起来,竟然有些难以启齿。
反倒站在一侧的万磁王,突如其来地露了个笑容。
他不笑还好。
一笑起来,亮出一排尖尖的鲨鱼牙。
周围一圈穿着黄黑制服的X战警成员,突然齐刷刷矮了一头。
……显然就算身在X战警阵营,万磁王平时脾气还是不怎么样。
万磁王慢条斯理地:“看来,你是他的朋友。”
X教授无奈地:“埃里克……”
万磁王:“是不是?”
……萨沙总感觉,气氛好像不是很对劲。
这里又是他完全不熟悉的变种人地盘,小金毛狗头一缩一伸,依旧战战兢兢地给老板撑腰:“是。”
快银一溜烟蹿到萨沙身后去,以常人看不见的速度摸摸那团马赛克,又提醒他:
“哔侍偷他的头盔去玩!”
萨沙先是愣了愣,又反应过来:也……也还行吧……
雇佣兵手欠的时候多了去了,最手欠的时候,那家伙还屠过漫威宇宙呢,相比起来,偷个头盔也不是很严重……
果然手欠的次数多了,旁人对他的道德要求都会降低。
萨沙跟快银咬耳朵:“偷了然后呢,他还了吗?”
快银:“第二天一早就还了。”
萨沙:“还了你们还这样!好吧,虽然偷东西是不对……”
快银比划着:“重点不是偷东西,是,玩。你懂吗?就是,‘玩’。”
萨沙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头盔能怎么玩。
他满脑子想着头盔,突然想起当初他在红坦克手里救下他老板时,他老板瞎几把嚷嚷过一句——
“哥不但要你死还要往你那个情趣头盔里打手冲……”
萨沙:“…………”
他看向X教授,X教授还在挠眉角,看样子准备把眉毛挠秃。
快银看着那团剧烈震颤的马赛克,知道他届到了:“对。所以就是……玩。”
萨沙:“他……他戴上了?我的意思是,第二天头盔被还回来的时候,万磁王他……”
快银:“是的他戴上了。”
萨沙:“………………”
万磁王抱着胳膊,让这两个小崽子在他跟前窃窃私语。
私语完了,他才冷冷地问:
“我再问一次。你是他朋友?”
萨沙当场就想用瞬移卡,又想起不管是瞬移还是心电感应,这些外挂能力的祖宗,已经全都汇集在这个礼堂了……
于是脱口想说打扰了我只是走错门了其实我不认识他的;可一抬头,看见昏迷不醒的雇佣兵已经被拖到二楼,头罩拖得灰扑扑的,两把刀也不知道飞到了哪去。
萨沙一咬牙:“……没错,我是他朋友。”
万磁王冷笑一声,一手插兜,一手抬起。
萨沙看他抬手,就知道药丸。
果不其然,他上一秒还好端端站着,下一秒就开始起飞。
萨沙在半空扑腾:“咕咕咕咕咕——”
X教授皱眉:“埃里克,不!”
他点住太阳穴就开始脑人,于是万磁王神情微动,刚摸着三楼天花板的萨沙又往下掉。
萨沙:“呱啊啊啊啊啊——”
X教授连忙收回能力,万磁王咬牙切齿地甩甩脑袋,抬起的手一握拳。
萨沙又开始往天花板飞:“咕咕咕咕咕——”
X教授真的生气了,语气骤然变冷:“我说了——不,埃里克。”
他再次发动能力,万磁王身形晃了晃,萨沙再次往下掉。
萨沙:“呱啊啊啊啊啊——”
快银跳起来:“交给我教授!交给我!”
他快速调整了几次位置,轻轻松松把掉下来的小金毛接住。
萨沙的马赛克脑袋都在往外飙汗。好家伙,第一次来泽维尔天才学校,就免费体验了一把跳楼机。
再看对面,万磁王脸上还是没表情,但却没再继续用能力整他。
X教授继续冷着脸:“坐下冷静一会儿,请?”
万磁王咣当拔了张椅子,远远坐到一边去了。
萨沙:“……”
居然……还挺乖?
从X教授口中,萨沙得知,X战警也并不是要对他老板做什么,甚至没囚禁他,是雇佣兵自己乐得在泽维尔天才学校打秋风。
先前雇佣兵做事,就老喜欢打X战警的名号,只是万磁王死也不同意让他加入。但X教授却觉得,如果哔侍真的有这个意愿,吸纳他进入X战警也没什么,只是当然得经过学院培训和实习期——X战警肩负着管辖所有变种人、沟通变种人和人类、解决地球重大威胁的重任,跟雇佣兵的风格相去十万八千里远。
X教授虽然在微笑,看起来总有点心累:
“凡事总得要试试,才知道能不能磨合成功……虽然看起来很难,是的。”
萨沙挠头。其实这段时间雇佣兵没联系他们,显然是有点乐不思蜀的意思。
既然他老板高兴,那就由他去呗。
临走前,X教授又跟他聊了一会儿天,主要是好奇他的马赛克脑袋,跟变种基因是否有联系。
萨沙:“不不不,这是魔法。”
重生到现在,超级英雄在他生活里出现的次数,莫名其妙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多,他可不想再跟变种人势力扯上关系。
X教授:“等韦哔醒来,我会告诉他你来过。”
萨沙忙说:“也不用,我也只是跑个腿赚情报费而已。”
X教授微笑着看他:“毕竟你是他的朋友。好朋友来探望,还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看着萨沙的马赛克脑袋,眉眼突然凝住了。
手抓紧了轮椅把手,身体前倾,低声:“你就是——”
萨沙:“……啊?”
X教授定了定神,重新坐正身体:“没事,没什么。”
他轻声笑了:“很高兴能认识你。”
萨沙在威彻斯特乱晃了半天,等[定点传送]冷却完了,又传送回酒吧去,跟痛失下线的鼹鼠边喝酒边长吁短叹。
他有不杀人不抢钱不搞破坏的毛病,活干得再漂亮,除了雇佣兵,行内也没人愿意惯着他。
西伯利亚基地那种大活,以后显然是没法接到的了。他只好靠着路人盘的散活,又在学校抠了一个星期的jio。
鼹鼠突然兴奋地喊他过去。
萨沙飞奔去找他:“怎么,给我搞到新金主了?!先说明,不杀人,不抢钱,不搞——”
鼹鼠:“这次肯定行,你往后看。”
萨沙高兴地一扭屁屁,把高脚凳转了个方向。
在灯光昏暗的酒吧角落,一个穿着西装的熟面孔,正对他微笑举杯。
萨沙噎住了。
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着鼹鼠。
鼹鼠腆着脸等他表扬。
萨沙:“……你上次稀里糊涂给我们牵到了九头蛇,别告诉我你这次还是没查过他属于哪个单位?”
鼹鼠又把头缩回去:“我当然查过。但你……哎呀,你别泼我。我帮你考虑过了,你看,你其实不太适合干雇佣兵这一行,但你又有实力,放着不用多浪费啊,不是还挺适合他们的?哎,你别泼……冷静想想,是不是?”
萨沙还没开口回答,神盾局高级特工菲尔·科尔森,已经端着酒杯,施施然在萨沙身边落座。
“嗨。”
科尔森眼前一大团马赛克,尽管近距离看真的很伤眼,但训练有素的特工,依旧岿然不动地微笑着,“初次见面?”
萨沙:“……”
他从背包里掏出【变声蝴蝶结】挂上,回了句:“……对。”
科尔森瞅瞅他脑袋下那个小蝴蝶结,邀请道:“也许我们可以到那边的卡座去聊聊?”
看着萨沙不情不愿地跳下高脚凳,特工才从西装里,拿出装着介绍费的信封,放在吧台上推给鼹鼠。
鼹鼠高兴地揣进兜里跑了。
科尔森:“你就是在西伯利亚给我发求援信号的人,对吗?”
萨沙对科尔森很有好感,神盾局派过来的人是他,自己也没法表现得太冷淡,只好说:
“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话,你尽管开口。”
科尔森笑了:“就我个人而言,我暂时还没有需要你帮助的地方。这次只是想跟你聊聊——我很希望你能够跟我们达成长期稳定合作关系。”
萨沙:“就是让我加入神盾局的意思?”
科尔森:“字面意义上来说,是的。”
萨沙把马赛克摇出一片残影。
科尔森好奇地:“为什么?”
萨沙:“为什么特地来找我?”
他还想问你们招人原来这么随便的么,酒吧里抓一个人就拉走,难怪重启前被透成蛇盾局……但对着科尔森,他还是忍住了,默默把对方酒杯满上。
科尔森:“我以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你是那个误打误撞进入九头蛇基地,在己方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第一选择仍然是救出人质的人。为什么我不能特地来找你?”
萨沙等了等,发现对方真的没有下文了,不由怀疑自己的耳朵:“就……就因为这个?”
科尔森:“就因为这个。”
萨沙:“就……我的来历,我的能力,我的人品什么的,不查一查的吗?”
科尔森笃定地:“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这些事情当然是可以自然而然弄清楚的。”
萨沙还是摇头。
科尔森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据我所知,你现在不属于任何一个组织,也没有跟任何人签订长期契约,是完完全全的自由身份。我也从鼹鼠那听说了你的原则,你当然有权利选择继续活动在灰色地带,但我相信,唯有神盾局这样的组织不会浪费你的能力,也不会辜负你的品质——不管你愿不愿意,当你选择抱起那些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暴露出来的品质。”
萨沙顿了一下,问:“小孩们现在怎样了?”
科尔森:“198个孩子送回了原本的家庭,47个在俄罗斯的公立福利院。他们都在接受创后治疗,目前为止,重回正常生活的大约有32个,有2个孩子被顺利领养——比例已经算相当大了,毕竟确实是一段可怕的经历。”
萨沙点了一下头,又说:“不,我不加入。”
科尔森还是很平和:“能不能给我一个你选择拒绝的理由呢?因为有时候当人们面对面交流时,可以解开很多社会成见带来的误会。”
萨沙:“我不想加入政府组织。”
科尔森:“事实上,从2017年起,神盾局就已经是NGO(非政府组织)了。它由全世界各大基金会和财团提供运作资金,其中以韦恩集团、斯塔克工业、卢瑟集团为首。我们与各个国家都有平等合作协议,在绝不侵犯国家主权的前提下,用尖端科技保护全人类不受到外星人、神秘事件、跨国犯罪组织的伤害。这大约也是卡特特工和霍华德·斯塔克创立它的初衷,因为它最初的名称是‘战略科学军团’,与‘国土安全’并没有很大关系。”
萨沙又说:“我不要天天打卡坐班。”
科尔森:“80%以上的神盾局特工是外勤特工,剩余的20%负责文书处理和科学研究,基本很难有打卡的机会。”
萨沙:“我就喜欢单干,单干最自由。”
科尔森:“每个特工或其名下小组都相互独立,有很高的行动自由度,除了联络人、直属上级或S.O.(特别监察长官)以外,不会有其他特工知道并干涉本组正在进行的任务。你甚至可以一直保持身份隐藏的状态,只需要在你的联络人呼叫时回应即可。我相信这种合作模式,跟你、鼹鼠、你的雇主的合作方式差不多。”
萨沙:“我没法接长期任务。”
科尔森:“你说的长期任务,通常属于职责为调查、观察和善后的特工。鉴于你的能力,我认为你很适合成为短时高效的突击作战人员——顺带一提,作战组以鹰眼、黑寡妇、美国队长这类高级特工为代表。””
萨沙:“我不想跟超级英雄什么的凑得太近。”
科尔森连眼都不眨,立马改口:“我刚刚提及鹰眼他们,只是在举例而已。虽然神盾局和复仇者联盟关系不浅,但从比例上来说,除非发生星球级战争,神盾局特工跟复联成员合作的可能性微乎及微。如果你不喜欢跟超级英雄合作,加入神盾局反而是一个最合适不过的选择。它并不像正义联盟、复仇者联盟、X战警或者泰坦这样的超英组织,而更像是人类本身自发组成的保护型机构。”
萨沙隔着一层马赛克瞪他。
人话鬼话都让你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
他撇嘴:“我就不去。”
哪怕隔着变声蝴蝶结,科尔森也从这句话的语气里,听出了执拗的少年意气。
他下意识伸手盖住了对方的酒杯:“等一下,你满21岁了吗?”
萨沙立刻找到了破绽,言辞振振:“你看,这就是我不想加入神盾局的原因,我老板就不会管我喝酒!”
他话音刚落,就见科尔森旁边的黑暗角落里,跟抠画似的浮现出一个独眼光头黑人。
萨沙从未注意过这里还坐着一个人,被吓了一大跳。
定睛一看,才发现居然是神盾局的卤蛋局长——尼克·弗瑞。
这个老狐狸,居然一直就坐在科尔森身边,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地观察萨沙。肤色和背景完美融为一体,萨沙压根就没看见他。
萨沙震惊:“你是卤……尼克·弗瑞!”
“好的,”弗瑞说,“显然你知道的比我们想象中还多。那我只说一句话就走。”
萨沙:“什么话?”
弗瑞:“科尔森的工资很高。”
萨沙战术后仰。
萨沙:“……有多高?”
弗瑞:“我带来了他的工资单,你拿去看看。”
科尔森:“……我认为、我认为工资单属于我的个人隐私。局里的财务部门也反复强调过……”
萨沙第一次接触高级特工的工资单,眼巴巴地拿过来看年薪。
一长串晃得他眼晕的零。
萨沙结巴了:“这是……税……税后……?”
弗瑞喝了口酒:“税后基本工资,补助和奖金还没计入。神盾局特工都是为地球卖命的人,理所当然要享受对等待遇。外面为所有特工购买最高等级的生命保险,残疾保险,诉讼赔偿保险,医疗和牙医保险,退休保险,顺便全额报销学业贷款——如果你打算生个小孩让他读大学的话。当然,报你自己的也可以。”
萨沙:“全……全额报销?”
弗瑞:“当然,神盾局发展到现在,也招募过不少像你一样希望隐藏身份的特工。没关系,你可以选择将保险和贷款福利兑成工资。”
萨沙又低头去数那一串零:“我应该……我肯定拿不了科尔森这么多……”
弗瑞身体前倾,独眼紧盯那团马赛克,循循善诱:
“神盾局是金字塔等级制,1级特工和8级特工的薪资水平当然不一样。但没人能一辈子当1级特工,是不是?尤其是像你这种能力够强的人,建立功勋提升等级,难道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而且它胜在稳定,不像雇佣时薪制,也许上一单是10万美金,可是下一单在哪里?局里永远缺人手,永远有做不完的任务,只要你成为神盾局特工,每个月都会有固定进账。”
萨沙眼睛就没从那串零上移开过:“但是……我老板他有时候也可能需要我……”
弗瑞:“工作时间以外,我们会给特工相当高的自由度,规章里也没说过不能接私活。你照样可以跟那家伙出任务,只要你能安排好工作时间。相当于你被介绍了一个新雇主,而他刚好叫神盾局罢了。为什么事情会被菲尔搞得这么复杂?”
科尔森扶额:“……不,我记得行动规章说过特工不能接私活。”
弗瑞:“我是局长,我说可以就可以。”
科尔森:“……”
看看眼前的人数着工资单上的零,马赛克脑袋在摇摇晃晃,弗瑞掐准时机,迅速站起身,整了下风衣。
弗瑞;“考虑一下。有合作意向,告诉鼹鼠。我会安排进行下一步洽谈。”
临走前,还没忘伸了颗卤蛋脑袋回来,提醒萨沙:
“别想什么保护地球有的没的,太冠冕堂皇了,那都不重要。想想钱就行。”
科尔森又干巴巴地:“我觉得对于一个局长来说,强调自己的工作是保护地球,还是挺重要的。”
弗瑞没管他,再次搓搓手指,强调:“想想钱。”
萨沙两眼发直:“钱……”
他下意识摸裤兜,被揣在裤兜里的瘪钱包,又恰到好处地放了个响屁。
弗瑞丢给科尔森一个眼神:
这把稳了。